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铅灰色天空下扭曲成怪异的符号，叶宇后脑勺抵着潮湿的沥青地面，鼻腔里灌满机油与腐烂苹果混合的刺鼻气味。
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实验室调试基因图谱，试管架上那排幽蓝的培养液此刻应该还在恒温箱里发光。
"这是......梵文？"他撑起发麻的手臂，盯着路灯杆上暗金色浮雕，那些藤蔓状的文字突然像活过来似的在他视网膜上蠕动。
身后便利店传来电子合成音的叫卖声，音节像是被嚼碎的玻璃碴，三个穿着荧光绿夹克的身影正踩着全息广告的残影逼近。
为首的红发青年踢飞了滚到叶宇脚边的易拉罐，金属罐在半空划出抛物线时，叶宇注意到对方耳后嵌着某种生物芯片，暗紫色的血管在皮肤下组成蛛网状图腾。"新来的？"那人扯开嘴角，露出镶着碎钻的虎牙，袖口滑出的弹簧刀柄上刻着带缺口的十字星。
叶宇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还在滴水的消防栓。
街角悬浮屏突然爆出刺目蓝光，滚动播放的新闻片段里，主持人脖颈处浮现出与红发青年相同的紫色血管纹路。
这个认知让叶宇胃部抽搐——那些纹路分明是急性砷中毒的皮下出血症状。
"钱包，或者留两根手指当纪念品。"弹簧刀弹开的瞬间，叶宇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
红发青年的同伴们突然集体咳嗽，他们捂着喉咙的动作让叶宇瞳孔骤缩——那些人的指甲根部正在渗出靛蓝色汗液。
拳头裹着腥风袭来时，叶宇本能地蜷缩身体。
坚硬的指关节撞上肋骨的瞬间，他后腰突然窜起灼烧感，仿佛有人把手术刀顺着脊椎插了进去。
剧痛中闪过破碎的画面：母亲躺在ICU里，监护仪的心电图变成直线，他攥着诊断报告的手背爆出青筋......
【细胞修复程序启动】机械音在颅骨内炸响的刹那，叶宇看见自己喷在墙上的血沫正在倒流。
红发青年狰狞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的拳头还陷在叶宇腹部，但原本该折断的第三根肋骨正发出珊瑚生长的细微响动。
"见鬼！"红发青年猛地抽回手，他的指节不知何时覆盖着层冰晶般的物质。
叶宇踉跄着扶住墙，掌心触到的砖缝里钻出几缕菌丝，那些灰白色丝状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着墙面的青苔。
更多拳头落下时，叶宇感觉整个世界突然浸入粘稠的胶质中。
攻击者的每个动作都拖着残影，他能看清红发青年外套纤维间跳动的静电，能听见三颗心脏以不同频率泵血的声响。
当某个混混的鞋底即将踹中他太阳穴时，右手不受控制地甩出一记掌刀。
惨叫声撕开潮湿的空气。
攻击者抱着突然反折的小腿在地上翻滚，断骨刺破牛仔裤的裂缝里，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墨绿色粘液。
叶宇盯着自己颤抖的指尖，那里残留着类似手术激光的焦糊味。
【精神力消耗12%】脑内的声音带着心电图仪的平稳节奏。
远处突然传来警笛的变调蜂鸣，红发青年咒骂着拽起同伴后退，他们溃逃时在积水路面踩出的脚印，每个都泛着病态的荧黄色。
叶宇瘫坐在便利店泄出的菱形光斑里，卷帘门映出他苍白的脸。
额角擦伤处传来蚁行的酥麻，当他伸手触碰时，破损的皮肤正在自动编织新的纹理。
橱窗里的全息广告突然切换成药品宣传，3D投影的女医生举起注射器，针尖闪过与红发青年耳后芯片同样的暗紫色幽光。
他摸索着口袋里陌生的金属铭牌，蚀刻的编号在指腹下微微发烫。
