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师兄勾着远山师兄肩膀,偏过头对着我,故意道:“就是,光长个不长心眼,明知道我因为上次跟西海的有过节,才被罚下凡,你这还上赶着要往前凑。我这才刚从凡间回来,就听说你丫的又脑子又抽了。”
我气愤道:“我找有宣的麻烦还不是因为你,为你报不平呢,要不是有宣这老家伙偷偷告状让你去人间吃几十年的苦,咱们几个早就跟在劫去看星河了。”
“好好好!知道你是为我报不平,待会好吃的让你多吃一盘。”
“这还差不多。”
我们三个笑闹着往里走去,我从侧面注意到不远处凉亭里站着的师父,老怀欣慰看着我们仨挽着走进山门,吓得我赶紧一手拉一个,拽着远山和浮生两位师兄拐进阁楼,关上大门。
师父他老人家平日里虽然看着严厉,本质上却是护短的很,在药斋里他当着有宣的面说重话让我们留着帮工,实际上只是为了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先发制人才能让有宣不好发作,私底下我们仨谁都知道他有多护短,多么喜闻乐见门内弟子和睦友爱,平日里最高兴听一帮仙友说小苍州出来的有多团结。
不过,要是他知道,远山师兄在屋子里偷了他珍藏的酒给我们喝,估计立马就高兴不出来了,那一张老脸准皱成抹布。
两月未见,浮生师兄的话变得尤其的多,喝醉了酒,踩在桌子上,一手执壶,一手拿杯,嘴里涛涛不绝,从人间奢华,到帝王将相,从每日里吃食,到鲜花美景一直合倒腾说个不停。
“不对,你投胎到人间的时候,明明是个瞎子,怎么跟自个儿亲眼见过似的。我才不信。”
浮生师兄从桌子上爬下来,晕晃着头说:“我灵识早醒,瞎子只是个幌子,我觉得你有机会也下去看看,那人间景像跟天上可不一样,尤其是人间花楼,,,”
说还没说完,远山师兄脸突然黑得跟个炭一样。
浮生师兄说的双眼迷蒙,歪着头细细回想:“是呀,王公贵族,平日里人模狗样,私下里就爱流连青楼楚馆,我只是应酬,师兄放心,,,,”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瞪大了眼,捂着嘴,手指着远山师兄道:“师兄,师兄,想不到,你竟然也?”
“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远山师兄满脸涨得通红,急忙辩解为自己辩解道。
一下子又昂起头,理直气壮道:“就算是去过,那也是人间办案需要。”
浮生师兄一脸坏笑,两位师兄对视数秒,突然心下跟了然了什么似的,同时爆发出朗声大笑。
我立马起了兴趣“那下次我去人间一定也要去看看。”
“不行!”远山和浮生两位师兄同时回过头来,异口同声说道。
“为什么不行,你们都去了?”我边问边佯装着向前走去,快到门口时故意回过头来喊:“我要去告诉师父,你们两个去人间的时候都逛了花楼!”
浮生师兄第一时间冲到我面前紧紧捂住我的嘴,远山师兄见状也手忙脚乱的伸手过来帮忙,
我挣扎着继续笑喊着要去告状,浮生师兄一把从后搂住我的脖子,将我勒倒在地,压在我身上得意的大笑:“小样的,翅膀硬了,还敢去告状,我看你现在怎么去告状!”
次日天清气朗,满满都是小苍山熟悉的空铃花木淡淡的香气,呼吸一口,神清气爽,果然,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久违了,小苍山的阳光,久等了,小苍山的野果子们。
我架了朵云,跟着一跃飞到了后山,阳光温柔,微风和煦,躺在草地上闻着淡淡的青草味,越发叫人神思暖暖,徜徉紫色的娑娑花海里,听着耳边泉水叮咚,直不要太惬意。
放松下来,抬头盯着湛蓝的天空和朵朵浮动的白云,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昨天夜里做的一个梦,神仙向来无梦,所以以至于醒来后对这梦的内容都有些耿耿于怀,那是怎样一个梦?混沌迷蒙?有人被困在幽暗狭窄的山洞,不得清明,被困住人的视角有些奇特,是从外面看到被困的自己,窥视着周边的的一切,充斥着厚重的无力感。
紧追着跟上我的浮生师兄瞧我眉头紧皱,朝我丢了颗石子,嘲笑道:“怎么了,回家你倒不习惯了?难不成还想着在药斋里有宣家的吃食?”
“怎么可能 !”我又不是味觉出了问题,那么寡淡难吃的是个人就不够习惯,我跳将起来引了门外池塘里的水,一道水冲到浮生身上,给他淋了个透心凉。
看他一幅落汤鸡模样,瞬间引的我心情大好,连同梦境带来的些许阴郁都一扫而空。
浮生师兄被浇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干脆跳到冷泉里,双手合扰一个劲的疯狂朝我浇水反击。
在山林里用功的师兄弟姐妹们听到冷泉这边的动静,纷纷丢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凑热闹,一时间,触发激烈的泼水大战,分不清谁跟谁是一队,总之,二三十号人疯狂的泼到一起,各个泼得起劲,喧嚣笑闹声差不多将整个后山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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