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解决之道

“怎么了?你别哭,到车上坐下慢慢说!”小伟伸开右臂抱着小田的肩膀,扶小田先坐进车里,然后自己坐在旁边的副驾驶位置。

“你抱我干嘛,你占我便宜,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趴在方向盘上的小田,突然侧身趴在小伟肩上哭出声来。

“好了,别哭了,谁欺负你了!”小伟的手一下子不知道该放在哪,最后,还是轻轻拍拍小田的后背。

“你别装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田双手用力抱着小伟的后背,哭声更大了。

不时有骑车或步行的路人,回头向车内望来,小伟尴尬的略微把脸侧向车内。

“好了,小朋友,别哭了,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小伟想破脑子,也不知道小田为什么哭的如此伤心。

小田发动了汽车,小伟也不清楚车子要开到哪里,但也没有问。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小伟把车窗打开一道缝,点燃一支烟,悄无声息的吸了一口,瞬间,车内飘荡着香烟特有的味道。

车子开进东三环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停下了,小伟随着小田走下车。

小区的楼宇错落有致,楼下的小广场,被绿植装点的更像是一座公园,几个精美的雕塑,增添了整座小区的活力,不远处身着制服的年轻保安,点头向两人微笑。

小伟跟在小田身后,走进一个单元门,打开一楼厚重的防盗门,走进一套硕大豪华的复式楼。

这是一套富丽堂皇的复式楼,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尊贵、典雅的气息,精致的装修选材和细腻的装修工艺,把整套房子打造成了一件几近绝美的艺术品。

小伟随小田大致参观了整套房子。

一楼是客厅、餐厅、茶室、厨房和洗手间,二楼是起居室和两间客房,再就是一间不大的书房和洗手间,地下还有一层,主要是储存一些物品和平时活动的场所,打开后门是一个硕大的私人花园,还有一间放置着健身器材的阳光房,小田简单的介绍着,仿佛小伟要在这里居住很久!

回到客厅,小伟坐在宽大舒适的沙发上,小田拉上阳台纱制薄薄的窗帘,下楼去了。

小伟思索着什么,却又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思索什么;小伟的人生信条,不管闲事,但小伟已经管过两次闲事了;因果循环如此之快,小伟把茶几上的烟灰缸拿到身边,无奈的笑笑。

