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交涉后,中年男子同意甲哥暂借他的房屋租赁合同和中介费收据,一切都在按照老马设定的计划在走。
五人返回公司,甲哥再次找到宁姐,核对公司账目确认没有收到这套房子的中介费,立即带着拿回来的房屋租赁合同和中介费收据,去了平哥的办公室。
不出意料,第二天上午,公司对小丹做出了开除的决定。
目送小丹单薄的背影凄凉的离开公司,站在公司门口吸烟的小伟,对老马这个人,不得不重新审视。
按照老马的计划,他应该很快,就会以他朋友的名义,把那套房子转租出去,按照市场价格,房租可以再增加一些,对于老马来说,不仅不会赔钱,反而可以小赚一笔。
“你跟老马都挺出色呀!”与小丹同属一个部门的君哥,站在小伟身边笑道。
“应该向君哥学习的地方还很多,如果我真的出色,那么君哥一定就是出彩了!”小伟谦和的笑着说。
“那天你刚跟老马聊完公主坟那套房子,小丹就死在那那套房子上了!”君哥略有所指的笑着说道。
“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丹哥学习,没想到就这么走了!”小伟长叹一口气,望着小丹逐渐消失的背影说道。
“别这么说,公司最伤心的人,就是我们部门的经理了!”君哥笑着与小伟目光交会的刹那,小伟看到了一丝发自心底的轻松与喜悦。
小丹的离开,对君哥无疑也是一件好事,目送君哥返回办公室,小伟暗暗想着,如果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公司的同事中,又会是几人欢喜几人愁……
阳光拍打着翻滚的乌云,蔚蓝之上的帆影满载期盼;布谷鸟划过淋湿的花海,亘古的风声击碎一路的颠沛,寻梦者的余温在无数个尽头窒息,断裂的老屋赤身在醒来的雨中;肆无忌惮的水倾斜在寂静的眼帘,故乡的心颤动着飘零在浸透的暮色,遥不可及的灯火窥视笑谈中的诺言,丢失雨伞的影子漫步在昔日注定的迷宫。
黑暗中清晰的路蔓延,难忘的梦幻淡漠的漂泊,积蓄多年不曾意识的渺小;天色落下,雨中扶着酒杯的过客,欢声笑语打湿眼眶,肆意消逝的信仰……
“嗨!你带我出去看看房子吧!”小丽狠狠拍了小伟肩膀一下!
“大哥,有你这么对待闺蜜的吗?”小伟疼的呲牙咧嘴。
“出发吧,东西我都给你带好了!”小丽古灵精怪的一笑,指了指斜挎在自己肩上小伟的包。
“大哥,我就是流落在市井的一个祸害,你离我远点准没错!”小伟摘下小丽肩上自己的挎包,无奈的笑笑。
“你是哥,以后不许你再叫我哥!”小丽配合小伟抬起手臂。
“既然你是祸害,那你就祸害我吧!”小丽纤细洁白的手指梳理了一下飘逸的长发,柔美的看着小伟笑了。
小伟本想说什么,终于没能说出口。
小伟骑上自行车,小丽乖巧的坐在小伟身后,穿行在绿荫下的柏油马路上。
这次小伟没有让小丽张贴广告,而是让她远远跟着自己,尽管小丽万般不悦。
张贴完广告,小伟在街边小超市买了一盒烟和两瓶水,带小丽去到要出租的房子休息。
走进屋内,小伟先打开窗子通风,然后检查各个房间的卫生,为客户看房做好准备。
“我明天就不来上班了,小伟!”小丽一直默默跟在小伟身后,两人都有话要说,但都没有开口,最后,还是小丽先开口了。
“然后呢?”小伟走到客厅坐在松软的皮制沙发上。
“家里给我找好工作了,明天我就要去报道了!”小丽没有坐下,而是站在小伟身前,用一种平静的眼神,发自肺腑的呐喊着,尽情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挺好的,这里不适合你!”小伟从口袋掏出香烟点燃。
“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小丽还是没有压抑住心中的委屈与不满,怒吼着抢过小伟指间的香烟。
“你是一束可以与阳光争艳的康乃馨,你应该活的灿烂!”小伟再次取出一支香烟点燃。
