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赤身裸体

春天的气息,充斥在狭窄温暖的胡同,生活的味道与大自然的美好在这里交融碰撞,安静又温馨的续写着古老的故事。

“走吧!”身后的两个保安追来,三人把小伟围在中间。

好汉不吃眼前亏,眼看胡同周围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小伟顺从的夹在三人中间,向胡同外的大路走去。

大街上,虽然人来人往,但并没有行人注意小伟一行四人,步行没多远,小伟调匀了气息,路过一个长椅时,直接坐上去,再也不肯走了。

三个保安或许立功心切,一起上前对着小伟拉拉扯扯。

“救命啊!保安打人了!”小伟大声呼喊。

很快,三三两两无所事事的路人驻足围观,看众人的眼神,都在期盼激动人心的时刻。

瘦高的保安掏出手机,给队长打电话,请求过来协助处理,讲清事件前后原委及地点后,挂断了电话。

小伟在人群的围观里,若无其事的取出三五香烟打开,慢条斯理的取出一根点燃,全然没有在意任何人的目光。

保安队长开着一辆面包车赶来了!皮肤黝黑浓眉阔目,眼神敏锐凶悍,中年模样。三个保安抢着走过去,向队长介绍整件事情的经过,小伟笑笑,打开烟盒,再次点燃一支香烟。

“怎么回事?”保安队长挤开身边看热闹的人群,走到小伟身前。

“您是哪位?”小伟若无其事的看着保安队长。

“我是他们队长!”此时的保安队长,强行拉高了几分自己的气势。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小伟看着保安队长,嘴角威威扬了扬。

“我来就是处理问题的,刚才怎么回事,你说吧!”保安队长取出一支香烟点燃,看向小伟的目光增加了几分凶悍和不耐烦。

“难怪你没带好你这三个保安兄弟,首先,我给你普及一下,身为保安,你应该清楚,你没有调查的权力,其次,你这三个保安兄弟莫名其妙想打我,要不是我跑到快,恐怕我日后很难再享受生活了,身为队长,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他们吧,提升一下自身素质,也给你,也给这个社会,添点光!”小伟不卑不亢的说完,看热闹的人熙熙攘攘沸腾了。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们去办公室把事情讲清楚,没事的话,我再把您送回来!”保安队长犀利的目光在小伟身上扫视了一遍,很明显,他觉察到仅凭口舌,不会是小伟的对手。

“不去,进了你们办公室,我连个全乎的尸体都不会有!”小伟深吸一口烟,平静的与保安队长对视。

“你不去,这件事情怎么处理!”保安队长大吼道。

“你肝火有点重,找个中医调调,对你有好处,对了,你没有调查的权力,找个法律培训班学习学习,对你以后的职业生涯有好处,我拿你当朋友才跟你说这么多的,回去冷静冷静好好考虑考虑!”小伟说完扔下手中的烟蒂,用脚踩灭,拿出手机拨通报警电话,说明自己人身受到四个保安的威胁,说清具体位置后,挂断电话。

片刻,警车开来了,两个身着警服的威严警察走下车,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怎么回事?”一个警察打开本架,取出一支笔问道。

“这小子在大街上张贴广告,被我们的保安抓住了,在这耍无赖!”保安队长笑着走过去解释。

小伟不屑的看了一眼判若两人的保安队长,欺弱凌强的人,是没有力量的!

“怎么回事?”警察走到小伟身前问道。

“您好,警察同志!我刚才在这走,这两位保安就过来追我,我担心他们对我造成人身伤害,就跑进那边的胡同,他们在胡同也有保安,就威胁我,让我跟他们走,然后,就是您现在看到的情况了!”小伟微微低头,怯生生的说道。

这是示弱的时候,人应该懂得何时强势,何时恰到好处的示弱。

“胡说八道,你刚才是不是在这贴广告了!”一个保安恼羞成怒。

“别人都不跑,你跑什么?”后面的警察威严的问道。

“警察同志,我以前被保安打过,见到保安害怕!”小伟低着头,不再说话了。

“保安怎么不追别人呢?”警察厉声问道。

“不知道!”破案是警察的职责,小伟不必过多解释。

这时候,几个貌似来增援的保安挤过人群,站到小伟身前。

小伟取出手机,再次拨通了报警电话。

“您好,十几个保安对我人身造成了威胁,我很害怕!”小伟低沉压抑的声音,像是随时会哭出声来。

“您刚才报警了,警察还没有赶到现场吗?”报警平台的接线员轻柔的问道。

“赶到现场了,但只来了两位警官,十几个保安围着我,我有点害怕!”小伟几乎要哭出声来。

这时候,拿本夹子的警察向前一步,拿过小伟手中的手机,对着电话说道:“我们正在处理!”

