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还没休息吗？”小伟接通师父的电话。
“还没有，最近还好吗，小伟？”师父慈爱的问道。
“我很好，您最近好吗，师父？”小伟听见师父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
“不用挂念我，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有些东西给你寄过去，小伟！”师父话语轻松，但小伟还是听出一丝丝无可奈何的沉重。
小伟租住的房子，自己并不清楚具体地址，虽然在那个舒适的四合院租住了近乎一年，但对具体的街道地址，小伟从未关心过。
还趴在小伟怀里的莎莎，一定听清了小伟与师父的对话，见小伟迟迟没有回答，低声说出了自己居所的地址。
小伟立刻把地址告诉师父，手机听筒里，小伟听见师父在用笔书写的声音。
“好了，早点休息吧，小伟！”电话那头师父好像如释重负。
“最近我想回趟家，顺便去看看您，师父！”小伟笑笑。
“不用来看我了，最近不方便，小伟！”师父好像明白小伟的心意。
“休息吧，小伟！”师父说完，不再说话了。
“您也早点休息，师父！”小伟原本想说几句珍重的话，但听见师父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的声音。
手机那头静静的再没了任何声音，小伟深吸一口气，缓缓轻声吐出来，挂断手机，仰头看着悬挂在云朵缝隙的月牙。
“回家吧！”月牙彻底消逝在云彩后面，莎莎从小伟怀里仰起头，看着同一块云彩。
“小公主，回家把你珍藏的茶拿出来。”小伟浅浅吻上莎莎额头。
“好，我陪你喝点！”莎莎松开小伟，手挽手走回家。
回到家中，莎莎先去厨房烧水，然后把书房的茶具洗净，又去到二楼取来茶叶。
“当家的，请！”莎莎准备好一切，满面笑意来到客厅，邀请坐在沙发上吸烟的小伟去书房喝茶。
坐在书房的茶台前，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莎莎把冲好的茶放在小伟面前。
“你不是一个优秀的茶艺师！”小伟拿起茶杯，看着莎莎笑笑。
“但我是一位优秀的媳妇！”莎莎拿起茶杯，看着小伟笑笑。
“好茶！好茶！”小伟禁不住赞叹。
“比我还好吗？”莎莎娇媚的一笑。
“东南风，西北浪，出南海，过山岗……”小伟放下手中的茶杯，唱起简练鲜明的民歌。
“……获丰收，祭祖天，吉祥如意，太平年。”莎莎兴奋的跟着小伟清唱。
“你还会唱我们的民歌！”莎莎惊讶之余带着些许幸福。
“师父经常唱，我就跟着学会了！”小伟笑笑。
“庄老先生是满族人吗？”莎莎满脸喜悦。
小伟好似被莎莎问住了，看着茶杯上氤氲的热气，回忆着，思考着……
“不知道，师父没说过！”小伟心底，师父身上有数不尽的谜。
“庄老先生即便不是满族人，也一定和满族是有着缘分的！”莎莎少有的愉悦之情灌满全身。
“你和我们的缘分，好像是上天早已注定的！傅察女士说，第一次见你，就感觉有种熟悉的直率、智慧和力量！”莎莎难掩欣愉之情。
“莫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小伟笑了。
“是情哥哥！”莎莎站起曼妙的身姿，轻柔的弯腰吻上小伟的唇。
“你可真好骗！”小伟笑了。
“你敢骗我，我就带你一起去殉情！”莎莎双手捧着小伟的脸颊，笑意中带着难以琢磨的神秘。
“傻公主，当心我骗你独自喝下毒酒！”小伟继续笑着。
“你不用骗我，我会把你那碗毒酒也喝尽的，如果你丢下我还能心安，那就是我没有真正得到过你！”莎莎慢慢坐下，神情变得缥缈。
“旧时候，你算不算一位格格？”小伟笑着转换了话题。
“那是很遥远的事了！”莎莎一瞬间沧桑了许多。
“说说你那几位师兄吧！”莎莎随即笑道。
“大师兄和二师兄是师父的儿子，外语很好，和南方、香港还有国外的一些人关系很好，他们深受师父的教诲！刚入门的时候，给我了很多帮助！”小伟笑笑，好像回忆着什么，几分感激的神色挂在脸上。
“你们关系好像并没有那么融洽！”莎莎坦率的看着小伟。
“那是在师父收我做嫡传弟子，准备把衣钵传承给我之后！”小伟笑着摇摇头。
“你三师兄和四师兄呢？”莎莎紧接着问道。
“离开师父后，他们就很少见了，都混的不错，尤其是三师兄，据说人脉很广。”小伟并不想再深谈下去了。
“睡觉吧，你困了！”莎莎柔情的笑着。
小伟坏坏的一笑，站起身来，走到莎莎身边，抱起娇柔的莎莎，走进莎莎的闺房……
落寞的鸟儿消逝，年迈的老树枯槁的枝头，那里不再有生命的气息，曾经风中的吟唱，折断在蓝色的田野。雨滴沉寂的哭泣，默然的疼痛压弯嘴角的**，窗外低声轻叹，漂亮的谎言如此脆弱，必须离开的时日，被遗忘的漫长哭喊。秋风反复习练，巷道悦耳的炊烟，房檐淅沥的水声，沉睡的古老门环，无关紧要的悲伤，孤独并非一切。
