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姜平珺和魏妙婷两人猛地抬头,震惊地看向被某人抱在怀里的人儿——
她、她怎么会!怎么会在那里?!
霍孟极被她迷醉撒娇的小调调勾得心头痒痒,低头看着怀里迷糊揉眼的小娇兔儿,他薄唇勾了宠溺笑,低声温沉,
“到魏府了,朕抱你回屋,你安心睡吧。”
说罢他唤了魏府众人起身,沉声淡淡命魏文山带路。
魏清宜迷迷糊糊地贴在他滚烫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懵懵软软嘟囔,
“嗯……?魏府?是哪?我要回竹居!”
小狐狸嘟嘴。
头前殷勤引路的魏文山闻言脸色一僵,面露心虚。都说酒后吐真言,魏家待魏清宜到底如何,他又怎会不知……
某人却是勾了勾薄唇,心被她娇娇气气地撞了一下。
竹居是国公府里他住的院子,也是她长大的地方。
霍孟极正想应下时,便听她又开心地软声呢喃,
“竹居,有阿娘~回去晚了,阿娘该担心了~”
男人脚步微顿,心也顿了一下。
这时候,她阿娘应该刚过世不久,他记得前世时她因阿娘的猝然离世,颓废了很久很久……
他低头看着怀里傻笑开心的人儿,心疼微窒。
她可能从来都不知道,她阿娘是为了救他才会死的。
她阿娘以为只要有他在,就会庇护好她……
他前世也是很后来才知道的,那时他一切的后悔,早已都成了可笑。
霍孟极手臂收紧,剑眉深深蹙起。
可惜这一世,他依旧没来得及救下她阿娘……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低声温沉,“好,朕忙完就带你回竹居,去祭拜你阿娘。到时朕让奉国公把你和你阿娘住的院子独辟出来,供作祭庙,四时祭拜。”
他认真地说着,却轻轻捂上了她的耳朵。
魏文山倒是听了去,作请的手都开始抖了。
让国公府辟出院子作祭庙?!这为殿下还真是权势滔天啊!
只听这一句话,谁还不知道某小姑娘在这位心里地位?
姜平珺和魏妙婷两人跟在身后,脸色难看极了,步子都虚浮了起来。
罗婉云瞥了一眼这母女俩猪肝般的脸色,心中冷嗤,幽幽戏谑道,
“母亲还要去找五妹妹的麻烦吗?这位便是五妹妹的旧主,自幼的情分!你以为五妹妹真能瞧得上您给三妹妹抢来的‘好姻缘’啊?”
姜平珺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更难看了。
前面,魏小狐狸正娇娇气气地把某人捂在她耳朵上的手扔出去,咬唇翻身,勾了这人的脖子悄悄跟他说,
“你把我送回房就快点翻墙走哦,不然被阿娘瞧见又要念叨我了~”
霍孟极还以为她要跟他说什么,薄唇勾无奈,淡笑应道。“好。”
“还有,不许占我便宜~”小姑娘嘟嘴。
“嗯。”男人敷衍。
魏小狐狸迷迷糊糊地捻了眉尖,娇凶凶,“听到没有~”
“听到了,依你。”他无奈吐出一口浊气,耐着脾气。
她这才满意地陷起了娇甜小酒窝,抬手拽拽他的耳朵,“乖~”
霍孟极睨了她,幽幽咬牙,“魏小兔,你明儿最好还能记得今晚你都说了什么!”
说话间他已经抱她进了闺房,没好气地把她放到了床上,正想着要不要趁她惹了他有借口,趁人之危一下。
现在娇软甜嫩的她可太撩人了……
“你~混蛋!”
某人正心猿意马时,怀里人儿的小手已经又点上了他的鼻尖。
霍孟极对上她迷迷糊糊但不傻的小眼神儿,凶巴巴的,看色狼一样,他喉结一滚,到底是忍下了。
“好,朕是混蛋,娇娇乖乖睡吧。”
霍孟极黑着脸给她塞进了香香软软的被窝里,吐出一口浊气,温柔拍拍。
他是成年人,不跟一只小醉兔一般见识!
