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正十七年大雪,定军山巅的帅旗冻成铁板。朱元璋踩着冰碴登上点将台,腰间犀角刀鞘里插着二十支令箭。常遇春突然踹翻火盆,火星溅到汤和的皮甲上,燎出个焦黑的"郭"字:"凭啥李善长那酸儒管粮草?俺们刀头舔血的倒要看他脸色!"
李善长抖开丈长的粮册,账簿边角粘着片带毛的皮革:"上月滁州大营饿死三十七匹马,常将军的部下倒顿顿有肉!"那皮革正是郭天叙旧部特制的箭囊革,毛色与三日前截获的元军密探箭囊如出一辙。
朱元璋突然挥刀劈断旗绳,冻硬的绳索砸在将台,碎冰碴里混着半枚鼠须——与皇觉寺伽蓝殿的老鼠同种。他靴跟碾碎冰碴:"想要先锋印的,去山脚刨开第七座坟!"
坟坑里埋着当年饿死的青海骢,马骨旁堆着三十具铁浮屠重甲。徐达跳进坑中掀起甲胄,内层赫然錾着"至正十七年平江匠造"的铭文。常遇春抡锤砸甲,虎口震出的血渗进铭文,染出个"张"字轮廓:"直娘贼!张九四的爪子伸到俺们淮西地界了!"
五更天,朱元璋独坐中军帐。案头摆着化缘的破钵,钵底鼠毛与坟中发现的鼠须纠缠成结。帐外突然响起刀剑相击声,耿炳文踹进个五花大绑的伙夫:"这厮往粥里掺观音土,腰牌却是陈友谅部的九齿锚纹!"
"陈九四的锚,张九四的甲..."朱元璋突然掷碎陶钵,残片划破帐帘。暴雨倾盆而下,他冲入雨幕高举残钵:"当年咱用这讨来半碗馊饭养活了二十三口!"闪电劈中山脚孤坟,火光中竟现出父母幻影,指尖滴落的却是张士诚密信上的红印泥。
只见常遇春手中那沉重无比的铁骨朵带着凌厉的风声,如同一道黑色闪电般猛然朝着李善长狠狠砸去。就在众人皆惊、以为这一击必将命中之时,那铁骨朵竟在半空中突然转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地击飞了从暗处疾射而来的一支毒箭。
与此同时,汤和手持钩镰枪,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欺近一名刺客。他手腕一抖,锋利的枪尖瞬间挑起了那名刺客的面巾。刹那间,一张熟悉而又令人震惊的面容暴露在了众人眼前——竟然是三年前已经战死沙场的驴牌寨老兵!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名老兵的耳后赫然刺着陈友谅部下所特有的蝰蛇纹。
“整军!”朱元璋的怒吼声犹如九天惊雷炸响,震得在场之人双耳嗡嗡作响。在他的号令之下,淮西旧部们毫不迟疑地行动起来。尽管暴雨倾盆而下,但他们依然在雨中迅速列成整齐的阵势。每一支长矛的矛头上,都系着被撕成碎片的盐票,随着风雨飘扬,仿佛是一面面不屈的战旗。
当连绵不绝的细雨终于停歇下来的时候,天空渐渐放晴,但人们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天气的好转而轻松起来。就在此时,众人惊讶地发现,江对岸竟然燃起了几处陌生的烽火。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在远处跳跃着,仿佛是一种不祥的征兆。
与此同时,廖永忠率领的船队缓缓靠岸。他们带回来一具漂浮在江上的尸体。这具尸体已经被江水浸泡得面目全非,但令人震惊的是,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一叠残缺不全的书页。经过仔细辨认,可以看出这些书页正是赫赫有名的兵书——《武经总要》的残页。尽管这些残页早已被江水浸透,但上面残留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行朱批,那鲜红的颜色宛如鲜血一般刺目:“取应天者,当先破洪都。”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这本应该是军事机密的话语,如今竟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展现在眼前。一时间,整个场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之中,只有江风依旧呼啸着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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