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看破不说破

酒店门口停满了豪华汽车,小伟猜测,一定是前来参加婚礼的亲友开来的,酒席肯定不会太差,想到这,小伟带着小付满心欢喜走进酒店大门。

“欢迎光临!”刚走到酒店大门,两侧四位身材妖娆肤白貌美的迎宾小姐,面带笑容热情洋溢的欢迎小伟和小付。

“两位还没忙完呢!收了,去里面喝两杯休息休息!”坐在酒店大厅一侧铺着红绸布桌前的一对年轻男女,小伟猜测他们大概是收份子钱的,没等他们开口,小伟就像老熟人一样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再等一会儿,你们先进去吧!”男士礼貌笑着对小伟说道。

小伟带着小付沿着酒店大厅一侧的走廊向深处走去,里面婚礼热闹愉悦的欢闹声已经近在耳边。

“伟哥,你真是太高了!打个招呼,连份子钱都省了!”小付兴奋又紧张的笑道。

“付哥,一会儿抓紧吃喝,新郎新娘敬酒之前,咱们就得撤!”小伟笑着拍拍小付的后背。

“伟哥,看样子,你是老玩家呀!”小付会意的一笑。

酒店大厅,婚礼仪式已经接近尾声,浪漫且梦幻的霓虹灯光里,小伟拉着小付走到靠近角落的一个半空的桌前坐下。

早已在坐的几位宾客,礼貌的与小伟和小付寒暄,小伟只是笑笑,并没有随着他们的话题继续攀谈下去。

大厅里突然掌声雷动,主持人和几位年轻的嘉宾在大声说着什么,小伟起身一边用力鼓掌一边看向台上的新郎新娘,掌声即将结束的时候,小伟在桌子中间拿了两瓶啤酒率先坐下。

小付接过小伟手中的啤酒,用牙咬开瓶盖,递给小伟一瓶,两人手中的啤酒并没有倒进酒杯,仰头畅快的喝起来。

啤酒醇厚浓郁、细腻柔和的口感,轻盈惬意的冲击着小伟的味蕾。

“啤酒不错,多喝两瓶,付哥!”进口啤酒,在那个年代还算稀罕东西,小伟和小付轻碰了一下啤酒瓶。

服务员开始上菜,小伟毫不客气,风卷残云般狼吞虎咽的吃着,偶尔在座的其他嘉宾敬酒,小伟也只是举起酒瓶意思一下,相比其他人文质彬彬的用餐模样,小伟更像是饿大的!

小付也不含糊,嘴里不停歇的大口嚼着,脚下的啤酒瓶早已拍成一列。

新郎新娘已经开始敬酒环节,小伟余光注视着两位喜气洋洋的新人,盘算着两人抵达自己这桌的大概时间。

眼看小付也已经酒足饭饱,小伟起身拿起桌子中间的两包香烟,递给小付一包,自己收起一包,礼貌的看着在座的几位笑笑,然后带着小付向大厅门口走去。

“两位留步!”声音似曾相识,小伟一边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向酒店外走,一边默默告诉自己,这么大的城市,这么多的人,偶然遇见某一个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过一段时间,即便被某人认出来,除非他是熟人,否则自己完全可以果断否认,只要演的像,对方必然会怀疑自己的记忆。

“小伟先生,您是没听见我叫您呢,还是您着急赶路呢?”莎莎一脸坏笑的挡在小伟和小付身前。

“莎莎小姐,您越来越漂亮了!”小伟嘻笑着与莎莎对视。

“呦,小伟先生,您是着急走吗?这可是您第一次夸我漂亮!”莎莎明亮的大眼睛闪烁着柔美的光芒,娇柔的小手认真的为小伟整理衬衫衣领。

“改天咱们再聊,今天有点事,莎莎小姐!”小伟笑着倒退一步。

“新郎新娘还没给您敬酒呢,您这么着急走,是不是有什么急事?需要我去帮忙吗,小伟先生?”莎莎温婉的向前一步,轻柔的拉着小伟的袖口。

“我有个礼物送给你,莎莎!”小伟突然刹住脸上洋溢的笑容,一脸认真的注视着莎莎。

“什么,小伟先生?”莎莎甜甜的笑着,疑惑的注视着一本正经的小伟。

“闭上眼睛,莎莎!”小伟双手左右握紧莎莎细滑的小手,转身按在酒店长廊的墙壁上。

“不许骗人,小伟先生!”莎莎收起笑容,没有挣脱小伟按在头顶上的小手,轻柔的闭上了眼睛。

小伟缓缓松开莎莎白滑的双手,右手轻轻托了一下莎莎柔软的下巴,然后漫漫对着身边的小付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脚悄然走出酒店长廊。