等下次,等她清醒的时候,他一定哄她心甘情愿地给他吃!
某人黑脸磨牙,见她乖乖闭上眼,呢喃着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他才停下轻拍的手,转头看向旁边的小丫鬟穗儿,沉声吩咐,
“照顾好你家姑娘,她醉后一般一觉睡到明日便好了,若是她夜间醒来难受,将这碗醒酒汤热热,喂她喝下去。”
一旁的荣康闻言,忙笑眯眯地给小穗儿递上一个食盒。
小穗儿是站在最角落里的,听到叫她才赶忙上前诚惶诚恐地接过,“是!”
霍孟极看着被窝里睡颜娇嫩的人儿,修长见骨的指节屈起,轻轻在她娇红欲滴的小脸上蹭了蹭,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出了门,滚着喉结,隽脸郁黑如墨。
他刚一出门,魏文山便满脸殷勤地跟了上来,谄媚笑道,“有劳殿下亲自送小女回府,正堂已备好了热茶,殿下请茗茶稍歇再走吧。”
霍孟极淡淡瞥了他一眼。
“茶就不喝了,话倒是有几句与魏大人说。”
气场磅礴,威压如山。
魏文山心下一抖,猛然想到了姜氏买通人欲害某小姑娘却被这位拦下的事,心虚地小心赔笑,
“是是,殿下教令,微臣洗耳恭听!”
霍孟极负手而立,看着她院里桃花阁的牌匾,沉声冰冷,
“清宜是自幼与朕青梅竹马,相伴长大,无论她是谁家的女儿,朕都会娶她。魏大人,你可明白?”
皇室宗王大婚,唯有正妃与侧妃才能用得上“娶”字,他此言一出便是在告诉魏文山,他绝不让她只是个侍妾。
魏文山心中一震,冷汗直下,忙躬身应“是是!微臣谨记,一定不敢怠慢娘娘!”
“封旨不日便至,魏大人最好做好准备,不然,朕也可安排将封旨降去别处。”
霍孟极睥着魏文山,深眸如渊,威压慑人。
魏文山一听还有封旨,更确定了心中猜测,连忙携魏府众人叩拜恭敬,“殿下放心,微臣定‘做好准备’,万不敢再稍有差池!”
霍孟极这才满意地抬步离去,淡淡撂下一句,“福祸相依,魏大人,好自为之吧。”
“是!是!”
魏文山一听到那个“福”,顿时眼睛都亮了,纵使身上冷汗涔涔也难掩心中暗喜,愈发殷勤地送了冷着脸的某殿下离府,还吩咐罗婉云日后桃花阁里一律按最好的供应!
罗婉云欣然应下,家里的姐儿嫁的好可是全家的福气,且她本就喜欢魏清宜,自是高兴都来不及的。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就有人恨得满眼通红。
“这个小野种凭什么有这么好的运气!能被贵人看上!凭什么!一个贱妾生的小野种!她也配?!”
魏文山刚满面春风地回了前院,魏妙婷就再也忍不住地红眼哭闹起来。
“妙婷!你一个女孩子家,说的这是什么话!”
魏同封一听眼皮顿时跳了起来,连忙沉脸呵斥。
姜平珺死死攥着容妈妈的手,本就气得阵阵发晕,再听女儿这只会咋呼的吵闹,气得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娘!”这下可乱了起来。
罗婉云看着姜氏这模样,只在心里冷笑,上前吩咐人将她送回房中,又冷冷看向那个一向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小姑子魏妙婷,
“三妹妹还是少说两句五妹妹的坏话,平时你们小打小闹,五妹妹不与你计较也就罢了,日后你再欺负五妹妹,打的可就是那位殿下的脸,祸害的是整个魏家,你记清楚了!”
