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离开皇宫

酣歌易水动,舞剑白虹流。摘自徐祯卿《送范静之迁威州五首·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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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光浩道:“那么‘白阎罗’为何帮你?”

古继勇虽受重伤,神智尚清,急向太子朱常洛叩头禀道:

“这人是我的女婿方明均,他替小女前来救我,请左指挥大人不要冤枉好人。”

古继勇这几年来做慈庆宫的值殿武师,和太子朱常洛甚为相得。

日前那个“梃击案”的凶手,又是他拼死擒着,而今为了太子朱常洛,他又被郑贵妃的手下捉去私刑拷打,弄得变成血人。

太子朱常洛对他甚觉歉疚,听他一说,急忙说道:

“左指挥,古武师和云公子总不会说谎,武当派也决计不会与叛逆交往的,你放了他吧!”

古继勇道:“那‘白阎罗’既是最厉害的女强盗,她和官府的人自然是作对的了。只怕她有意离间也说不定。”

他在东宫值守了五年之久,深谙官场的处事之道,要想替方明均找开脱的理由,自然是张口就来。

左光浩碍于太子朱常洛的面子,而且古继勇又是他的前辈,有了云凌霄一旁作证,看了方明均几眼。

心里虽然还有怀疑,但眼看太子朱常洛已经赞同几人的说法,今天肯定是无法抓住方明均的,也只好先行悻悻退下。

太子朱常洛道:“古武师受我连累,被奸人所害,身受重伤,随我回宫调养去吧。”

“宫中不缺良医、良药,调养些时日应该就会好的。”

“云公子和这位方公子,也请一并进宫。我正好赏赐二位。感谢今日出手相助,一举擒拿了逆贼。”

他的太子之位因为郑贵妃和朱常洵的一再阻拦,足足等了十八年,这种折磨是无人能体会到。

既就是自己已经被立位太子,郑贵妃和朱常洵仍然贼心不死,时时刻刻想方设法推翻自己。

这次又制造“梃击案”企图清理支持自己的官员,造成一批忠于自己的大臣被斩首、抄家。

自己好不容易抓住其私自回京城入宫的把柄,还差点因为东厂卫士、郑常洵爪牙而让其逃脱。

幸好遇到云凌霄,在最关键的情况抵挡住四名东厂卫士头目的进攻,让魏忠贤选择站在了自己这一边,扭转了整个局势。

古继勇道:“谢过殿下,奴才身负重伤,今生恐再不能伺候你了。还是让奴才回家,料理后事吧。”

太子朱常洛看他伤势,知是危在旦夕,治好不易,而自己又有大事料理,也就不再勉强他。当下说道:

“也好,你坐我的车回去。且好生养病,过些时日,伤好了再来宫中。”叫人取了大内的金创圣药,送他们回家。

出宫后,找到等在宫外的古继勇女儿古晚霜。

一名身材高挑、容貌美丽,但满面忧愁的女子。

古晚霜一看父亲鲜血淋漓、浑身伤痕的惨状,不禁伤心流泪。

一路上,古晚霜在马车里扶着父亲,不时偷偷轻瞅方明均。

方明均却是眉头深锁。

到了家中,天色已将发白。

送他们回家的太子随从,给古家揭了封条,留下金创圣药,告辞回宫。

方明均与古晚霜把古继勇扶入主卧室,敷伤裹创,忙了好一阵,云凌霄也在旁帮忙。

这时,一名忠厚朴实、方正脸庞的青年也匆匆赶了进来,扑到古继勇跟前,哭道:

“师父,你受苦了,徒儿没用,不能前往营救师父。”

原来是古继勇的徒弟、古晚霜的师兄白兴业。

他前往认识的朋友处到处打听消息,故没有同方明均一起前往皇宫探寻。

古继勇强笑道:“徒儿莫过自责,实在是对方太强大,你和晚霜能躲过抓捕就已经不错了。”

精神稍见好转,突然睁大了眼,气喘吁吁的说道:

“你们都靠近一些,我有一些非常秘密的事要告诉你们。”

云凌霄以为是他家私事,正要避嫌,悄悄退出。

古继勇忽然招招手道:“这位云兄弟可是武当派高徒?”

云凌霄回答道:“我正是武当派弟子,师从照尘道长。”

古继勇惊喜道:“原来是照尘道长的高徒!今日大恩,恐我无法报答,只有明均、晚霜、兴业替我日后报答了。”

方明均点了点头。

古继勇道:“我和云兄弟虽是初交,今后也将永别。”

“但适才见云兄弟庇护小婿,高义难忘。这事情我也不想瞒着云兄弟,而且事关明国安危,日后恐怕也要云兄弟助一臂之力。”

云凌霄刚行到门口,听闻此言,知道事情还涉及明国安危,赶忙折返回来。

方明均倒了一杯热茶,给古继勇喝了,说道:“古伯伯你养养神再说吧。”

古继勇双眸炯炯,急声说道:“现在不说,那就迟了。贤婿,我知道你父子近年对我投靠朝廷不满。”

“其实这里面是有很复杂的缘由的。”

古晚霜站在旁边,父亲的话虽然微弱,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神情一怔,脸上双颊陡然发热。

与此前方明均的言行一对比,顿时明白了许多,也不知是羞是喜,心儿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原来方明均此前寻来,看到古晚霜与其师兄白兴业关系很近,有意留了心眼,并没有言明真实姓名,只是讲是古继勇的后辈。

听闻古继勇入宫失踪后,和古晚霜一起每天极力找寻古继勇,并甘愿冒险入宫打探古继勇的下落。

古晚霜和方明均一番接触下来,已生好感,此前还苦恼自己已经有未婚夫,自己却悄悄喜欢上了别人,将来如何处理这团乱麻?

现在得知自己喜欢上的人,正是自己的未婚夫,不禁心花怒放,心中重担骤然放下,自觉是上天眷顾,自己心想事成。

方明均忙道:“哪里的话。伯父这么做自有其道理,侄儿岂敢胡乱猜测。”

古继勇道:“原来事关机密,不能对你们讲,现在我快死了,对你们都说实话吧。”

“我知道你们父子不满意我作朝廷的奴才,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何要到慈庆宫去做值殿武师吗?是真的图荣华富贵吗?”

古继勇面容肃穆,身子抖颤,大家都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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