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你的钱,过几天还你,另外,利息按定期算,可以吗,伟先生?”小萌还是穿着那件小伟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穿的那件风衣,只是当初的笑容没有了,面色憔悴苍白。
“都可以!”小伟吐出胸中的烟雾,轻轻笑笑。
“以后少抽点烟吧,对身体不好!”小萌指尖不易察觉的动了动,但终究还是停在了原来的位置。
“谢谢!”小伟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化成了嘴角上的笑意。
“过几天我给你打电话!”小萌笑着与小伟挥手再见,一瞬间,小伟竟然感觉,小萌眼底,带着些许悲伤和不舍。
小伟笑着点点头,目送小萌渐行渐远,直到路灯的微光洒在眼角。
“兄弟,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在这傻楞着!”甲哥走到小伟身边,取出香烟递给小伟一支。
“可能最近有点累了,甲哥!”小伟接过香烟取出打火机笑了。
小伟和甲哥去到一家东北菜馆,点了几个菜后,两人边喝酒边谈。
“你嫂子的病,并没有之前医生会诊推断的那么严重,应该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甲哥高兴的告诉小伟。
小伟喝了很多酒,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甲哥再次提起刚才在医院病房,小伟不该把那笔钱给他。
“甲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收留了我!”小伟淡淡笑着摇头,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足饭饱之后,小伟付过餐费,和心情愉悦的甲哥道别。
落叶随风翩翩起舞,缓缓流淌的河水,冲淡了小伟的思绪。
夜色深了,遥远的不知名的灯火淡了,天真的凉了,小伟只感觉冷风刮骨,像极了那天,决定离开师父的夜晚!
月光铺在河面,清晰的银色的光芒,安静的路灯,一缕缕昏黄在树桠上洒下,小伟平缓的吸着香烟,感受血液在身体流淌的温暖。
“你难过了!”熟悉的娇柔的声音。
“我对着镜子,练了三年多的表情,没有人能从我脸上,看出我真实的心境!”小伟依然坐在长椅上,淡淡注视着远方。
“你从来都是一个人默默躲在暗处,独自承受一切吗?”莎莎轻轻坐在小伟身边,双手握紧小伟冰冷的拿烟的手。
“靠近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别做救世主了,你走吧,趁现在还不晚!”小伟扭动被莎莎握紧的手,脱离莎莎温暖的掌心,把指尖的香烟放在唇边。
“说吧,我欠你的,应该怎么偿还?”小伟吸尽香烟,指尖的灼痛提醒自己,唇边的烟蒂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我的心就放在这了,如果你要离开,别把它撕碎了就好!”莎莎侧头靠在小伟肩上,右手柔软的扶在小伟的胸口。
小伟笑了,一股温暖的热流从眼眶落下……
莎莎娇柔的钻进小伟怀里,脸颊贴近小伟的前胸,静听熟悉的心跳。
“回家吧!”良久,趴在小伟怀里的莎莎,柔柔的说道。
小伟轻轻摇摇头,依旧静静望着远方疲惫的灯火。
莎莎缓缓从小伟怀里起身,坐在小伟腿上,把小伟冰冷的脸拥进温暖的怀里。
“你回家吧!”小伟用力推了推莎莎,但没有推开。
“没有你,那就是一栋空房子!”莎莎把小伟抱的更紧了。
“还记得你第一次在那套房子里,看到的那株曼陀罗吗?它的宝宝了!”莎莎柔声说道。
“我快被你憋死了!”小伟伸手去推开莎莎,抚摸在柔软的位置,急忙收回了双手。
“走,咱们一起回家看看!”莎莎松开小伟的头,双手握紧小伟的双手,温情的笑了。
“给我煮碗面吃!”小伟轻轻拍拍莎莎的后背。
“我煮的不好吃!”莎莎嘟着小嘴撒娇的说道。
“不好吃就吃厨师!”小伟把冰凉的手放在莎莎脖子上。
“脑子正常了!”莎莎把柔嫩的小手放在小伟额头,停留了片刻,恬静的笑了。
风尘无声,喧嚣站在高处,冰与火向上望去,看不清毁灭是否伟大;落叶洒满秋雨,天色暗淡沉闷,藤曼趴在残恒,风停在往昔乌云后;树丛吹来蜚语流言,法桐沙沙作响,路上黄昏飘荡,铁篱内星火入梦。