魏妙婷又气又恼,一把推开了过来扶她的罗氏的人,“小贱婢滚开!轮得到你来动我?一个两个没点骨气的墙头草,吃着我家的饭还要去舔旁人家的锅!”
这话骂得连魏同封这个亲哥都听不下去了,拧眉训斥,“妙婷,你怎么跟你嫂嫂说话的!你嫂子哪里说错了?”
罗婉云看着气得不轻的魏同封,难得能让他能瞧见他妹妹平日是怎么对她的,她讽刺地笑了笑,上前拉道,
“好了相公,还是别在府门口闹,快都散了吧!翠儿,还不扶你家姑娘回房去。”
魏同封看着她习以为常的样子,也知道了她这些年受的委屈,不禁生出了几分温存怜惜。
……
月上眉梢,夜深人静。
三更的梆子打过,穗儿忙揉揉眼进了屋里,轻唤了床上人儿。
“姑娘,姑娘,三更了~”
旁边守夜的温妈妈正打着盹儿,听到穗儿的声音连忙走过来拦道,“这大半夜的,穗儿姑娘这是做什么?”
穗儿依旧摇晃着迷糊睁眼的魏清宜,一边对温妈妈道,
“这是姑娘吩咐的,让我今夜三更务必叫醒她,还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就算她喝醉了也一定要叫醒她!姑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这大半夜的?”温妈妈虽然很是疑惑,但也没再阻拦,转身去温了那碗醒酒汤。
穗儿尽职尽责地摇摇自家姑娘轻唤。
魏清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娇软软地借着穗儿的力起了身,纤指轻揉着额角,睡音儿浓浓,“三更了?”
“嗯嗯!”穗儿连忙点头。
温妈妈端着温汤走过来递给了她,过去替她摁了头上穴位,皱眉心疼道,“姑娘大半夜起身,定是要头疼的。有什么要紧事,吩咐咱们去做就是了。”
魏清宜喝了两口醒酒汤,难喝地撇到了一边去,眉心轻捻地坐着醒了神儿。
她这会儿醉意差不多褪了,只是头还有些晕乎。
“自是要亲自去的,我前几日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魏清宜侧头看向温妈妈问道。
温妈妈闻言手上一抖,她让她准备的“东西”可是毒药,令人肝肠寸断五脏俱裂的毒药……
“准、准备好了。”
“去取来,”魏清宜勾了勾唇,迷醉尚留的眼眸中寒光流转,渐渐一片冰冷,“把芍芍一并叫过来。穗儿,服侍我洗漱梳妆。”
“是,”温妈妈不敢多问,只觉得方才美人浅笑间,好似有风雨欲来,令她心惊胆颤。
很快温妈妈带了芍芍回来时,魏清宜也已穿戴整齐从屋里出来,就连阿福也已候在了门口。
魏清宜走到门口,看着神情坚定的少年,问道,“魏柏也算对你有知遇之恩,你可要替他求情?”
阿福对上魏清宜的目光,毫不犹豫地摇头道,
“阿福的恩人只有姑娘,阿福能被魏管家赏识也都是听了姑娘的吩咐,今日有魏管家,明日也可以有张管家、李管家,阿福只谨记如今我的一切都是姑娘所赐,阿福也只听姑娘的话!”
魏清宜满意地笑了笑,走过他示意跟上,“好小子,还不傻。你且安心给我做事,我走时自会给你安排好去处,不会让你留在魏家屈才。”
“是!”阿福笑着跟上,目露期待,“阿福一切都听姑娘的安排!”
“姑娘,咱们这大半夜的……是要去哪儿啊?”
芍芍突然被温妈妈叫醒带了过来,正有些疑惑不安,见到阿福到了身边,她悄悄盈盈看了阿福一眼,才敢大着胆子问道。
魏清宜似笑非笑地勾了唇角,“去正院。”
“正、正院?这、这大晚上的您去主母院中做什么?”
“杀人。”魏清宜眸中一片寒光浮沉。
既然已经知道就是她害了她和阿娘,自然是要去手刃仇人了,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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