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过去了,一个来自人间的女婴初长成。脉语是自幼便跟在帝尊身旁的仙子们长大,虽才六岁,但稍微懂了些许礼仪规矩,所有仙子中,脉语最喜欢护瞳仙子。
一日,脉语正跟护瞳一起玩闹嬉戏。这时,另一仙子来到脉语面前,说:“脉语,玩得差不多了,刚刚努显王殿的弶夫人说要出去散散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的,护瞳姐姐,我们跟这位姐姐一起过去吧!”小脉语天真地讲道。
三人前往努显王殿,三人静候在王殿门前,等了一小会儿,还不见殿里的人出来。那仙子便提议先进去看看,让脉语护瞳二人静候门外,脉语护瞳应了应,那位仙子便进去了。
可仙子一进去,久久不见她出来。小脉语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便蹲着,双手撑着自己的小脸蛋,嘟囔了一句:“真是的,老夫人说好要散步的,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出来,要是没那么快出来,干嘛要我们这么早过来,我还想多玩一会儿呢!”
“谁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呀!”脉语背后传出一个尖利的语气,脉语吓得一个激灵地蹦了起来,不小心撞到了背后之人。
脉语抬头一看,此人身着紫衣彩袍,彩袍正中是仙境最软绵的红缎制作,尾端渐变靛蓝色拖着延伸至地面,如鱼鳞一样美丽,腰间嵌着五颗彩石,彩石烁烁发光,脉语心里有些触动,这应该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耀眼的“石头”。细看这位夫人的脸,虽不似护瞳姐姐那么年轻貌美,但气质却比护瞳姐姐沉着威严许多。看着看着,脉语出了神,露出羡慕的眼光。
“小丫头,是你吧,是你在背后嚼我的舌根?”
此人的声音比刚刚还要尖利许多,脉语顿时由羡慕的表情转为惊慌,意识到自己在背后不小心说了弶夫人的坏话,而且还那么没礼貌的盯着人家的脸看,脉语逐渐低下了头。
“对不起,弶夫人,是脉语的错,还望……望……夫人原谅。”说着说着,脉语逐渐没了声音,头低得比刚刚还要低了,小脸涨得通红。
“你这个小丫头,真是没规矩,说,是哪个殿的?”弶夫人没想做什么,只是想问一下小脉语,借此恐吓一下她。
脉语被问住了,迟迟不语,头低得比刚刚更低了,浑身开始打颤。
“回弶夫人,这是脉语,是帝尊当年在凡间捡的那个女婴,如有冒犯,还望弶夫人原谅,是我教养不当,你别责怪她,要怪就怪我好了。”护瞳担心脉语害怕,便在弶夫人面前回答了。
“什么?你就是当年帝尊捡的那个凡人女婴,想不到短短六年,你们人类变化就这么大。”弶夫人听说脉语的身世后,很是生气。
“是的,弶夫人,这是我的疏忽,请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她才六岁。”
“怪不得这么没规矩,既然是帝尊留下的,那我就没什么话可说了。但是,帝尊当年留下你,是为了净化你内心的污秽,免得你下凡祸害凡间,就跟那魑幻兽一样。你这么没规矩,看来内心净化得也不怎么样。好吧,今天我就好好教育一下你。”说罢,让一旁的仙子进去拿东西。
“不要,弶夫人,她真的知错了,我这就让她跟你赔不是。”护瞳没想到弶夫人会发那么大脾气,转头对脉语说:“脉语,快,给弶夫人道歉。”
“弶夫人,脉语知错了,请你原谅。”脉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腔道。
仙子出来了,手里拿着长鞭,弶夫人示意让她狠狠往脉语身上打。
护瞳护着脉语,不让脉语受到伤害,仙子不顾护瞳,使劲往二人身上打,脉语没受到什么伤害,倒是护瞳身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血印。
