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原上,羊毛便宜到几乎白送,但是运到大乾却不一样了。
运输途中的各种成本,才是羊毛生意的成本大头。
唐文成想以草原上收购羊毛的价格从史温茂手上拿到四成羊毛,这特么已经不是薅羊毛了,是真的抢。
“先不急着拒绝,史老板。”
看着史温茂难看的脸色,唐文成却表现的胸有成竹,“优伶来了,唐某请史老板看完这一出伶戏,再来做决定,如何?”
史温茂脸色阴沉地坐回去,心里打定主意,如论唐文成灌什么迷魂汤,他都不会同意这一门买卖。
他不是贴不起这笔钱,只是这个先例不能开。
这么多年他一直花费巨款四处打点孝敬,有时候花费的远比这还多,但他都不曾让人染指过他的生意。
他很清楚,生意才是根本,送出去多少,只要生意还在,就又挣回来的一天。
但若是生意被人沾了手脚,那只能被人慢慢蚕食,最后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然而,当优伶戏开始的时候,史温茂的不满,很快变成了疑惑,接着又变成愤怒。
这是一出简单易懂的戏,讲的是一个商人常年外出在外,他的后院却赖不住寂寞,做起了暗门的生意。
史温茂将牙齿咬的紧紧的,恨声问道:“唐老板,你如此羞辱史某,难道仅仅是因为史某没有同意你的价格?你这,吃相未免也太难看了一点。”
“唐某这是在帮助史老板。”
唐文成站到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宅院,说道:“唐某就在这里等待史老板,不若史老板先回家进主院看看,再来和唐某继续约谈?”
史温茂脸色蜡黄,与唐文成对视一阵,快速出了酒楼,直奔家而去。
与此同时,附近好几个酒楼的阁楼窗前,都有目光在史温茂的宅院聚集。
不多时间,史家宅院里就喧闹了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
随着史家的家仆慌张从一处小院冲出大叫,史家宅院很快就乱了起来。
一个垂着肩膀,浑身浴血的赤身男子追逐着一个踉跄逃生的男人,左手的剑无情地刺了下去。
一下,两下……
直到被刺的男子倒地不起,那柄剑也没有停止,他已经不是在杀人,而是在泄愤。
如此惨烈的一幕,把周遭关注这里的眼睛都吓住了,有几处甚至还悄无声息地藏了起来。
“卧槽,姓谢的这是疯了吗?”
正对史府的酒楼二层包厢里,童千帆瞠目结舌地望着正在对面施暴行凶的谢国安,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他虽然自小练武,但终是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血腥,一时间无法接受。
相比之下,姜涞的神情没有一点儿波动,他让尤小猫给童千帆倒了茶水,一边等童千帆适应,一边询问童千帆谋划这件事的经过。
当得知童千帆根本没有亲自出面,而是通过一个二世祖把史家后院的事情宣扬出去,然后又将史温茂购回大量羊毛的事情通过商会传到了唐家耳里。
“你如何确定唐家会出手?”
“唐家在京城的生意由唐文成经手,这个人也出身唐家,历来跋扈,他做生意强取豪夺的事情做了不少,本身就是个吝啬又贪婪的人,呕……所以,兄弟我只是稍加利用,呕,大哥,你就不恶心吗?”
这就算恶心?
你要是经历西沟村的战斗,那还不得把内脏都吐出来?
姜涞凝神将童千帆的谋划想了一遍,虽然还是有些粗糙,但确实够用,基本上不会牵扯到童千帆身上,也自然牵扯不到他这里来。
就在这时,田寇自外面进来,“大人,相府幕僚苏大方除了相府,先是去了谢家,然后直奔这里来了,已经到胡同口。”
话音未落,几骑快马自八大胡同的坊门急行而来,当头一人正是苏大方。
“确定姓谢的在这里?”
苏大方停在史家门口,看着这间不起眼的宅院,他有点不明白谢国安是什么心理,就算要养外室,也不至于养在八大胡同吧?
“史温茂的后宅几乎全都被谢国安收了,还有其他几个官员……咦,怎么如此重的血腥气?”
相府的隐卫也多是高手,他嗅到了从史家院内飘出来的血腥气,且越来越重。
“大人,里面应该发生了命案。”
苏大方毫不怀疑相府隐卫的判断,微微一摆头,“破门。”
轰!
史府大门被破开,苏大方领着一群隐卫冲了进去。
“谢国安完了。”
对面酒楼,童千帆终于适应了胃里的翻腾,“相府的隐卫出手,他死定了。”
“那就是相府的隐卫么?”
姜涞反而对苏大方带领的人充满了兴趣,他从那些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极为特异的感觉。
怎么说呢,杀手,或者说是机器杀手没有感情的机器杀手。
童千帆就是武功高手,与相府的隐卫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大哥你这也能感觉出来?”
在姜涞说出心里的感受之后,童千帆很是诧异,随即说道:“相府的隐卫全是阉人,据说是自小就开始培养,是相府最厉害的手段和势力。”
“他一个宰相,为何敢用阉人?”
姜涞震惊不已,左宗元培养阉人,云娘知道么?
童千帆说道:“大乾用阉人的官宦家庭可不少,历朝历代也都是如此,用阉人管理后宅,才不至于出那么多腌臜事。”
“用阉人管理后宅,就一定没有腌臜事么?”
姜涞可不信这一点,阉人因为身体缺陷,多会造成心理上的扭曲,阉人搞出来的腌臜事,只会更加恶心人。
姜涞没有继续深究这个问题,只是记在了心里,准备有空一定要和云娘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不能继续扩大,甚至要想办法杜绝。
下方的史府里,谢国安已经被控制起来,包括整个史府。
此时的谢国安,终于老实且害怕了。
“苏大人,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是这个贱商,他试图杀害老夫。”
谢国安举起还在流血的右臂,说道:“苏大人你看,这就是他给老夫砍的,史府的人都能作证。”
谢国安指着史府的人,几乎都是史家的后宅,好多女人甚至衣裳都来不及整理整齐。
十数个女子,皆是妙龄,姿色也都不俗,想起隐卫掌握的证据,苏大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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