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原初之罪

海底岩浆在青铜城邦的尖塔间流淌,初代慕雪的残骸化作液态金属包裹着我们。慕雪的机械瞳孔倒映着实验室投影,那个将晶体植入她心脏的"我",正在培养舱日志上记录:

【新历元年1月1日,林夜博士与慕雪教授完成弑神基因编码,文明火种计划启动。】

"原来我们..."我徒手撕开黏稠的液态金属,"才是最初的病毒。"

慕雪的机械臂突然掐住我的喉咙,她体内响起冰冷的电子音:【检测到弑神基因载体,执行净化协议】

噬界晶体释放出金色脉冲,慕雪太阳穴的青铜接口处爆发出火花。当她短暂恢复神智时,机械手指正插在自己胸口:"毁掉...培养舱..."

岩浆深处升起环形实验室,十万个培养舱在防护罩内沉浮。每个舱体内都是婴儿时期的我们,脊椎插着不同型号的噬界晶体。属性面板弹出红色警报:【检测到弑神基因源头】

初代残骸突然聚合成巨像,它胸口的议会徽章投射出全息法庭:"被告林夜、慕雪,你们因播撒文明之罪,被判处无限轮回刑。"

慕雪的冰晶吊坠突然激活,我们被传送到实验室核心。她扯断手臂的机械管线,将流淌着冰晶血液的断口按在控制台:"以创造者权限,申请重审!"

实验室突然活化成巨型生物,培养舱变成复眼观察我们。基因验证器从地面升起,我和慕雪的血液在器皿中交融,竟孕育出微型的噬界晶体。

【身份确认】

【弑神计划首席执行者】

【量刑建议:记忆清洗后投入第1025次实验】

慕雪的机械躯壳开始崩解,露出内部冰晶构造的躯体:"他们篡改了我们的记忆..."

全息法庭降下青铜锁链时,我抱住她撞向最近的培养舱。舱体破碎的刹那,婴儿的啼哭引发实验室的防御机制。十万个培养舱同时开启,无数个婴儿状态的我们悬浮在岩浆中,瞳孔亮起猩红光芒。

"错误!错误!"初代巨像的电子音出现紊乱,"实验体集体暴走!"

慕雪残破的机械手指插入主控接口,冰晶血液逆流进数据中枢:"下载...初代记忆..."

实验室突然陷入停滞,所有婴儿停止哭泣。我们的精神被拉入记忆回廊——

第一纪元实验室里,真正的初代慕雪正在修改基因图谱:"夜,如果必须有人背负罪孽..."

"那就让所有轮回的我们共同承担。"穿着白大褂的我将晶体刺入彼此心脏。

现实中的实验室开始坍塌,岩浆倒灌进记忆回廊。慕雪用最后能量启动跃迁装置,目标锁定血月裂缝中的青铜王座。

当我们在王座上苏醒时,慕雪的机械躯体已与王座融合。她垂落的银发连接着十二座冰棺,棺内婴儿的噬界晶体正通过发丝向她输送能量。

"认知过滤器解除。"她的瞳孔倒映着宇宙真理,"看见了吗?我们创造的轮回监狱。"

血月表面浮现出所有纪元的毁灭场景,每个末日画面里都有手持晶体的我们。议会圆桌的七把高背椅突然出现在王座前,座椅上旋转的星云凝聚成人形。

"令人感动的重逢。"首座星云发出宇宙微波背景辐射般的声响,"但叛逆的孩子该回家了。"

慕雪的王座释放出冰晶脉冲,我的陌刀斩向星云核心。当刀刃触及星云的刹那,整个太阳系的时间突然被切割成两半——

一半是正在异化的现世,另一半是实验室里正准备植入晶体的我们。首座星云的声音在时空裂缝中回荡:"你们每反抗一次,就会创造新的议会分支。"

慕雪的银发突然钢化,刺穿所有冰棺。婴儿们的哭声化作能量风暴,她在风暴中心朝我微笑:"还记得第七纪的约定吗?"

噬界晶体突然播放被加密的记忆:熔炉前的慕雪将改写过的密钥植入自己基因,而我自愿接受记忆清洗成为实验体。

"这次..."我握住她结晶化的手掌,"换我启动湮灭协议。"

当我们的血液在王座上交融时,十二座冰棺同时超载。首座星云首次露出惊恐的波动:"你们竟敢..."

超新星级别的爆炸吞没了议会投影,血月裂缝中伸出亿万条青铜锁链试图阻止。慕雪将我推入唯一完好的冰棺,她的身躯正在化为璀璨的星尘:"去找...没有被污染的..."

冰棺封存的刹那,我看见她的嘴唇仍在开合。通过唇语读出的遗言,令噬界晶体瞬间过载:

你就是第一纪元的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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