“是,你们说的都对,我必须得听你们的,在哪里上学,学什么,去哪里工作,找什么样的男朋友,应该怎么生活,我自己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小丽哭了,多年积蓄的泪水一起涌出眼眶,俏丽的脸颊满是以爱之名的枷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得家人把你保护的很好!”小伟把指间的香烟扔进矿泉水瓶,站起身取出一张面巾纸,为小丽擦拭依然汹涌的泪水。
“我知道你迟早会离开这里,你带我走吧!”小丽推开小伟的手,趴进小伟怀里。
“你还没长大!你想要的是一种生活,而不是我!”小伟轻拍小丽的后背,声音很小,更像是在自语。
“你们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我,从小到大,就像被限定好的机器,从童年开始,就被要求每天学习什么,每天只能玩多长时间,甚至自己喜欢的杂志都不能随便买!”小丽把小伟抱的更紧了。
“人总是这样,羡慕别人拥有的,而忘记自己拥有的。”小伟轻轻梳理小丽披散的长发。
“骗人,你们都是打着为我好的口号,你们都是坏人!”小丽用一只软弱的小拳头,奋力击打着小伟的后背。
“我没有童年!”小伟尝试推开小丽,可小丽抱的很紧,小伟终于没有忍心。
“骗子,你说,你没有童年,难道你一出生就这么大吗?”小丽收回趴在小伟怀里的脸颊,双臂环住小伟的腰,脸颊紧凑在小伟下巴前,近的小伟可以看清她秀美的睫毛。
“这与你无关!”小伟抬起手背为小丽擦拭眼角的泪水。
“又骗我!你是坏人!”小丽白嫩温婉的小手,用力捏着小伟的脸颊。
“如果你肯记得我,如果你还想见我,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去任何地方看你,也会一直祝福你!”小伟相信,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这次是骗我吗?”小丽松开捏着小伟脸颊的小手,爱惜的在捏红的地方揉了揉。
“我没骗过你!你比我幸福!”小伟淡淡的注视着小丽轻柔的眸子,那里有自己不得不抛弃的纯净与洁白。
“好,我相信你!”小丽把哭花的妆容再次埋进小伟怀里。
无论多么疲惫,多么狼狈,都不要在不合适的地方,不合适的时间,停下来休息。
漂流的云在微风中绽放,沉甸甸的梦惊醒在黎明,惊恐的海浪沉没在不息的风暴;月光小径,寸断肝肠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小丽果然没有再来公司,站在公司门口吸烟的小伟,看见小丽的哥哥骑着一辆崭新的黑漆摩托车,由远而近。
“兄弟,你算个爷们,有事打电话!”小丽的哥哥走下没有熄火的摩托车,诚挚的把一张名片递给小伟,没等小伟说话,跨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小伟目送小丽的哥哥远去的身影,在那张名片上大致扫了一眼,收进了口袋。
初夏的阳光洒满大地,恬静的微风宜人的浮荡,稀疏的薄云漂游在碧蓝的天空,繁茂的枝叶在街边轻摇,湿润的草丛弥散着清新,灿烂的花朵在这美好的清晨绽放。
老马如约把近日和小伟一起赚的零花钱,装在一个信封里,趁小伟在公司门口吸烟的时候,塞进小伟口袋。
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默契的互相一笑。
小伟骑车来到银行,把钱存进银行,然后改乘公交车,去往北四环。
这次和老马联手赚零花钱,小伟总感觉某一处环节有问题,但把整个过程翻来覆去思考了几遍,又实在找不出哪里有破绽,索性,不再去想它。
公交车在一处新小区停下,小伟下车,沿着街边的人行道走进小区。
一栋栋灰褐色的高楼拔地而起,行车的主路与人行道,沿着整齐的绿荫绵延至小区深处,绿油油的草地上,几棵盛开着鲜花的月季在风中微微颤动,小伟在平整干净的小路走上走进小区。