一会儿功夫,小田拿来两瓶红葡萄酒,一个醒酒器和两个酒杯,腋下夹着两条香烟。

“这是从法国给你带来的两条香烟,小伟!”小田放下手中的葡萄酒和酒杯,把夹在腋下的两条烟放在小伟身前的茶几上。

“亨利路易,好烟!”小伟拿起来看看,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了。

“你可以!”小田一边把打开的葡萄酒倒进醒酒器,一边笑着对小伟投来赞许的目光。

“特意给你带来的,打开抽一支吧,小伟!”小田晃动了几下手中的醒酒器,毫无耐心的把葡萄酒倒满两个酒杯。

“干杯!”小田把一杯葡萄酒放进小伟手中,轻砰了一下,一饮而尽。

没搞清楚所以然的小伟,本就不想喝酒,眼看小田的举动,更不敢喝了,但在小田期待又伤感的目光中,还是一饮而尽了。

“你应该出国去看看!”小田拿过小伟手中的酒杯,又一次把两酒杯倒满了。

“那是我人生的第二个规划!”小伟接过小田递给自己的酒杯,从口袋取出自己的烟。

“抽这个,小伟!”小田打开亨利路易,递给小伟一支。

“抽了这个烟,我怕以后就不坦然了!”小伟把自己的烟放进嘴里,点燃打火机。

“你是个大男人,别让女人瞧不起!”小田把小伟嘴里的烟抢过来,然后把亨利路易塞进小伟嘴里,从抽屉取出一个精致的亮银打火机,清脆的点燃淡蓝色的火焰。

“市井游子,在你身边也能获得最大的尊重,你是位受过高等教育又有着良好家风的女士。”小伟深吸了一口香烟,口感确实与自己的香烟相差十万八千里。

“干了!”小田举起酒杯,再次轻砰一下小伟手中的酒杯,毫无多余的动作,一饮而尽。

“你有话就说,再不说,我不敢喝了!”小伟端着酒杯笑笑。

“两个大男人你都不怕,还会怕一个小女子?”小田放下酒杯,略带玩味的笑道。

“如果这么说,能给你带来快乐,也算我没白来一趟!”小伟笑笑,把手中的酒杯放在茶几上。

“没看出来,你还是个雄辩家呢!来,我喂你喝!”小田端起小伟的酒杯放在小伟唇边。

“我来自地狱,享受不了天堂的待遇!”小伟笑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天堂就是这样吗?”小田被小伟的话逗笑了。

“看来,今天你是不会放过来自地狱的撒旦了!”小伟刚放下喝干的酒杯,小田就端起刚刚倒满的醒酒器,慢慢斟满两只高脚杯。

“这不是天使的职责吗?”小田把酒杯温婉的凑到小伟唇边。

小伟接过小田手中的酒杯,和小田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苦楚的笑笑,一饮而尽。

“评价一下这款葡萄酒!”小田轻柔的喝干高脚杯内醇香的葡萄酒,脸颊的红晕在灯光下神秘且醉人。

“口感醇厚淡雅,香味浓郁,果味复杂,层次深厚,色泽饱满,地道的法国干红葡萄酒,口感略带辛辣,产地大概在罗纳河谷,如果酒体温度在十六至十八度,口感会更好!当然,咱醒酒也不能这么马虎!”小伟笑着望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

“那家小公司不是你久留之地!”小田停顿了半晌,喃喃自语。

小田抽出一支亨利路易,温雅的放在小伟唇上,拿起那个精致的亮银打火机点燃。两个高脚杯又被小田斟满了,小伟感到酒精已经在不息的血流下,被运载至全身。

“你在这乖乖等一下!”小田说完又下楼了。

或许是酒精的原因,或许是室内温度太高,小伟感到后背隐隐渗出汗来,放下烟蒂,脱下轻薄的外套。

“尝尝这款红酒。”小田轻盈的走来,从她的举止可以看出,酒精已经在她身上发挥了作用。

小田举起酒杯示意小伟干杯,小伟笑笑,轻碰一下酒杯,率先干了。

小田见小伟喝干红酒,满意的笑笑,两个酒杯再次被斟满的时候,醒酒器内的红酒终于见底了,小田熟练的打开刚取来的红酒,重新倒满醒酒器。

“我不能再喝了,我得走了,谢谢你得香烟和红酒,还有你得盛情!”小伟起身拿上外套,淡淡的晕晕沉沉的感觉,必须得走了,再喝,真的醉了。

“还没喝完就走吗,逃兵!”小田借着酒劲愤愤的起身说道。

小伟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向门口走去。

“你别走!你走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就在小伟即将伸手拉门把手时,小田在后面抱住他,哭声,再次响彻小伟耳底。

“小朋友,怎么又哭了,到底怎么了!”小伟无奈,只好转身轻轻拍拍小田的后背。

凄厉的哭声更大了,小伟扶小田坐回沙发,安抚了很久,小田恢复理性,在小伟的询问下,小田说出实情。

原来,小田去法国和父母团聚过年,偶然发现,父母早已离异,只是这么多年,一直在瞒着她,而且父亲也已经交了法国女友,小田难以接受被欺骗多年,带着愤怒的情绪回国,准备和父母划清界限。

这不过是一个从未受过委屈的富家子弟,一时的小性子,时间,很快会抹平这一切。小伟在心底禁不住笑笑,一个被苦水泡透的人,此刻竟然在哄一位被蜜糖浇灌长大的女孩,这是何等讽刺!