漫步河畔,喧嚣的人,安静的驿站,隔阂着亘古的敌意,同样会衰老,灵魂总不相认;永远太短,孤独太长,无以调和的空间,时光只增不减,一个人借来的馈赠;高尚的谎言,残忍的真理,幸福取代幸福,永无止境的迷宫。
早上,莎莎把小伟送到公司门口,站在公司门口吸烟的小涛笑着取出香烟对着小伟摆手。
“伟哥,硬气呀!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开着奔驰车送咱上班,别说咱们公司,就是整个北京城,能挑出几个来!佩服!佩服!”小涛笑着边说边掏出打火机。
“涛哥,你站在公司门口,我还以为快下班了呢!”小伟笑着接过小涛递给自己的香烟,随即,小涛为小伟点燃了香烟。
“伟哥,这话要是让领导听见,我丢了饭碗,你可就得养着我了!”小涛幽默的笑道。
“涛哥,你做着生意还上着班,北京城你打听打听,能有几个人混的比你好!”小伟与小涛说笑着。
“可别提我那小买卖了,赚的钱还不如投的多呢!”小涛笑意渐渐散去。
“越干越大了呗!”小伟微笑着。
“刚在市场租了个小店,早晨我去盯着,平时店里雇了个大姐替我看店,这一下,房租和人员两项费用,压得我喘不上气来!”小涛皱着眉头扔掉了手中的烟蒂。
“早晨看店还来这么早,涛哥?”小伟把指尖的烟蒂轻轻一弹,落在草地上。
“这不来跟你借钱周转吗,伟哥!”小涛苦涩的笑了。
“咱们部门,论经济实力,你绝对是最硬的,伟哥!”小涛继续笑道。
“涛哥,你学坏了,骂人都不带脏字了!”小伟笑道。
“不敢,不敢!伟哥,你去我那看看,给我指导指导,顺便尝尝我的手艺!”小涛笑着说道。
“好,咱先去办公室露个脸,然后就走,涛哥!”小伟说着迈上公司门前的台阶。
两人在办公室短暂停留后,一前一后离开了公司。
小伟随小涛乘坐地铁,马不停蹄赶往小涛的门店。
正如小涛所说,门店并不大,大约十平米左右,在市场的中间,市场有两个门,一前一后,小涛的门店,刚好居于两个大门中间,而且并不在最优的位置。
由于面积小货物多,店内非常拥挤,小涛口中所说的那位大姐,正在店内忙碌着。
“给点意见,伟哥!”刚走出店面,小涛拿出香烟,递给小伟一支。
“涛哥,我一个打工仔,您贵为老板,您让我给您提点意见!”小伟笑着搪塞道。
“伟哥,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小涛无奈的摇摇头笑道。
“借多少钱,涛哥?”小伟笑道。
这时候,一位身姿窈窕面容美好的女孩,身着长裙披散着柔顺的秀发,在一位身着正装的女士陪同下,走在市场并不宽敞的过道上。
“姚总,今天气质带风,我都感觉春天来了!”小涛笑着看向女孩。
女孩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优雅似流水一般,看着小涛微微笑了。
“那是谁?”看女孩走远,小伟问道。
“这片市场老板的女儿!”小涛目送女孩走远。
“结婚了吗?”小伟继续问道。
“伟哥,你身体吃的消吗?”小涛转过脸看着小伟笑了。
“涛哥,你要是搞定她,你现在所有的困难,就都不是困难了!”小伟笑着拍拍小涛的手臂。
“大哥,你开什么玩笑!”小涛看了一眼姚总消失的方向笑道。
“我没开玩笑,你可以搞定她,涛哥!”小伟笑容里带着自信。
“说说看?”小涛收起笑容。
“走,先去银行取钱,别耽误了你得正事,涛哥!”小伟说着,招呼小涛向市场门口走去。
“你现在给多少家酒店供货,涛哥?”小伟边走边问道。
“三十多家吧,之前有些长期供货的酒店,利润慢慢被同行挤下来,基本不供货了!”小涛轻叹一声。
“涛哥,酒店是不是每天都订货呀?”小伟略有所思的问道。
“有的是,有的不是,但订货的频率都比较高,就是每次订货量不大!”小涛细细看着小伟,不清楚小伟在想什么。
“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跟酒店谈,让他们预付货款,每次他们订货,你按订货数量,免费送他们点什么,这样,利润虽然薄了,但现金流充沛了,路会越走越宽,涛哥!”小伟走进银行自动取款机的独立隔间。
小伟出来的时候,小涛正在门口低头吸烟,好似正在思考什么。
“这个可行吗,伟哥!”小涛接过小伟递来的现金,没有数,直接装进口袋。
“钱你先数一下,涛哥!”小伟取出香烟点燃一支。
“没有钱,没有人脉,生意怎么做?有些做大的酒店,没有利润,你也要跟他合作,未来你做强的路上,他们都可能给你铺路,涛哥!”小伟捏着烟,仰头望着秋日骄阳,突然很想念师父,自己满腹谜题未解,还在这里充当老师!
