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玉骨裁天破轮回 血月照影溯前尘
沈墨玉化的左臂突然迸发青光，骨节上苏离的名字如活虫蠕动。无目少年胸口的铜镜残片应声炸裂，镜中星河倒灌入海，竟在归墟上空凝成血色满月。
"子时三刻！"苏离龙影突然缠住沈墨脖颈，"血月照棺时，初代家主要醒了！"
九重棺阵发出齿轮转动的轰鸣，最底层的青铜棺椁突然透明。沈墨看见棺中躺着个怀抱双生子的绮罗妇人，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取而代之的是两枚青铜秤砣——砣面刻着秦素问与苏离的生辰！
无目少年突然撕开脸皮，人皮背面竟用胎血画着归墟海图。他黑洞洞的眼窝对准血月，喉间滚出沈氏先祖的祭文：
"戊寅年霜降，沈氏第七代主母秦氏，以重瞳饲棺，换双子承天..."
祭文声中，十万青铜棺盖同时浮现血色掌印。沈墨玉化的左臂不受控制地刺入自己胸膛，竟从肋骨间抽出一柄骨剑——剑身纹路与解剖刀上的"秦"字完美契合！
"哥哥，斩月！"
妹妹的虚影突然从血月中坠下，后背的归墟海图已蔓延至脖颈。沈墨挥动骨剑劈向血月时，惊觉剑锋穿透的竟是苏离的眉心！
"这是...往生鉴的骗局？"
海底突然寂静。骨剑悬在苏离额前三寸处，剑尖挑着半片琉璃眼珠。沈墨的玉化左臂突然恢复血肉，掌纹间渗出黑色黏液——每滴黏液都裹着枚微型青铜秤砣。
无目少年突然癫狂大笑，玄铁棺椁的碎片在空中组成卦象。当第四十九片碎棺嵌入卦象时，沈墨看见明朝先祖正在往初代主母眼眶填入秤砣，而祠堂梁柱上赫然悬着民国三年的产床！
"原来轮回...是沈氏造的笼！"
苏离的龙影突然扑向卦象，龙鳞与碎棺碰撞出青铜火花。血月在这刹那分裂成九轮，每轮月中都映出沈墨不同世代的死状——溺毙、斩首、钉棺...每次死亡时，都有个腕戴银镯的女子在产床惨叫。
沈墨腹部的"棺"字突然浮空，化作青铜钥匙插入自己左眼。剧痛中，他看见1914年的产房地下室内，外祖父正将哭嚎的妹妹塞入青铜匣——匣内铺满刻着"沈墨"的桃木钉！
"以女换子，偷天续命..."沈墨右眼流出血泪，"原来我才是被换命的那一个！"
九轮血月突然坠海，掀起万丈青铜潮。潮水中浮出十万根脐带，每根脐带末端都拴着沈氏女子的左手——她们的中指骨节全都玉化成秤杆模样！
无目少年突然安静下来，他缓缓撕开胸膛，露出半具嵌满琉璃眼珠的骷髅。当第一颗眼珠转动时，归墟海底响起了秦素问的摇篮曲。
"墨儿，该醒醒了..."
沈墨怀中的解剖刀突然融化，与骨剑融合成青铜尺。尺面浮现甲骨文：
"测轮回者，终为轮回噬"
他猛然惊觉，自己正站在明朝祠堂那口红漆棺椁前。棺中初代主母的双手穿透棺板，死死攥着他的脚踝——腕间银镯与苏离的镯子，正发出共鸣的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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