两人坐在沙发继续喝酒,小伟静静聆听,小田娓娓道来。

小伟还听明白了另一件事,即是她去干传销的经历。一心想要摆脱父母,成就自己的小田,在一位初中同学口中得知某一个商业项目,立即乘飞机只身前往,结果可想而知,小田刚到目的地,就被控制了。

那个告知小田商业项目的初中同学,找到苦追小田的男子,告知小田此时的情况,劝说该男子去解救小田,后来,男子到了目的地,不出所料亦被控制,并被那个所谓的商业组织者索要了钱财。

小田脱离控制后,回到北京,因无法面对父母,暂住朋友家,那位只身去营救小田的男子,立即去找小田,原本他憧憬的英雄救美,竟演变成人财两空,恼羞成怒的他,一心找小田讨说法,于是,就有了小伟在天桥遇见的一幕。

小田说的有粗有细,小伟双眼已经开始招架不住了。时间已经是下半夜,小田一再要求下,小伟勉强同意住在二楼的客房。

小伟简单洗漱后,躺在舒适松软的大床上,很快睡意袭来。

当风停以后,一切都会似尘土归一,不过是一粒渺小的微尘、不过是一个飘渺的淡影,倘若没有创造美好,享受仅属于自己的一片宁静,朝朝暮暮,直至散落大海;兜兜转转跌宕起伏,毫无意义的刻骨铭心,该如何定义放弃与执着?风铃声,找回自由,寻回消逝的自己。

漫步在回忆的花园,孤独是无从诉说的鲜花;旧时的落寞不敢向前,那里长满了苦与痛的荆棘;暖意丛生的年轮,甜美的温情,被昔日的伤痛推开;幽冥深处的声音在呼唤,失去灵魂的人永属黑暗,岁月长廊里的尘埃,无所谓昨日今天;当寂静的鲜花,盛开在黎明的素白,独自穿梭在波澜莫测的迷宫。

小伟朦胧在似睡非睡的边缘,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小伟条件反射般猛地坐起身来。

“你诈尸了吗?吓死我了!”小田抱着一个乳白色的毛绒玩具走进屋内,躺在小伟身边。

“大哥,你回去睡吧,明天一早我得上班!来自地狱清苦的撒旦,请求高贵的来自天堂的天使,垂怜一下每天奋力生活在温饱线的撒旦吧!”小伟再也睁不开眼睛,在心底声嘶力竭的呐喊。

“不好,我怕天一亮你就悄悄走了!”小田裹紧被子抱着毛绒玩具,背靠着小伟睡在外面。

已无心力反驳小田的小伟,索性由她去了,躺在床上,深深的睡着了。

夜色温柔,月辉宁静深邃,华灯下的繁华,似优雅高贵的佳人,楚楚动人又秀雅脱俗……

第二天一早,小田坚持开车送小伟去上班,路上买了两倍咖啡和早点。

刚走进办公室,公司门口吸烟的同事们尾随而至,尾随而至的还有席卷而来的玩笑。

“厉害呀,小伟!富婆嫌老,直接搞定富婆她闺女了!”

“你看这眼圈黑的,注意身体吧!”

“累得走路都飘了,吃点药补补吧!”

……

小伟笑笑,做好一天的工作准备,拿着随身的包出门了。

“小伟,有个大户得让你去跑一趟!”甲哥跑出公司门,叫住正要骑车离开的小伟。

“甲哥,我这两把刷子,怕是锅给你刷不干净,还得给你砸了!”小伟停下自行车,走到甲哥身边,笑着递给甲哥一支烟。

甲哥大致给小伟讲了一遍客户的主要情况,这位客户有几套房子在公司代理,也就是说,公司替他出租几套房屋,每季度按时给他房租。甲哥交代小伟的任务,一是把房租以现金的形式交给客户,二是维护一下公司和客户之间的感情,三是这个客户还有不少房子在出租,跟他洽谈全部交给公司代理。

甲哥吸完小伟的烟,提醒小伟,这位客户脾气略微古怪,之前和公司几个接洽的业务关系不睦,让小伟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客户要求现金,不能转账,钱款金额较大,甲哥安排小付拿着钱和小伟一起去。

“甲哥,我砸锅是把好手,补锅可不擅长!”小伟笑着和小付骑车,一前一后离开公司。

自行车匀速前行着,小伟一边回忆甲哥大致介绍的客户情况,一边分析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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