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涞开始叫苦。
巴图支金倒是没有多想，这和之前谢国安做接伴使的时候反应差不多，而他也了解过，大乾确实有州府正在遭受雪灾。
姜涞已经收了他的礼物，在巴图支金眼中，那就跟谢国安没有区别。
“这样吧，巴图大人，此事本官会上报给左相大人，由他来定夺，你看如何？”
巴图支金说道：“谢大人已经上报过贵朝左相，左相已经批复过了，姜大人不知道吗？”
“知道。”
姜涞说道：“巴图大人对我朝的情况怕是有些不了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之前谢大人做接伴使，他给左相汇报，那是他的职责。如今本官代了谢大人的位置，向左相汇报，那便是本官的职责。”
姜涞压低声音，一脸为难地说道：“如若不然，左相大人会以为 本官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我们这不大不小的官儿，说白了就是替朝堂上那些真正的大人跑腿办事，我们哪能做得了决策呀？”
如此言真意切的分说，巴图支金信了个十成十。
“如此，那就麻烦姜大人尽快帮忙请示贵朝左相。实在是我朝百姓等不起了。”
“巴图大人放心。”
姜涞朝着木礼盒挤挤眼睛，“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帮朋友的忙，姜某自当竭心尽力，毕竟姜某还指望我们的友谊天长地久，巴图大人您说是不是？”
狗屁的友谊天长地久，不就是还想收礼嘛。
巴图支金暗地里使劲咬了咬后槽牙，面上附和着。
“那巴图大人就先稍安勿躁，本官这就去相府投递帖子，争取早点见上左相？”
姜涞把木盒子抱在怀里，爱不释手地婆娑着，把爱财如命的形象表演的淋漓尽致。
巴图支金神色难明地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姜某送送巴图大人。”
姜涞口中的自称又发生了变化，抱着礼物亲自将巴图支金送到门外，“对了，巴图大人，关于太后寿诞上的事情，姜某还得跟您道个歉，那场决斗委实不是姜某的本心，实在是不得不出手啊。”
“哦？”
巴图支金问道：“当时不是姜大人主动站出来的吗？”
“巴图大人这就误会了，在大乾满朝文武当中，姜某不过就是个一文不名的小人物，我何德何能敢在那种场合主动跳出来？”
巴图支金想想也是，难不成这事还有他们西戎使团不知道的阴谋？
“还望巴图大人回西戎之后，一定要替姜某解释一二，与贵使团正使决斗一事，实非姜某本意。”
巴图支金压低声音问道：“姜大人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据实相告，如此，巴图回朝之后也才好向陛下解释。”
“说起来，其实就是姜某倒霉罢了。”
姜涞警惕地朝四周扭头看看，随即压低声音快速说道：“巴图大人当时就在场，知道姜某使用什么手段赢了决斗。说到底，姜某是被赶鸭子上架。目的就是为了实验那件新式武器，也是为了震慑你们西戎。”
“嗯？”
巴图支金心里一咯噔。
“这么说吧。”
姜涞把声音压的更低，说道：“这一次出使大乾，贵使团一开始接触某些人的时候，是不是态度不是特别好？甚至还起了一些小冲突？”
巴图支金皱眉问道：“所以，这是针对我使团的报复？”
姜涞沉默不语，但是恰到好处的苦笑，分明给了巴图支金最好的回答。
“该死的谢国安，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卑鄙。”
巴图支金低声怒道：“姜大人，那谢国安就是个卑鄙小人，当时就因为他看中了我们使团的一个波斯舞姬，但是巴巴裕没能如他所愿。”
“唔，贵使团还带了波斯舞姬？”
姜涞眼睛大亮，舔着嘴唇说道：“她们那扭动的小蛮腰，可是男人最好的良药啊。”
“姜大人是懂女人的。”
巴图支金赞了一声，说道：“不过那波斯舞姬是给贵朝左相的礼物，所以巴巴裕才拒绝了谢国安。只不过没想到这个小人竟然就因此设计陷害了巴巴裕，他太无耻了。”
“巴图大人。”
姜涞凑到巴图支金耳旁，说道：“想不想为巴巴裕报仇？”
巴图支金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那姜某给巴图大人出个主意。那波斯舞姬本是进献给左相的礼物对不对，谢国安竟然想染指左相的女人，嘿嘿，此事若是传到左相耳朵里。巴图大人觉得？”
巴图支金眼睛顿时大亮，“这真是个好主意，只是，巴图想见到贵朝左相不容易啊。”
“为何要见左相？”
姜涞说道：“此事断不能亲口告诉左相大人，谢国安虽是左相座下一条狗，但是大乾有一句话叫做‘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有时候啊，衣服的作用可不如狗来的重要。毕竟，狗还能看家护院，至于衣服嘛，穿旧了可就旧了。”
巴图支金咧嘴笑了，草原上有女眷待客的习俗，听说大乾文人之间也有互赠女妾的习惯，说起来谁也不比谁更高级。
“巴图大人该使人到市井之间去悄悄传播，待到谣言四起的时候，左相就是想压这件事都压不住的时候，那谢国安，嘿嘿……”
巴图支金也跟着笑了起来，到那时候，左相为了自己的颜面，不收拾谢国安也不行了。
“姜大人好计谋，巴图代巴巴裕谢过姜大人了。”
姜涞摆摆手，说道：“只要巴巴裕大人在九天之上不怪罪姜某就好。姜某也是希望解开和巴图大人之间的误会，毕竟我们之间可没有仇怨。”
“是的，一切都是姜大人情非得已。”
巴图支金对姜涞很满意，虽然这人看起来比谢国安更加贪婪，心思也有些歹毒，但他是个真小人，远比谢国安那个伪君子好相处。
“姜大人，巴图还有个不情之请。”
“巴图大人请说。”
“姜大人击败巴巴裕的那个新式武器，能不能给巴图观摩观摩，当然，如果能够送给巴图一支留作纪念，巴图必定感激不尽。”
巴图支金诱惑道：“巴图甚至还能想办法，回朝之后也给姜大人送几个波斯舞姬过来。”
“这……巴图大人实在太客气了。”
姜涞眼睛里的贪婪一点一点淡去，最后化作无奈，“只是可惜啊，那件武器已经被收回去了，姜某这官儿实在太小，左相怎么可能放心将火器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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