电话挂断了,警察把小伟的手机还给小伟。

一个机智的保安,把小伟刚刚张贴的广告拿来,递给保安队长,说了几句什么,小伟没有听清楚。

“这小子刚才贴的广告,我打电话试一下!”保安队长掏出手机笑着对警察说道。

你有礼貌吗,小伟此刻只想如此问保安队长。

小伟没有说话,取出口袋里的手机,把身上的挎包打开,在警察、保安和人群面前晃了一下,以示包里没有第二部手机和保安口中的广告。

保安队长开着免提拨通了电话,但听筒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于是,又拨打了两遍,还是如此。

“你到底贴了没有!”保安队长的口气不再坚定了。

小伟低着头没有回答。

“你确定没贴吗?”拿本夹子的警察问道。

小伟还是没有说话,低着头,左手摘下眼镜,右手擦拭着双眼,这时候的小伟,更像是一位受害者。

“如果我们发现你确实贴了,会传唤你的!”警察再次威严的说道。

小伟边擦拭眼睛,边点头。

“你们说人家贴广告,也得有证据!”警察威严的看着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的笑笑,随之,那三个抓住小伟的保安,不满且又欲极力证明什么,不约而同的凑上前,站到小伟面前理论。

小伟依旧擦拭眼睛,没有说话。

“签个字,摁手印!”警察把本夹子和笔递给小伟。

小伟接过本夹子和笔,大致看了一下,是一份出警询问的内容,小伟哆哆嗦嗦的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后,食指按了一下印油,在签名的位置按下手印,把本夹子和笔还给警察。

“走吧,都散了吧!”警察对小伟和围观的人群喊了一声。

小伟低着头,恐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警察,从挎包取出纸擦了擦手指上的印油,依旧的低着头,慢慢随人群走开。

身后,保安队长在跟警察说着什么,小伟没有在意。

“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也不及你十分之一的表演才华!”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在小伟身后传来。

“萌萌老师,我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小伟疑惑又惊讶的转身,看着站在面前的小萌。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跟警察同志说明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小萌调皮的笑着。。

“你那么善良,又如此温柔,你不会的,萌萌老师!”小伟笑着取出一支烟。

“对不起,小伟先生!这次,您看走眼了!”小萌做出要走的样子。

“我最多就是罚款一百到五百圆,但是,你惨了!”小伟坏笑着。

“你威胁我!”小萌笑了笑,萌萌的做了一个夸大的邹眉头的表情。

这时候,刚才的警车开到小伟身边,车窗落下了。

“不要做影响市容的违法行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警察没有下车,说完一踩油门走了。

“请我喝瓶果汁,贿赂我一下!”小萌看着小伟一脸无辜的目送警车走远,又笑了。

小伟点头,在路边的商店买了两瓶橙汁,递给小萌一瓶。小伟没有问小萌要去哪里,小萌也没有问小伟要去哪里,两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漫步。

“你说,如果没有风,天边的云彩还会动吗?”小萌突然停下脚步,静静的遥望天边的云。

蔚蓝的天际,轻盈的云朵似梦幻般雪白,小萌高挑的身姿,薄薄的风衣,被微风拂动的长发,如一副绝美的画卷,定格在小伟冻裂的心底。

“先生,你女朋友真漂亮,给她买束花吧!”鲜花店门前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笑盈盈的说道。

“你问问我女朋友,如果她喜欢,我就买一束!”小伟笑着对那位女孩说道。

“你搞错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小萌脸一红,笑着快步走开了。

地铁站口,小伟追上小萌。

小萌告诉小伟,她要下去坐地铁赶回学校了。

小伟拉着小萌拿着果汁的手,走到地铁口后面的墙边,在小萌莫名其妙的惊愕目光里,双手突然抓住小萌的双手,高高举起按在小萌身后的墙上,同时分出左手,从身后拥紧小萌纤细柔软的腰。