“弶夫人,我们真的知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二人哭道。
弶夫人不听二人解释,一直让仙子往脉语身上狠狠打,护瞳身上的血印越来越红,逐渐将她浅粉的衣服染红。护瞳嘴唇逐渐发白,脸上直冒冷汗早已没了颜色,双目无神,嘴里说不出一句话,但是护脉语的双手抱得更紧了。
脉语眼看着护瞳快撑不住了,便挣脱了护瞳,反手将护瞳一把护着,长鞭落在脉语身上,一鞭下去,就感到锥心地疼。
打了一会儿,弶夫人终于喊停,转过身道:“本来今天有个好心情散步的,只可惜遇到了两个没规矩的人,今天就让你们长长记性,以后不许无礼。”
“是,弶夫人。”二人趴跪在地面上,血红的身体染红了整个衣襟,地面上也残留二人的血迹。
“回头把地面血迹擦干净,免得脏了我的眼,省的有人把我的好心教育当成残虐。白芷,你一会儿等她们把血迹擦干净了,就把她们关在地楼明天再放出来,今天罚她们不准吃饭。”
白芷回过以后,弶夫人带着仙子们离开了。
脉语抬起头,白芷正是之前邀她们一起同弶夫人散步的仙子。
“仙子姐姐,能不能……”脉语正开口希望白芷送她们回去拿药擦伤,白芷抢先说:“看什么看,还不赶快把血迹擦干净,一会儿弶夫人回来了,我看你们怎么解释。”
“护瞳姐姐伤得很重。”
“你们先把地面擦干净了,我一会儿再送你们回去拿药,别再惹弶夫人不高兴了。”
脉语和被打得立不起来的护瞳,二人只能清洗地面。
“搞快些,别再磨磨蹭蹭的。”白芷道。
二人拖着身躯,总算是将地面的血迹擦干净了。还不等二人休息,白芷说:“好了,去地楼吧,今天不准吃饭也不准出来。”
“可是,白芷姐姐,你说过等我们……”脉语急得大哭。
“你们先去地楼,我去给你们拿药。”
脉语和护瞳二人互相望了望,已知无戏,又怕彼此再受弶夫人的一顿打,只能悻悻地往地楼走。
一进地楼,脉语还想抱着最后的期望让白芷拿药,可大门砰的一声,冷漠地回绝了她的请求。天空变得黑压压的,脉语害怕极了,躲在护瞳怀里。
“脉语吓坏了吧,别怕,有护瞳姐姐在。”护瞳把脉语紧紧抱着,安慰道。
“护瞳姐姐,你还好吧,你伤得好严重。”
“没关系的,脉语,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们仙界魔界的人恢复的很快,不用什么药就可以很快恢复。”护瞳停顿了一会儿,询问道:“倒是脉语,你这么小,就承受了长鞭,你疼不疼,饿不饿?”
“不疼,也不饿,脉语只是心疼护瞳姐姐。对不起护瞳姐姐,我不是故意要冒犯弶夫人的,害护瞳姐姐这么苦。”
“没事,脉语不怕,不要伤心了,熬过今晚就好了。”护瞳抱着脉语,拍打着脉语入睡,可被吓怕了的脉语,怎么也睡不着。
等了一会儿,脉语开口道:“护瞳姐姐,你说,弶夫人为什么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呀,是因为我是凡人吗?”
“嘘,别这么说。”护瞳赶紧捂住脉语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但这一举止反倒说明说中了什么。良久,才放开手,说道:“脉语,你还小,你不懂我们仙界的。仙界是掌管凡间、魔界和冥界的,我们曌凌仙境是主管人界和魔界的,而焰冥魔塔是负责冥界的,也就是逝去的人界和魔界,掌管投胎转世的。我们是以慈悲为怀护佑天下的,弶夫人对你是没有恶意的,她只是在驱除你内心的污秽罢了,只有你体内的污秽被驱除,你才能会到凡间。你可别再这么说了。”
脉语还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迟迟开不了口,她不知道弶夫人为何要发那么大的火,难不成真是因为自己做错了?
护瞳轻拍着,脉语渐渐沉睡过去,在梦里,她似乎看见了她从未谋面的爹娘,脉语嘴角微微上扬,一两滴泪珠顺着眼睛流了出来,喃喃道:“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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