“细说说,伟哥!”小涛把数好的现金重新装进口袋。
“学会借力,涛哥!”小伟吸了口烟,左右扫视匆忙行走的路人。
“你想干什么,你能干什么,是两件事,但要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小伟笑笑。
“大哥,大道理都懂,你就说我这件事吧!”小涛笑了。
不敬畏天道,如何遵循生存之道?
“你是想卖海鲜,还是想赚钱?”小伟淡淡的问道。
“赚钱呀,大哥!”小涛不解的看着小伟。
“既然是为了赚钱,卖飞机显然比卖海鲜赚的多,但卖海鲜、卖飞机都能赚钱,为什么卖海鲜的人比卖飞机的人多呢?”小伟笑笑。
小涛默默看着小伟,不再说话了。
“我好像明白点了,等我回去再想想,伟哥!”小涛眉眼闪过一丝敬意。
“你说,散客和酒店的生意,怎么才能越做越好,伟哥?”小涛平和的看着小伟。
“你还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涛哥?”小伟淡淡说道。
小涛默默思考着,不再说话了!
“伟哥,如果哪天不是同事了,别忘了我这个朋友!”良久,小涛缓缓说道。
“咱们是兄弟!我得走了,我还有事,涛哥!”小伟看看手表。
“你还没跟我说,怎么搞定姚总!”小涛笑了。
“你去了解她,把她了解到站在你面前几乎是一个透明人,然后,你去吸引她,不要让她感觉你对她有任何想法!”小伟笑了。
“我搞定她,没那么简单吧?”小涛笑着做了一个夸张鬼脸。
“我保证,搞定她,比搞定你前女友简单的多!”小伟坚定的笑了。
“好,海鲜改天一定来吃,你有事先去忙,小伟!”小涛笑了。
小伟与小涛道别,然后独自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下一个路口。
“小公主,去潘家园卖古董,你去不去?”站在路口,小伟拨通了莎莎的电话。
“去!你在哪,我去接你!”莎莎开心的笑道。
小伟告诉莎莎地址后,莎莎很快开车赶来,两人乘坐汽车,不多时抵达潘家园。
“你离远点看着就行,小公主!”小伟取出紫檀盒子轻声说道。
“祝你好运,笨笨小伟先生!”莎莎笑着吻在小伟额头。
小伟独自站在潘家园古玩市场门口,面色凝重且惆怅,不知所以的双手托着紫檀盒子,望着穿梭的人群,目光中满是忧伤与茫然。
就像深冬最后一片飘零而落的枯叶,在风与雪间摇摆,无声无息中舞动……
优秀的表演者,总能让灵魂融入恰到好处的剧本之中。
“你到底卖还是不卖?”上次看过的那两个年轻人,在走出古玩市场大门的一刻,又来到小伟身边。
“卖!”小伟呆立了片刻,微微点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多少钱?”一个年轻人问道。
小伟又一次说出那个天价。
另一个年轻人说了一个实在的价格,询问小伟卖不卖。
小伟把手中的紫檀盒子转了半圈,然后面向自己打开,忧伤的看着紫檀盒子内的物件,半晌没有开口。
“到底卖不卖,兄弟?”另一个年轻人有些急了。
小伟再次面露彷徨、忧郁的微微摇头。
“兄弟,你说的那个价,没人要!要是有人要,我吃了它!”询价的年轻人愠怒的说道。
“对不起,先生!”小伟轻轻合上紫檀盒子,平和致歉,转身挤出围观的人群。
大约向前走了十几步,小伟突然驻足,再次打开紫檀盒子,忧伤的注视着紫檀盒子里的一切。
“小伙子,我能再看看吗?”上次看过这个物件的老者,小伟一眼便认出来。
小伟没有开口,动作似秋日萧瑟而落的黄叶,慢慢转过捧在双手的紫檀盒子,把张开的一面朝向老者。
老者迅速从口袋掏出一个放大镜,凑近白玉葫芦,细细观看。
“小伙子,卖多少钱?”老者看了很久,面色和蔼的收起放大镜。
小伟再次说出那个天价。
老者摇摇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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