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笨，朕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能通读《童经》了。”
听到女皇帝蛐蛐小念君，姜涞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要当皇帝啊？”
小念君仰头说道：“爹爹，那些字太难认，也太难记了。”
姜涞怜惜地摸摸小念君的头，说道：“那是那些老师不会教，等会儿你跟着爹爹一起回家，跟家里那些小哥哥小姐姐们一起学，就用爹爹发明的办法，保证很快就能学会很多字。”
“真的吗？”
小念君顿时高兴起来，她可不想老是被娘亲说笨，听的多了，她还以为真的是自己笨呢。
“当然是真的，咱们也让有些娘亲看看，我们小念君到底聪明不聪明。”
女皇帝无语地翻了下眼睛，有些娘亲，还不如直接指着朕的鼻子说。
女皇帝努嘴示意宫女从姜涞怀里接过小念君，“你先去旁边玩一会儿，朕跟你爹爹有事要谈。”
小念君乖巧地随着宫女去了旁边。
女皇帝开门见山说道：“既然提出本地土官的积弊，为什么又把事情交出去了，别说什么没有定计之类的话来唬朕，朕知道，你既然提出来，那就必定已经思考过办法。”
哟，现在又开始对我有信心了？
姜涞看着女皇帝的嘴脸，心里冷哼一声，说道：“我不信你就没想过这事，办法不都在问题里给你提出来了吗？五品以上的官员，任流官担任，最多五年一轮换，不让本地土官坐大。”
女皇帝叹道：“这已经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不只是大乾，大乾以前的朝代也都这么干过，但是没有成功。”
“没有成功那是因为做的还不够。”
姜涞说道：“乱世用重典，就比如此次京兆府一样，把他们一锅端就是了，没那么困难。”
女皇帝骂道：“还没那么困难，若不是朕暗中做了准备，你能不能回来都是未知数。你能不能改掉你那行事莽撞的毛病？”
李泰和单独给女皇帝密报过当时的情景，女皇帝看后心惊不已，她万万没有想到，姜涞真的会拿几十人去拼西戎和开阳军。
还以为是在西沟村啊，有大炮和大型床弩。
如今想想都后怕，再见到姜涞嬉皮笑脸满不在乎地样子，女皇帝真想大二刮子呼在他的脸上，让他涨点教训。
面对女皇帝的冷脸，姜涞笑道：“怕什么，这不是心里头知道云娘你有后手嘛。你怎么可能舍得真的让我孤军奋战，如今我全须全影地回来，不正好说明了这点？”
女皇帝无可奈何地盯着姜涞，心里恼的牙痒痒，可到底真的恨不起来。
“瞧你那无赖的样子，朕就生气，以后再如此莽撞，你看朕还救不救你吧。”
“嘿嘿，不会了，不会……咦，不对呀！”
姜涞赔罪赔了一半，突然间反应过来，我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反倒赔起罪来了？
女皇帝压根儿不给姜涞兴师问罪的机会，下一句话就提到了西沟村人遇袭的问题。
虽然明面上的证据都没有牵扯到朝堂某人，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所以女皇帝也算是下了一次狠手，捣了左宗元在利州路的几处窝子，又在朝堂上狠狠地敲打了左宗元几次。
听完女皇帝以此为由，在过去一个多月里做的事，姜涞也不由有些瞠目结舌，甚至再也说不出怪责的话来。
她不止相当于给西沟村死亡的那些人报了仇，还将满朝文武调教了一遍。
“怪不得，今日朝堂上，那些大臣们如此乖巧懂事。”
姜涞感叹，说道：“其实你看，哪怕是朝堂诸公也是一样，你再狠一点，他们也就退了忍了。说起来，土官的问题与这一样。”
女皇帝摇了摇头，说道：“还真不一样，你觉得，左宗元和诸建轩，他们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姜涞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本身就是土官制度最大的受益者，怎么可能真的尽心尽力去办这件事。”
女皇帝心想，你这不什么都看得明白么，还说没有想过办法。
女皇帝有些懊恼姜涞不直接将心里的办法讲出来。
殊不知，姜涞不是不想讲，而是就算现在讲了也无济于事。
说到底，要打破土官的制度，那就要破了门阀的观念，破掉举荐为官的选贤之法。
靠什么破掉举荐制？
科举。
给寒门子弟打开一条上升的通道。
可这办法大乾也不是没有尝试过，甚至以前的朝代也如此做过，但是都没有成功。
为什么？
因为读书的权力大多都掌握在门阀手里，寒门子弟什么资源都比不过门阀子弟，所以哪怕朝廷对他们打开了上升之路，他们也干不过。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成的事，需要朝廷能够有更大的支持。
再说的直白一点，那就是需要女皇帝能够再强大一些。
而这，就需要先压过左宗元之后才能实现。
西沟村人遇袭死伤那许多，姜涞难道就猜不到幕后黑手是谁么？
他猜到了，所以他才在朝堂上提出这个问题，目的就是抛出一个饵让左宗元去咬。
没错，在黄河道得知消息的时候，奔袭京城的路上他就已经做好决定了，弄死左宗元。
见姜涞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女皇帝就知道他此时心里定然在捋着什么事，她也不着急，就静静等着。
“对了，听说兵研院的位置选在了蓝田县？”
姜涞突然问道，女皇帝有些没跟上思路，愣了一下才回道：“是的，蓝田县地域广袤，而且多为山林，人迹又稀少，恰又通水运。朕也问过李子夫的意见，把兵研院放在那里最为合适。”
姜涞点了点头，问道：“工部的新式武器工厂呢，也在蓝田县？”
女皇帝摇摇头，说道：“工部认为蓝田县远了，他们将作坊设在了东郊。前日来报，已经在开始制造新配方的火药了。”
一群蠢货，什么研究都不做，直接开始制造。
姜涞甚至都能想象，他们最终会造出什么样的东西来。
“李子夫给朕提了一件难事。”
女皇帝突然说道：“他要一大笔钱，来建炼钢厂。”
姜涞说道：“要想制造出合格且好用的枪炮，还要量大管饱，用铜不现实，必须用钢。李子夫的要求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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