“骗子小伟先生,你欠我一份礼物!”身后传来莎莎似水的声音。

“我还以为你要吻她呢!”刚走出酒店大门,小付笑着说道。

“为什么?”小伟取出两支香烟,递给小付一支。

“你吻了她,她就记住你了!”小付接过香烟,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不吻她,她更能记住我!”小伟点燃香烟,看着小付笑笑。

小付点燃香烟收起打火机,对着小伟摇摇头,貌似想说什么,但终就没有开口。

模糊不清的谎言,似一位年迈的仆人,守护火堆消散的余烬;夜晚的月亮轻拭难以愈合的伤口,星光滴满血渍,木屋前衰竭的美丽;湖水如玉的容颜,风儿温婉若丝绸,热泪盈眶的眷恋;形单影孤,永无终止;引燃淡蓝的天角,清澈的灵魂慢慢在路上。

漫步天空消逝的边际,震耳欲聋的安静在喧嚣;颤动着花边的裙裳,黑夜闪电一瞥;披拂在发间手指的形状,眸子吞没影子的颜色;难以言尽永恒瞬间,徘徊在亘古遗迹里的迷宫。

送走小付,小伟一个人在街上闲散的张贴着房屋出租广告,炽烈的阳光下,酒后的小伟被困意笼罩。

街上人很少,干净的不太正常,小伟警觉的四下观望,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一时又难以理清。

“你好,我是警察,你张贴广告已经违反《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请跟我回派出所接受处理。”一位威严的年轻便衣警官举着警察证义正言辞的说道。

小伟没有说话,默默点点头,站在路边警察身侧。

一个年龄稍长的保安招呼小伟跟他走,小伟点头跟在他身后,向不远处的派出所走去。

此时的小伟酒劲全无,心底暗自嘲笑自己,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呀!小伟不紧不慢的随着身前的保安向前走,默默思考应对良策。

小伟的手机铃声响起了,取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傅察女士打来的。

“您好,傅察女士!”小伟思考片刻,接通电话。

“您好,小伟先生!您现在方便吗,可以请您费心帮个忙吗?”傅察女士柔美的声音略带焦急。

小伟苦笑一下,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实实在在和傅察女士讲了一遍。

“请您稍等,小伟先生!”傅察女士说完挂断了电话。

很快,傅察女士的电话又打来了,小伟再次接通电话。

傅察女士向小伟详细询问了派出所地址,然后告诉小伟,一会儿在派出所门口会有一辆黑色奔驰商务汽车,那是去接小伟的,并把车牌号及司机的姓名告诉小伟,然后礼貌的挂断了电话。

刚走进派出所,小伟便被一位身着警服的中年警官叫住,认真询问小伟的姓名及所犯错误后,严肃批评了小伟一顿,得到小伟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同样错误后,请小伟离开派出所。

果然,傅察女士电话里说的那辆黑色奔驰商务车,就停在派出所门前,车牌号和傅察女士说的一模一样。

小伟请敲车窗,一个年轻稳重的精壮男子打开车门,询问小伟姓名后,自报姓名,然后请小伟上车。

一路无话,小伟大概猜测傅察女士请自己帮什么忙。

小伟享受着奔驰商务汽车的豪华和舒适,车窗外绿荫高楼向后飞驰。

连绵宁静的青山,环抱着不知疲惫的汽车,向前奔跑,山水相依,仿若世外桃源,小伟不禁感叹自然之美。

“先生,到了,请跟我我来!”司机稳稳停好车,打开车门请小伟下车。

“这边,先生!”待小伟走下车,司机关好车门,对着小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伟点头,随着司机走进一扇高大庄重的黑漆铁门。

