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召迷局

司徒嫣的蔻丹在烛火下泛着血色光泽,她将最后一滴弱水倒入青铜香炉时,七十二盏长明灯突然齐齐熄灭。地砖缝隙中渗出幽蓝的液体,逐渐汇聚成三条盘踞的青冥狼首浮雕。

"娘娘该梳妆了。"

大宫女捧着玉栉跪在镜前,发间插着的孔雀羽忽然折断。司徒嫣伸手拨开垂落的青丝,铜镜表面浮现出扭曲的青冥狼影。当她用骨簪刺破指尖时,鲜血在镜面上汇成诡异的图腾——那正是婚宴酒樽底部的饕餮纹。

地宫深处传来青铜编钟的轰鸣,十二尊人形傀儡从墙壁中走出。它们胸口镶嵌的青铜烙印正渗出黑雾,渐渐凝聚成穿着冕旒的骷髅。司徒嫣轻抚镜面,镜中倒映出她身后浮现的青冥狼尾虚影。

"告诉国师,三更天带着血诏去未央殿。"她将染血的绢帕扔进香炉,青烟腾起的瞬间,那些骷髅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铜镜边缘浮现出细小的楔形文字,正是婚宴上老嬷嬷诵读禁术时使用的古老咒文。

皇后寝宫的鲛绡帐内,忘川蛊的绿光在牡丹枕间流转。裴文若捧着鎏金茶盏走进内室,袖中露出的半截绣着青冥狼纹的衣角在烛火下泛着幽蓝。当他俯身贴近皇后耳畔时,袖中滑出的银针在空气中划出残影。

"娘娘该喝安神汤了。"

皇后突然睁眼,瞳孔变成青冥狼族的竖瞳。她抓起茶盏泼向裴文若,汤水却在触碰他衣角的瞬间化作毒雾。雕花窗棂轰然炸裂,数十名玄甲侍卫破窗而入,却只看到满地燃烧的凤凰虚影。

皇后踉跄着走向妆台,发间金步摇迸发出耀眼光芒。当侍卫们冲上前时,她突然扯断颈间的囚凰锁,锁链在空中化为毒蛇扑向人群。最前排的侍卫突然捂住眼睛惨叫,他们脸上竟浮现出被啃噬的骷髅状血痕。

御花园假山后的青铜镜泛着诡异青光。司徒嫣的孔雀羽变成青冥狼尾,她对着镜面轻语:"让苏公子看看,他心爱的人正在做什么吧。"镜中画面突然扭曲——身着嫁衣的白灵儿正在地宫施救,而叶天青手持苍劫刀从虚空中走出。

当镜面波纹荡漾时,画面切换成三百年前血染祠堂的场景:苏家先祖被铁链贯穿琵琶骨,脚下躺着同样穿着嫁衣的巫祝圣女。司徒嫣的指尖抚过镜中圣女的面容,发现她的容貌竟与自己惊人相似。

此时皇宫深处传来钟声,司徒嫣匆忙将青铜镜收入袖中。她转身时,假山后的泥土突然塌陷,露出通往地宫的密道。洞壁上刻满与婚宴酒樽相同的饕餮纹,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弱水气息。

皇帝手中的青铜酒樽突然炸裂,龙纹玉佩迸发出刺目光芒。御书房角落的青铜镜映出司徒嫣将染血密信投入火盆的画面,焦黑的纸灰在空中组成青冥狼首图腾。十二名禁军破门而入时,只看到皇帝浑身浴血坐在龙椅上,他死死攥着半枚破碎的玉玦,胸口龙纹被利爪撕开裂痕。

屏风后传来皇后低笑,她手中忘川蛊瓶漂浮着叶天青的残魂,发间金步摇已变成青冥狼尾。当禁军冲向屏风时,只看到一道青冥狼影闪现而过,龙椅扶手的青铜龙首竟被生生咬断。

皇帝的指尖突然触碰到玉玦上的饕餮纹,三百年前祖父临终前的画面涌入脑海:苏洵被铁链贯穿琵琶骨,脚下散落着写有"司徒"二字的契约书。他死死盯着屏风方向,仿佛看到那个与司徒嫣容貌相同的女子正在操纵一切。

地宫最深处的青铜鼎突然沸腾,鼎身饕餮纹活过来般蠕动。司徒嫣将沾染皇后血迹的玉牌放入鼎中,无数蛊虫从鼎内涌出。当第一只蛊虫刺入她的心脏时,鼎内浮现出巨大的北斗阵图,与婚宴上的阵图完全一致。

青铜镜中映出惊人画面:三百年前苏家祠堂的火焰里,站着与司徒嫣容貌相同的巫祝圣女。她手中捧着的,正是此刻司徒嫣颈间的囚凰锁。圣女额间的凤凰疤痕与鼎内星图产生共鸣,整个地宫开始剧烈震颤。

司徒嫣在消散前露出微笑,她发间的青冥狼尾融入鼎中黑雾。当最后一只蛊虫刺入她的心脏时,青铜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鼎身饕餮纹彻底睁开血盆大口。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声响,被囚禁三百年的青冥国师虚影缓缓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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