当夜风卷起街角的医疗废料传单时，叶宇终于看清那些扭曲的文字——在某个被霓虹遮蔽的角落里，分明印着他母亲临终前确诊的罕见病学名。
（接上文）
叶宇的指节还残留着击碎骨头的震颤，掌心却开始渗出冰凉的汗珠。
他背靠便利店被霓虹染成青紫色的外墙，视网膜上突然浮起半透明的金色界面，密密麻麻的古代医典文字与基因螺旋图交替闪烁。
"解析当前症状。"他在心中默念，喉间顿时涌起铁锈味。
那些溃逃者留下的荧黄脚印在视网膜上分解成数据流——β型链霉菌变异株感染，潜伏期72小时，致死率......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初级愈伤术可兑换，消耗精神力5%】机械音混着沙沙的杂讯，像是老式心电图仪接触不良时的噪点。
叶宇盯着自己手背上正在消退的淤青，突然发现便利店玻璃映出的倒影有些异样。
那个"自己"的太阳穴位置，竟浮现出与新闻主持人相同的蛛网状紫斑。
拳风扫过耳际的瞬间，叶宇本能地侧身滑步。
偷袭者的匕首擦着他锁骨划过，却在接触皮肤的刹那被某种无形力量弹开。
他看见自己抬起的手掌泛着手术室无影灯般的冷光，五个袭击者关节处的肌腱结构突然在视野中纤毫毕现。
"膻中穴偏移15度。"某种超越意识的判断支配着身体，叶宇的指尖精准戳中红发青年胸口。
对方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机械玩偶般僵直倒地，耳后芯片迸出幽蓝火花。
围观人群发出潮水般的惊呼，某个穿白大褂的流浪汉突然举起古董相机，镜头反光在叶宇后颈烙下转瞬即逝的灼痛。
当最后个袭击者抱着扭曲成诡异角度的腕关节哀嚎时，叶宇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他抹了把脸，指缝间不是血，而是闪着珍珠母光泽的银色液体。
街边广告屏上的药品宣传突然卡顿，女医生全息影像的眼球诡异地转向他的位置，注射器针头渗出沥青状物质。
"小子，你最好去第七街区的黑诊所。"先前拍照的流浪汉不知何时凑到跟前，他军大衣领口别着的红十字徽章布满铜绿，怀里抱着的腐烂苹果正在渗出与袭击者相同的荧黄汁液。"顺便提醒你，"他压低声音时，叶宇闻到他口腔里浓重的放射性碘片气味，"那些医疗废料传单，倒过来看。"
眩晕感如潮水般袭来时，叶宇踉跄着扶住路边的智能垃圾桶。
感应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响起成群的机械蟑螂爬过金属表面的窸窣声。
他摸索着捡起半张被酸雨腐蚀的传单，倒转的印刷体在视网膜上重组出惊悚的信息——全市饮用水系统检测报告，发布日期竟是他母亲去世当天。
远处钟楼传来变调的报时声，叶宇数到第三响时突然发现异常。
那些青铜齿轮的咬合方式完全违背物理规律，每片转动的齿牙上都刻着微小的医院十字标志。
当他试图用系统扫描时，界面突然跳出血红色警告框，某种类似器官移植排斥反应的剧痛从后脑扩散至全身。
巷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叶宇转头时只瞥见半片翻飞的墨绿色裙角。
那抹色彩让他想起培养皿里变异的铜绿假单胞菌，裙摆褶皱中隐约露出半截金属铭牌——编号与他口袋里那枚恰好组成连贯的序列。
夜风卷起满地传单，在某个雷暴将至的刹那，所有纸页突然在空中定格。
叶宇看见千万个母亲的诊断书在云层下铺成星图，每个被红笔圈出的病症名称都指向钟楼方向。
当他试图触碰漂浮的纸页时，指尖却穿过了半透明的虚影，系统界面在此刻突然跳出一行闪烁的乱码：
[警告：记忆模块污染度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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