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婴儿的话提醒了谢国安。
国之重器,若让朝堂抓住西戎使团惦记火器的证据,那会放任使团走出大乾吗?
“西戎人断不会坏大人的事,倒是那田寇,大人不该放走。”
享受着苏婴儿的温热柔软,谢国安内心的烦躁逐渐平息下来。
苏婴儿的话谢国安有些不以为意,他狠狠冲撞两下,狞笑道:“田寇?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出卖老夫。这些年若不是老夫庇护他,以他一个流寇,岂能活到现在?”
苏婴儿咯咯笑个不止,神情陶醉。
殊不知,一墙之隔的院外,黑衣人田寇已经成了瓮中鳖。
实实在在的瓮中鳖,他从墙头上跳下来的时候,下方突然出现一张大网。
落入网中,他还来不及反抗,脑门上就挨了一计掌刀,顿时昏死过去。
大网被人收束成网兜,往肩上一扛,沿着坊间的黑暗,一路奔向内皇城。
幼安府。
一身黑衣的童千帆将网兜扔在地上,姜涞惊得半晌都没能说出话来。
这货细皮嫩肉,甚至有点清瘦,肩扛一个近两百来斤的大汉,竟然还能健步如飞,视若无物?
这特么是怎么长的?
“大哥,幸不辱命。”
见到姜涞脸上的震惊,童千帆很满意,极力做出荣辱不惊的样子,那邀功似的嘴角却怎么也压不住。
白日里发现监视者的时候,姜涞就做了些布置,恰好童千帆来访,于是自告奋勇要参加任务。
当时姜涞还有些不以为意,只当官二代太无聊,想要找些新鲜。
夜里遭遇刺杀,依计划放走黑衣人首领田寇以后,乔蛮手底下最好的斥候追了下去。
结果最后成事的却是童千帆。
直到乔蛮将田寇从大网里解出来,他派出去的斥候万福山才脸色郝然地出现。
乔蛮狠狠瞪了万福山一眼,才回头对姜涞说道:“大人,太晚了,该是活不过来了。”
姜涞闻言探探田寇的鼻息,再抓起他的手腕断了段,失血过多造成的深度昏厥。
田寇的刀伤其实只有肩上一处,他自己也做过紧急止血,但是架不住狂奔半夜,以至于失血过多。
这种情况,在当下的时代,那就是必死之局,神仙也救不回来。
乔蛮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这种情况他见的实在太多了。
但是这样的症状对姜涞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让乔蛮将人搬进一件灯火通明的白色屋子之后,拿出银针在田寇身上扎了几下之后,他很快就慢悠悠醒了过来,便是连面色似都红润了一些。
看到姜涞的操作,乔蛮和万福山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只以为姜涞就是陛下的男人而已,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大夫。
看他轻易弄醒田寇,显然还是手段很高明的大夫。
大夫,特别是高明大夫,在这个时代可是太稀缺了。
相较于乔蛮二人的震惊,童千帆却很淡然,他自幼就有功能上的缺陷,这也是他与其他纨绔玩不到一处的根本原因,怕暴露这个缺陷遭人耻笑。
而现在这个缺陷,已经在姜涞的妙手回春下恢复正常了。
仅此一点,他就视姜涞会再造父母,所以才时不时往姜涞跟前凑。
“你们是谁?”
苏醒过来的田寇很谨慎,甚至本能地去摸腰间的刀,只可惜他才稍稍动了动手指,就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不想死的话,最好就不要强行扳动身体。”
银针在手,要控制住一个病人实在太容易,于刺杀自己的杀手,姜涞心里也没有半点怜悯。
听到声音,田寇终于看清楚姜涞的脸,顿时神情大变,随即嘴一张一盒,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别忘图咬舌自尽,你就算是整个儿咬碎咽进肚子里,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要折磨你,我有的是手段。”
“你……”
田寇露出骇然之色,此时的姜涞,在他眼里如同恶魔。
实在是这里的环境太吓人了,入眼处尽是雪一般的白,通透如昼,却又比白天的光线更加的明亮,没有一丝丝温暖。
“你从有庆坊而来,抓你之前,你见了礼部主客司员外郎谢国安……”
姜涞不疾不徐将田寇今夜的行踪说的分毫不差,田寇的脸上渐渐露出绝望。
底细被人摸的一清二楚,他已经失去了挣扎的意义。
“成王败寇,你杀了我吧。”
田寇光棍地说道。
姜涞淡淡一笑,说道:“你受伤之后,伤口没有及时处理,身体失血过多,就算我不杀你,你也活不过今晚。所以不要着急,死亡是你的宿命。”
“想要在死前不受折磨的话,就乖乖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刺杀我?”
田寇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猜到归猜到,听你亲口讲一讲,这才叫认证物证齐全。”
姜涞问道:“你的背后是西戎,还是谢国安?”
“我不知道,谢大人给我的命令只是拿到你身上的火器,生死不论。”
姜涞紧紧盯着田寇的眼睛看了半天,没有看出说谎的痕迹。
姜涞不由冷笑了一声,姓谢的还真是心狠手辣,只是不知道这背后西戎和左宗元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童千帆建议道:“大哥,进宫面圣吧,刺杀朝廷命官,抢夺国之重器,足够治谢国安的罪了。”
姜涞沉吟半晌,摇了摇头,只是治谢国安的罪,不符合他的长远诉求。
“打击敌人,若是不能做到一击而毙,那就要谋定而后动。”
姜涞看着田寇,问道:“你是谢国安手底下的人?”
田寇冷笑道:“某家姓田名寇,姓谢的可没有资格让我做他的手下。”
“田寇,不做谢国安的手下,还不是在为他办事杀人,有什么可得意的……”
姜涞的讥讽还没有讲完,童千帆却惊了起来,“你是田寇?蓝田县的那个田寇?”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家正事蓝田县田寇。”
瞧着乔蛮和万福山也有些吃惊,姜涞不由问道:“这货很有名?”
童千帆说道:“不止有名,而且有用。这家伙人如其名,是个大寇,也是个反贼。大哥,这下可以搞死谢国安了。”
接着,童千帆讲了田寇的来历。
听完之后,姜涞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没想到随意抓了个杀手,竟然还有如此丰功伟绩。
先帝在位的后几年,昏聩无能,致使百姓名不聊生,各处都有揭竿而起的叛军流寇。
田寇就是京城一带名气最大的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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