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玉龙也想动手啊，可是他不敢。
姜涞手握朝廷的新式武器，他手底下分明没有太多人可用，但是却有底气拦下西戎人的接粮部队，犹可见那新式武器的犀利。
偏偏姜涞就站在面前，他还不敢把心里的担忧讲出来。
于是他只好不停地给秦蒿挤眼睛，还故意歪着头，想要避着姜涞。
这能避得过么？若是姜涞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现还有可能。
此时的姜某人，只当看着几个小孩儿在玩过家家。
“储将军，劳烦安排一下开阳军的将士，让民夫们把粮食运回京兆府城吧。”
姜涞笑看着储玉龙，说道：“按照咱们说好的，二一添作五，京兆府五十万担，开阳军五十万担。本官向开阳军借的那一万担，本官卖个脸，就免了如何？”
“好说！好说！”
储玉龙嘴上随意应着，眼睛急切地望望塞外的方向，又望望秦蒿。
老大人哎，拿个主意啊，等回了京兆府城，再动手风险可就太大了。
储玉龙心里发狠地想着，现场正好有两千个民夫，一并杀了，也省得再拉灾民出塞摆拍。
秦蒿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接收到储玉龙的眼神，他绷着嘴缓缓点了一下头。
储玉龙还没有归鞘的长刀，突然就挥起来，朝着姜涞的脖颈砍去。
唰！
长刀破空，却没有砍到东西的阻碍。
抬头望去，姜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出两米多远，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储将军这是何意？”
已然动手，储玉龙也不装了，冷冽地说道：“对不住了姜大人，京兆府不能由你说了算。”
“唔！”
姜涞轻咦一声，说道：“就如同于景涣一样，是不是，京兆府也不能由他说了算，偏偏他又不听话，所以只好灭了他全家。”
储玉龙、秦蒿，以及一帮京兆府城的官员脸色大变。
姜涞竟全都知道了，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秦蒿最先清醒过来，冲着储玉龙喊道：“储玉龙，还不动手你在等什么？”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还得是秦知县稳得住啊。”
姜涞赞叹一声，拔出佩刀，刚好挡住储玉龙劈来的长刀。
与此同时，开阳军也动了，一部分开始挥舞长刀劈向民夫，另一部分朝着姜涞等人围来。
“杀！”
人群里突然冲出几十人拦住围过来的开阳军，却是黄成率领的捕手。
“黄成，你竟然敢背叛知县大人，你该死。”
县丞宋平看到黄成，愤怒地大吼道。
黄成劈翻一个开阳军士兵，持刀朝宋平攻来，“该死的是你们这些心无朝廷的昏官，京兆府就是有了你们，才变得这么糟烂的。黄某这就为民除害。”
宋平一个文官，哪里见过这阵势，只吓得嗷嗷乱叫，情急之下竟然躲到了秦蒿背后。
好在开阳军有士兵追来，这才拦住了黄成。
这边，储玉龙已经被乔文武和皇城司云飞毅接了过去，姜涞腾出手来，慢慢朝秦蒿走了过来。
秦蒿镇神说道：“姜涞，你以为凭借几十号人，就能杀退数百开阳军吗？”
姜涞摇摇头，说道：“擒贼擒王，只要杀掉你们这些领头的，那些普通士兵，自然也就散了，秦知县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吧？”
一队开阳军士兵围了过来，将秦蒿等人护在了身后。
秦蒿得意地看着姜涞，说道：“姓姜的，看你还如何擒老夫这个王。”
“那太简单了。”
姜涞从腰间拔出手铳，平举起来瞄准秦蒿的头。
嘭！
硝烟弥漫，一个开阳军士兵颓然倒地，却是秦蒿情急之下抓住一个士兵挡在身前，替他死了一回。
“老夫经略京兆府，你以为老夫不知朝事吗？你于皇宫之内靠着手铳袭杀西戎正使的事，老夫早就知道。你那手铳一次只能激发一弹，老夫没有说错吧？”
秦蒿冲着姜涞冷笑，指挥士兵，“去给老夫杀了他，谁能摘他首级，赏银……”
赏银数额来不及说出口，全都烂在了秦蒿的肚子里，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却是白文康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一把匕首，此时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白文康，你敢背叛老夫？”
秦蒿怒不可遏，他如何也想不通，白文康为何敢背叛他。
秦蒿被劫持，那些得命要攻向姜涞的士兵，自然也再不敢轻举妄动。
“他又没有深度参与你们的烂事，不过是没有接触朝廷的渠道而已，选你们还是选朝廷，这么简单的选择题，你以为他不会选啊？”
姜涞慢悠悠走到秦蒿面前，手里的长刀挽了个刀花，刷刷在秦蒿的脚后跟上一寸抹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
脚经被断，秦蒿痛呼着向地上软了下去。
“既然都已经做了决定，为何还要心慈手软？”
白文康错愕地看着姜涞，苦笑了起来，昨日深夜姜涞突然潜入他的家里，几乎没费什么心思就说服了他，他当然不会左右横移，只不过倒地是文官，做不出姜涞这般狠辣的事。
秦蒿怒视着白文康，“白文康，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白文康叹道：“姜大人不过是再帮我分析了一遍局势而已，秦知县，一个土皇帝，一个真皇帝，正如姜大人所说，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秦蒿愕然，骂道：“你真是狼子野心，老夫竟没有看出来，你想掌握京兆府。”
白文康连连摇头，说道：“老大人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一样的野心。文康确实想再进一层，但却没想过当什么土皇帝。”
“是老夫给你的不够多？”
“不，只是老大人给的，不是文康想要的而已。”
白文康转脸看向姜涞，说道：“姜大人，昨夜你承诺的事，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姜涞说道：“本官保证，此前的事既往不咎。不过京兆府和一等州县你也不要想了，一等往后的州县，任你挑。”
这也是昨夜姜涞说服白文康的筹码，以几十号人，想要在几百开阳军中擒王，哪怕是有手铳都不保险，他必须发展一个内应。
想来想去，也就白文康合适，所以他许了一个二三等州县的知州，想来云娘应该也是能够理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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