这句话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让沈卿晚不寒而栗。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只是在和系统玩一场游戏，降低萧烬的黑化值，拯救这个世界。
但眼前的碎片却无情地提醒她，她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到了身边的人。
“到底是谁的错。”
沈卿晚在心中问自己。
李福全的声音将沈卿晚从思绪中拉回，缓缓说道：“娘娘，请继续走。”
终于，到了殿前庭院。
沈卿晚抬起头，目光所及是那曾经熟悉却如今判若两人的殿前庭院。
此时宫殿的地上密密麻麻铺着尖锐瓷片，甚至几块还反着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而令人更难以接受的一幕是，瓷片堆中央，一道血淋淋的人影正挣扎爬行，呼吸断断续续。
“阿无！”
看清楚是谁以后，沈卿晚失声惊呼。
听到喊声，那人艰难抬头，露出张血泪混杂的小脸。
果然是她的小哑巴宫女阿无。
她的手臂、膝盖和额头早已血肉模糊，每一次向前挪动，碎瓷片都会更深地嵌入她的皮肉。
旁边几个宫女叽叽喳喳的在看戏，对眼前惨状无动于衷。
“快看，快看，这不长乐宫那小哑巴么？”
一宫女穿着浅绿宫装，指着阿无，话里透着幸灾乐祸。
“没错没错，我认得她，我跟她先前先前还同宫当差呢。”
“有没有知道她烦什么错了？陛下罚得这么狠。”
“你们想错了吧，咱们受罚都是李公公说了算，她一哑巴哪入得了陛下法眼，八成是主子闯祸，她跟着遭殃罢了。”
另一宫女冷笑连连，眼神轻蔑。
“可不嘛，这些得宠主子，自己做啥好事不清楚，倒霉总拖累咱们这些奴才。”
“嘁，你懂个屁！”
又一看客压低嗓门嘲讽，“这哑巴都这般挨了一天一夜，那沈卿晚影子都没见着，说不定早被陛下砍脑袋啦。”
沈卿晚听这番话，站那儿一动不动，十指攥紧，指甲都快戳穿手心了。
猛然间，她如梦初醒，倏地转身逼问李福全。
“陛下什么意思？为何这样折磨阿无？她什么也不知道呀！”
李福全面无表情的回道。
“陛下有旨，沈娘娘大不敬，令您跪地认错方可罢休。至于这丫头，因替您瞒行踪，故先行受罚。”
“胡说八道！阿无根本不知道我干什么了！”
沈卿晚急得嗓门都变了。
李福全淡漠地看了她一眼。
“知不知道重要吗？她本来就是伺候您的宫女，受罚也是应当的。”
“奴才只负责传达陛下旨意，娘娘还是快些跪下认错吧，否则这位宫女恐怕撑不了多久。”
沈卿晚不再理会李福全，迅速穿过布满瓷片的地面，来到阿无身边。
锋利的瓷片割破了她绣花鞋的底子，刺入她的脚底，但她全然不顾。
“阿无，阿无！”
她蹲下去想扶她，却发现碰哪儿都牵动伤口，疼得阿无直哆嗦。
阿无虽然无法发声，但痛苦的表情此时却比任何哭喊都要撕心裂肺。
“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这一幕沈卿晚罕见的声音哽咽了。
阿无已奄奄一息，却在认出沈卿晚的一刻，拼命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阿无，你坚持住，我去给你拿药！”
沈卿晚想要起身去宫殿里面，却被李福全的声音拦住。
“娘娘，陛下说了，您也要跟她一起受罚。”
沈卿晚看着阿无手臂和膝盖上深可见骨的伤口。
此时的她终于明白了萧烬口中“连累别人”意味着什么。
“我跪，我认错。”
现在的沈卿晚毫无选择，只能声音颤抖着说道，随即跪在了阿无身边的瓷片上。
锋利的碎片立刻刺入她的膝盖，鲜血很快浸透了裙摆。
“娘娘！”
阿无虽然发不出声音，但嘴型清晰地表达着惊恐。
她挣扎着想要阻止沈卿晚，却因失血过多而力不从心。
“这是我的错，阿无。”
沈卿晚轻声说道。
李福全冷眼旁观。
周围的宫女们面面相觑，议论声更大了。
“看吧，这就是得宠的下场。”
“谁让她不安分，皇上再宠幸又如何？规矩就是规矩。”
“这下有好戏看了。”
同样的沈卿晚跪在满地碎瓷片上，鲜血迅速浸透了她的裙摆。
尖锐的瓷片深深刺入她的膝盖，痛感如潮水般涌来，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阿无。
抬起头，沈卿晚看向李福全，声音轻但坚定：“李公公，阿无还要受多久的罚？”
李福全平静地回答：“按照陛下的旨意，这位宫女还需跪三天三夜。”
沈卿晚闻言，眼中闪过决然：“那...可否让我代替她受罚？”
这话一出，周围的宫女们议论声更大了。
李福全也闪过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娘娘，您确定？”
“我确定。”
沈卿晚毫不犹豫地点头，“阿无是因我而受罚，本就不公。若能让她免受此苦，我愿意代替她。”
李福全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瞬的惊诧，随即恢复了那副不动声色的模样。
“既然娘娘如此坚持，那便依您所言。”
他随即转身吩咐道，“把那宫女带下去。”
两名侍卫闻声立刻上前，架起已经奄奄一息的阿无。
“不要。”
阿无拼命挣扎，无声的唇语拒绝着沈卿晚的牺牲。
她挣扎着伸手想要触碰沈卿晚，却被侍卫牢牢控制。
“阿无，没事的。”
沈卿晚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我比你强壮多了，别担心。去好好养伤。”
阿无摇着头，但她根本无力挣脱侍卫的桎梏。
周围的宫女们却是觉的沈卿晚还在装。
“瞧瞧，沈娘娘多有情有义啊，替一个哑巴宫女受罚。”
“就是，还不是为了在陛下面前显示自己的善良。”
李福全也听到这话了猛地转身：“都闭嘴！没事做了是吗？都回去当差！”
宫女们顿时噤若寒蝉，很快四散离去。
等人都走后，沈卿晚轻声道：“谢谢。”
李福全摇摇头：“娘娘还是娘娘，她们还不配嘲讽你。”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娘娘代替那宫女，这三天三夜恐怕不好过。”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