今天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安,小伟一边小心的向前走,一边似欣赏沿途景色,左右环视。
感谢在古玩市场混迹多年的经验,小伟确信自己被跟踪了。
“您好,张先生,我到您小区了,我先在五号楼二单元三零一室等您,您到了直接上楼敲门就行!”小伟停下脚步,余光注视着距离自己十米左右的一个男子,掏出手机,假装拨打了一个电话。
收起手机,小伟确信那个跟踪自己的男子,刚才听清了自己对着电话讲的门牌号,此时,他双手拿着手机编辑着什么。
那时候手机基本就是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小伟猜测,他正在编辑短信通知其他人来这里。借此机会,小伟悠闲的走进一栋楼后面,趁楼房挡住视线的短暂时间,拔腿就跑。
还不能确定这附近究竟有多少人为自己而来,但是,先离开这里准没错。
快步走过两栋楼,小伟停下脚步,站在一个单元门前点燃香烟,若无其事的吸了一口,余光扫视左右,确信没有人跟来,小伟犹豫是先进身后的楼道暂避,还是找一下后门离开。
一辆黑色的大众轿车拐过来,猛地在小伟面前急刹车。
小伟瞬间明白,这是冲自己来的!
扔掉手中的香烟,小伟极速向车头相反的方向跑去。
小伟相信,以自己的速度,等那辆大众轿车从狭窄的楼道开出来,或者等车上的人下来,自己大概已经跑到后门的位置了。
小伟也是使出了百米冲刺的劲头,就在即将跑到小区后门的时候,一辆灰色的别克从另一个方向驶来,稳稳的停在后门正中央,车上随即下来四个高大健硕的男子。
小伟急忙收住脚步转身一看,身后的黑色大众轿车正在向自己驶来。小伟暗骂一声,左右一看,两边尽是高高的铁栅栏围墙。
一半凭速度,一半听天命吧,小伟对着前面冲向自己的四个男子苦笑一下,没命的跑进左边的楼道。
路的尽头就是刚才看到的铁栅栏围墙,但围墙边紧靠着一辆停放的红色轿车,小伟跑到车边,跳上去,借助车的高度迅速爬到围墙顶端,然后翻身跳到围墙的另一侧,这时候,七八个男子已经跑到红色的轿车边,当先的一位男子已经跳上红色轿车。
路上看热闹的行人驻足,身为他们眼中逃亡故事的主角,小伟继续撒腿跑向一片高大的写字楼,后面几个身手敏捷的男子,已经越追越近了!
“小伟,跑什么?”小伟回头看去,是一头短发的莎莎。
小伟边跑边对着她摆摆手,再向前看时,连排的高楼挡住了去路!
“今天运气不佳呀!”小伟一边暗自嘲笑自己,一边跑到一棵刚刚移栽的大树下,捡起两块石头,分别装进左右两个口袋。
“跑啊,你再跑啊!”两个气势汹汹的男子,已经跑到路口挡住了小伟的去路。
“两位大哥,有事好商量!”小伟一边调匀呼吸,一边考虑快速放倒他们的策略。
“在这呢!”一个男子骂了一声后,对着不远处招呼其他同伴。
七个呼呼喘着粗气的男子,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小伟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漫画,七个挂在藤蔓上的葫芦……
眼看已经跑不了,自己也绝不是这七个男子的对手,小伟对着向自己走来的莎莎苦笑着。
落落大方的走到小伟身前,莎莎用力拍了拍小伟的手臂,“别怕,我与你同在!”
“老娘可是合气道三段,我劝你们早点回家看妈妈,否则,等会儿就得妈妈去医院看你们啦!”莎莎熏天赫地的一喊,配上飒爽英姿的一指,如此气势和底气,小伟有几分相信此时的境地大约可以扭转,但还是四下打量着。
“动手!”七个云里雾里的男子,在身后传来的一声怒骂后,似饥饿的狼群扑向小伟和莎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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