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陆驾驶着奉天民用汽车厂新出厂的山地越野车载着文凤出了大帅府,文凤见他的行驶方向真的奔着第一监狱去。
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前几天,孙曼小姐来找过我。”少帅一脚踩住刹车,文凤差点一头碰碎挡风玻璃。
气的侧身给了他一拳,“你想谋杀老娘吗。”章陆顾不上计较她的粗鲁,急忙问:
“你没对她怎么样吧?她年龄小单纯,你不准欺负她。”
“老娘抽了她几个大嘴巴子。”文凤真他妈想骂娘,自古渣男的眼睛都被屎糊了,她这个旁观者都忍不住怒火高涨,要是原主听见这话不得伤心死。
小三找原配,明摆了是上门挑衅,还单纯,单纯你妹。
“你发什么火,我们本来就是假夫妻,我维护她有什么错。她找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我这段时间忙,也没顾得上她。”
张章陆又发动了车子。
“她找我是跟我讲你们的爱情故事,说你们的感情多么坚贞,多么牢固,虽然我和你有婚约,但请我成全你们,她和你会感谢我的成全,让我放心,她会保我一辈子衣食无忧。”
文凤想,如果原配听见这话,可能会忍不住发怒,可是芯子换成了她,在网络发达的后世,什么样的绿茶没见过,这种段位的,她都懒得搭理。
只不过为原主不值罢了。
“那你怎么回她的?”章陆问出这句话后,对她的回答居然有一些期待。
“没怎么回。”文凤淡淡的说。
“没怎么回是什么意思?”张章陆纳闷。
“就是懒得搭理她,你们的感情如何关我屁事,老娘用得着靠别人吃饭么,老娘成不成全你们都会衣食无忧,不但衣食无忧,老娘锦衣玉食,再养几十个小白脸都养得起。”
“混账,还养小白脸,你要脸不要?一个女人家说的什么胡话。”张章陆大怒。反倒忘了孙曼受的委屈了。
“老娘愿意混账,又咋的,我们不是真夫妻,你管不着。”文凤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没有生气,但就是管不住嘴,不怼死他心里就不舒服似的。
“你........”张章陆气的咬牙,这个牙尖嘴利的死女人。
“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我一句话都没说她,她哭个什么劲,有病呢吧。”
“什么,你把她气哭了?你怎么不早说?”张章陆又一个急刹,文凤的头又差点撞上,气的她要死。这个神经病。
“老娘忙忘了。”文凤还真有点心虚,本来是想告诉他的,但那时不正筹备军演吗,还得布置揭露医院丑闻的事。忙来忙去就给搞忘了。
张章陆狠狠瞪着她:“下车,我要去找她,她要是有什么事,我找你算账。”
这正和文凤的意,她假装不高兴的重重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东北第一监狱里,菊池等人都被单独关押。
一个十坪左右的房间,一张小木板床和一张矮脚方桌,还有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无别物。
文凤来时,菊池正坐在床上发呆,外面的世界艳阳高照,而这个小小的牢房,只有墙的上方留有一洞小窗户,阳光透过铁窗斑悖的撒在地上,让房间显得昏暗沉闷。
菊池听见开门的声音,抬头望过去时,模糊的光线中,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婀娜走来,渐渐的走到光线下。文凤明媚的笑颜逼退了牢房的阴暗。
菊池突然对蓬荜生辉一词有了深刻的体会。
“菊池先生,可愿与我谈谈?”
“乐意之至。”菊池拉开小椅子,与她面对面的坐下来。
出身尊贵的他,即使身陷囹圄也无损他绅士气度。
“三天前,南满铁路守备队炸毁柳条湖铁路段,企图嫁祸东北军,被王以哲逮个正着,关东军参谋花谷正等人被当场击毙。日军与东北军局势一触即发,先生有何打算?”
文凤好心的把这个重要消息告诉了他。
“什么?.........”菊池大惊失色,生平第一次失去冷静。
“现在日军在大连增加了三个师团的兵力,巡洋舰、驱逐舰正整装待发。”
“............”菊池震惊之下,不由的思考她透露消息给他的用意,到是没怀疑这消息的真假,因为她没必要骗他,他现在牢里,什么也做不了。
“是不是觉得东北危矣?”文凤继续追问。
“柳条湖事件不会是岛国人干的,大帅这么干太冒险了,虽然这次军事演习展现出了东北强大的实力,可时日还短,仓促挑起战争对东北不利。”
不得不说菊池对张大胡子的了解可谓深刻,仅凭行事风格就能看出这事是他干的。
“为什么不会是岛国人干的?我们的演习失误才让岛国的恶行显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后面老爷子的态度,岛国策划柳条湖事件对东北进行报复也不意外嘛。”
“策划到实施需要时间,很多安排还没到位,花谷正不会这么草率行动。”
“这么说来,菊池先生是知道《满蒙问题处理方案》的啰?”
菊池在文凤犀利的目光下垂首无言。
他虽然是个武官,但他喜欢文学,热爱和平,可家族的责任不容他逃避。
内心对于东条英机这些战争狂热份子和激进派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充满厌恶。
他认为生化武器和病毒战争有违天和,土肥原贤二主导的柳条湖阴谋不够光明磊落。
他也曾激烈反对过,可家族和政界高层的压力让他不得不屈服。
信仰和选择让他痛苦,于是他尽量让自己去逃避,不去想那些可能引起的后果,只是机械的服从上级的安排。
可,当被人当面质问时,他还是会感到羞愧。
“战争一旦爆发,先生等人将会由东北审判。”
“文小姐今天来是要对我进行道德审判吗?
“道德自有先生自已审判,我来是想和先生谈谈先生的信仰。”
“监下之囚,还谈什么信仰。”菊池其实并不怕死,但他还是很沮丧。
因为他对岛国的恶行知情,却没能阻止。
所以正如文凤所说,他自已审判了自已的灵魂。
良心遭受着谴责。
“我会让先生回到国内接受审判,先生的家族应能保先生无虞。”
“为何帮我?”
菊池并不感到惊喜,眼前的女人很不简单,病毒研究所的事,应该就是她出的手,因为大帅不会无缘无故和岛国人撕破脸皮,即使大帅知道岛国医院把夏国人当做猿类进行试验,也最多暗中报复回去,而不是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
把局势搞的这么紧张。
“先生和相公是忘年之交,感谢先生对外子的帮助和提点,我能报答先生的唯有这件事了。希望先生能坚定信念,用自己的能力善待世人。”
“文小姐想让我回国与激进派争斗?”
“岛国本应维护和平,发展国内民生经济,而不是野心勃勃,企图以弹丸之地侵略我泱泱大国,即使取得一时胜利,也会终将以失败而告罪于天下。
这一切,只不过是土肥原贤二等战争狂人为了一已私利而挑起的,如果先生回国能联合国内的和平派制止战争,那对岛国对夏国都是莫大公德”
“这才是文小姐来看望我的真实目的吧,可是,文小姐真是高看我了,我并不能左右内阁主张。”
“我对先生的感谢是真诚的,当然我给先生的建议也是同时给岛国和夏国一个机会,我不怕战斗,然而两国民众无辜,我实不愿因为某些人的私利而使民众身陷水火之中。”
“国内激进派势力强大,拥有众多拥护者,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菊池对文凤的提议其实很是心动,但正如他所说,岛国在军事方面的发展让国内很多人野心嘭涨,他不赞同,但却阻止不了。
“先生先不忙下结论,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也许几天过后,又是另一翻天地。”
文凤缓缓起身,向菊池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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