小萌愣了一下,随即脸一红,用力挣扎,同时左右张望。

“你想吻我!”小伟坏坏的笑着。

“没有,快放开我!”小萌始终没有放弃挣脱小伟的手,但又都是那么徒劳。

小伟脸颊轻轻靠在小萌额头,温暖幸福的感觉刹那传遍全身,心跳声随之传进耳底。

“你得心跳加快了!”当小伟感觉到小萌急促的呼吸带来的胸腔起伏,坏笑一下,放开小萌的双手和腰。

“臭流氓!”小萌白嫩的脸颊红晕了。

“等一下,我帮你拍拍背上的土!”小萌转身跑向地铁口,小伟笑着说道。

“我谢谢你!”小萌站在地铁口停下脚步,转身撅起小嘴愤怒的看着小伟,随即快步跑进地铁口。

漫步双眸里的千言万语,只属于穿越黑暗的旋律;绚烂的空气旋转着笑意,美丽的璀璨世界;蔚蓝的梦,触动遥远的温柔,近在咫尺的琴弦,分享着失落世界的迷宫。

卸掉镜子中自己的面罩,耳边响起令人振作的曲调;独自面对追梦的路,伏进千言万语的难舍怀抱;微笑里的心跳声,出卖彼此相通的幸福;相遇是奇迹,怀揣着梦和你。

小伟思索了片刻,还是绕道返回刚才的胡同,确认几位保安都走了之后,取回手机后,重新开机。

街上的保安更多了,小伟完全失去了张贴广告的兴趣。再次走过那家花店,站在门口向店内看去,原来,看鲜花也是一种享受!

小伟从未买过鲜花,走进花店内,种类繁多的鲜艳花朵,争先恐后的展现着自己的活力与芬芳。随意在店内走了一圈,小伟感受着只属于大自然的魅力。

刚才的女孩认出了小伟,礼貌的与小伟打招呼,究竟应该买什么花,又应该如何送出去呢?

小伟笑笑,走出花店,向自行车停放的地方走去。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下班了。甲哥告诉返回公司的部门同事,最近严打,张贴广告要十分小心,其它部门,已经有张贴广告的业务人员被抓住了。

小伟暗自庆幸今天还算幸运,以后要谨慎了!

“小伟,该下班了吧?”小田走进办公室,站在小伟身前。

“大哥,你怎么来了?”小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礼貌的站起身来看着小田。

“我来接你回家!”小田笑着环视小伟的同事,算是打招呼了。

“赶紧回家吧,早点休息!”老马捂着嘴笑了。

“伟哥,该吃就吃点!”小付对着小伟作了个握拳的手势。

“甲哥,明天小伟早晨迟到不能扣工资呀!”小吴和坐在身边的内勤小丽一起笑了。

……

身穿白色修身服的小田,好像意识到说错了什么,脸瞬间红了,笑着和小伟的同事摆摆手走出办公室。

“都别说了,把小富婆吓跑了,咱们加起来也赔不起!”甲哥说完,大家都笑了。

小伟没有说话,对着大家笑笑,转身走了。

“大哥,怎么还搞突然袭击呀!”小伟无可奈何的笑笑。

“我去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小田一边开车看着前面,一边笑着对副驾驶的小伟说道。

“等我赚够买金屋的钱,马上藏娇!”小伟点燃一支烟笑道。

“呦!你可真有出息!”小田也笑了。

奔驰车平稳的前行着,车内《卡萨布兰卡》萨克斯独特悠扬的魅力,小伟沉醉了,灵动与缠绵深深触动着小伟的灵魂。

“核对一下,有误吗?”小田递给小伟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

小伟疑惑的接过档案袋打开,取出里面厚厚的一沓档案。

左手托着档案,右手夹着香烟,小伟边翻阅边深沉的吸烟。

起初,小伟每一页都仔细的阅读,慢慢的,小伟只是大致浏览一遍,一直翻到最后一页。

“有劳你费心了,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不可能的!”小伟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到车窗外。

此时,小伟仿佛赤身裸体,站在这个叫小田的女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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