门内侧是一堵画着山水仙翁的影背墙,把整个院子内部,挡的严严实实,小伟站在影背墙前被门口的两个保镖例行检查,然后被允许走进影背墙后面的院子,当然也是在司机的陪同下,只是小伟猜测,那个开车去接自己的司机,也是一位保镖。

任谁也不会相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庭院大门的影背墙后面,竟是别有洞天,这简直是一座私人‘苏州园林’。

精雕细琢细腻的美,古典的美融入优雅的自然,似一幅宁静致远的丹青水墨画,而自己乍然融于画中,每一滴墨水都拥有令人流连忘返的魔力,小伟瞬间沉醉其中。

“麻烦您了,小伟先生!”傅察女士客气的走到院子迎接小伟。

“您太客气了,傅察女士!”小伟对着傅察女士笑笑。

“有一块翡翠把件,我们拿捏不准,还请您费心掌眼,小伟先生!”傅察女士做了个请的手势,面带笑容优雅的请小伟进房间。

“您抬举我了,我只是略懂一二,看走眼,就不好了,傅察女士!”小伟歉意的笑笑,没有向前走。

“名师出高徒,况且您的眼力,自诩行家的几位,也都自愧不如,您就别谦虚了,小伟先生!”傅察女士刚说出口,又感觉哪里说的不妥,柔美的一笑,落落大方的牵起小伟的手,向屋内走去。

傅察女士清楚了自己的过往,一定是疆先生调查了自己的背景,从种种迹象综合考虑,疆先生大概对自己有些许好奇,小伟暗自思考着。

随傅察女士缓步走进屋内,古色古香的硕大客厅内,疆先生和两个操着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楠木茶台前品茶聊天。

“请坐,小伟先生!”疆先生见小伟和傅察女士走进来,礼貌的起身说道。

“好久不见,疆先生!”小伟礼貌的笑着坐在茶台一侧的椅子上。

“确实有一段时间了!”疆先生笑着递给小伟香烟和打火机。

小伟这次确认了,这位微胖的中年男子,就是疆先生!

“我这两位朋友,远道而来,带来两个物件,请您来一起鉴赏一下,小伟先生!”疆先生指着博物架前柜子上的两个古玩说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借您几位的光,开开眼!”小伟点燃一支香烟笑笑,然后起身走到柜子前,细细看了一眼,然后微笑着走回茶台前坐下。

“小兄弟,我的老种和纸片怎么样?”一个操着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点燃一支香烟问道。

‘老种’就是老翡翠的意思,‘纸片’就是书画的意思。

“老翡翠和名家书画,想必您得来也不容易,如果您方便的话,改日我请两位朋友,一起来瞻仰一下,先生!”小伟弹了一下烟灰,笑着说道。

“改日的话,方不方便,您就得请教疆先生了,小兄弟!”那位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继续说道。

“小兄弟,我那两个物件怎么样?”年龄略长的南方口音中年男子,点燃一支香烟喝了口茶,轻声问道。

“先生,赎晚辈眼拙,实在惭愧,看不好,见谅!”小伟讪讪笑道。

看破不说破,但小伟受人所托,也是无奈点破。在这里,‘看不好’的意思,就是已经识破了,但又顾及卖家的脸面。

在坐的几人一起笑了,傅察女士礼貌的为大家斟茶。大约一杯茶的功夫,两位操着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起身告辞。

“两个物件怎么样,小伟先生?”送走两位操着南方口音的中年男子,疆先生虽然明白了两个物件的大概情况,但还是想要问清所以然。

“疆先生,老翡翠确实是真品,但雕工明显是近代,应该是‘爬山头’,那幅画应该是‘装棺材’,不过,这两个物件也不是出自凡人之手!”小伟喝了口茶,微笑说道。

‘爬山头’是指古玩修复,‘装棺材’是指做旧的新画套上旧裱边。

“好眼力!”疆先生沉默片刻,点燃一支香烟说道。

“您过奖了,疆先生!”小伟谦和的笑道。

“前几天去拜访老友,给您带了份礼物,小伟先生!”疆先生吸了口烟,看向傅察女士。

傅察女士会意,起身走进隔壁房间。

“疆伯父,您有客人吗?”轻轻的推门声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进小伟耳底。

小伟侧脸向门口看去,柔美恬静的目光刚好与自己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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