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川的意识在刺目的白光中反复闪回。最后映入视网膜的画面，是主治医师摘掉口罩时，嘴角诡异的弧度——那不是医疗人员面对绝症患者该有的神情。
"别过来！"
他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后背重重撞在铁质床架上。消毒水的气味愈发浓烈，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与记忆中抢救室的警报声重叠。右手小指上的淤青突然变得灼热，皮肤下凸起的金属轮廓若隐若现。
"陆明川同学，请立即到A栋302报到！"
广播声让陆明川浑身发冷。他踉跄着走向穿衣镜，镜面倒影竟呈现出诡异的波浪纹路。当手指触碰到镜框的瞬间，无数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开来，第三根肋骨下的皮肤下，芯片的蓝光一闪而过。
走廊传来纷沓脚步声时，他看见宿管张叔正在清扫地面的水渍。老人佝偻的背影像只枯树，扫帚柄却泛着奇异的青铜色光泽。"陆同学来得正好，"张叔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睛亮得吓人，"你父亲让我转交这个。"
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在陆明川胸口，一枚刻着星图纹路的铜钥匙滑入掌心。钥匙柄端残留着暗褐色污渍，陆明川闻到了熟悉的硝烟味——这味道与记忆中2003年非典时期，父亲藏在书房里的绝密档案袋如出一辙。
"去你母亲的书房。"张叔的声音像是隔着水幕传来，"记住，不要让阳光直射那个保险柜。"
警报声骤然撕裂空气，整栋教学楼的灯光开始频闪。陆明川转头想问，却发现老人的身影已化作墙上的水渍，唯有青铜钥匙在掌心持续发烫。
实验室方向传来玻璃器皿碎裂的脆响，陆明川握紧钥匙快步走向楼梯。拐角处，他看见三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焚烧文件，火光映出墙上"量子纠缠实验室"的铭牌。
"抓住他！"
领头的黑衣人突然转身，陆明川感觉后颈被冰凉的金属抵住。视野边缘，苏璃的黑发如夜色倾泻而下，她发间的水晶发卡迸发出刺目强光。在视网膜即将被强光烧毁的瞬间，陆明川瞥见实验台上堆叠的加密U盘，某个研究员正将U盘塞进通风管道。
"跑！"
苏璃的疾呼与子弹破空声同时响起。陆明川本能地扑向地面，子弹擦着耳际打碎身后的消防栓。在浓烟中，他摸到温热的金属物体——正是方才张叔塞给他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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