漫步长街，漫漫古道，漫延烟云，无所谓恐惧，无所谓期盼；星辉迷醉酒市，灯火错乱霓虹，熙熙攘攘的暮色，若隐若现的红尘；枯叶落尽深秋，苍穹高远蔚蓝，幽冥萦绕怀念，繁芜缠绵往昔；最后的旅途，灵魂与魔鬼在那里徘徊，而我生命的一半早已长眠，另一半埋葬在安详的迷宫。
“你在想什么，还不睡？”莎莎伏在小伟耳边细语。
“在给孩子起名！”小伟笑笑。
“讨厌！”莎莎在窗帘透过的微光里，趴进小伟怀里。
“你说，当冬天来临的时候，一个人最凄凉的是什么？”小伟语气透出一丝一缕沧桑。
“没有棉衣！”莎莎柔声说道。
小伟摇摇头。
“没有吃的！”莎莎再次答道。
小伟还是摇摇头。
“没有温暖的房子！”莎莎肯定的答道。
……
“那你说！”莎莎或许失去了耐心，或许感觉这是一个戏耍自己的问题。
“当冬天来临的时候，一个人最凄凉的是，一无所有，但还可怜的活着！”小伟淡淡的说道。
“人只要有坚定的信念，就永远不会被任何问题击垮！”莎莎语气中透出历经风雨后的坚韧。
“人，远没有你想象的坚强！”小伟沉静片刻，轻声说道。
“笨笨小伟先生，人生是如此美好！”莎莎温柔的亲吻小伟脸颊。
“万金小公主，你是在阳光下长大的，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小伟风轻云淡般一笑。
“不许你再这样说，你是我的癞皮狗，我要我们在同一片阳光下生活，我要你和我一起照顾小小癞皮狗！”莎莎躺在小伟手臂上，抱紧了小伟……
窗外，风吹过树梢的声响，或许，月光洒在窗台……
“起床了，笨笨小伟先生！”清早，小伟还在睡梦里，就被莎莎叫醒。
简单洗漱，没有吃早餐，莎莎把小伟拉上车，然后启动汽车，在黎明的晨光里，开上高速，快速驶出城区。
“去哪，我乖乖的小公主！”小伟仿佛还在睡梦中。
“你想去的地方，我笨笨的小伟先生！”莎莎清甜的一笑。
看着车窗外渐渐升起的朝阳，小伟不受控制的轻轻闭上双眼，模糊听着车轮碾压路面的声响。
“起床了，笨笨小伟先生！”莎莎轻轻摇动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熟睡的小伟。
“你看这是哪里？”莎莎打开自己和小伟的安全带，急不可待的拉小伟下车。
童年的那条河，那条流向海的河，那条承载自己回忆的河！
芦苇丛还在深秋的凛风中低头，然后再倔强的扬起身子，高傲的在冷风中摇摆！
小伟最初的回忆，芦苇丛下密布的蟹洞，横行但不霸道的生物，那是故乡没有的生物，那是儿时肯陪自己捉迷藏的唯一生物！
没有人真正了解它流向海里的意义，华丽的文藻巧妙的利用了它的无言，揣摩着不一定是它心意的用意！
它的尽头并不遥远，却是小伟不能逾越的泥滩！
熟悉的味道，是静谧，是心安，是远方……
“喜欢吗，癞皮狗！”莎莎拉着小伟的手，任由清风扫乱细柔的短发。
“谢谢！”小伟把莎莎用力拥进怀里……
“你读过的小学拆迁了，癞皮狗！”莎莎温暖的唇吻在小伟脸颊。
“初中和高中还在，我带你去看看吧！”莎莎握紧小伟无处安放的手。
“癞皮狗，你小时候的幼儿园在哪？”莎莎趴在小伟怀里。
“那时候，这里没有幼儿园，有的是小学同一个院子里，学前的小班、中班和大班，但我入学的时候，已经七岁了，直接上了一年级！”小伟回头看看昔日小学的方向，忘不掉又不肯忘的回忆，浮现在脑海。
“上一年级的时候，不比同班其他同学，没有任何基础，记得一上课，老师说翻开第几页，我都不懂，还要看同桌翻开课本的画面，才知道要学哪一页了。”小伟笑了，那是一种越过沧桑、苦难、甜蜜的遥远的笑容。
“你可真聪明，癞皮狗！”莎莎把小伟抱的更紧了。
“小时候，我会一个人在河边漫步，也会在河那边为了生活奔跑！”小伟指着河对岸成片的小区低声笑道。
“为什么不跟小伙伴一起玩呢？”趴在小伟怀里的莎莎仰起头，眨巴着大眼睛，温情的问道。
“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也不同，而且，举家来到这里，是为了温饱，为了最基本的生存！”小伟低声说着。
“你永远都不会懂，停下脚步，就会挨饿，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小伟落寞的笑了，笑声带着几分嘲讽，就像是在肆意嘲讽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人。
“都过去了！你有我，以后还会有小小癞皮狗，我们会越来越幸福！”莎莎好像对小伟那段回忆有所了解，温柔的泪水夺眶而出。
“为什么那时候，他们都不喜欢你，都会欺负你呢？”莎莎哭泣着，哭声里揉搓着对小伟童年境遇的理解和心底的善良。
“那时候傻，傻的以为只要自己忍一忍，别人就会放过自己！”小伟擦干莎莎眼角的泪水。
“后来，他们变本加厉，肆无忌惮，我也习惯了，习惯了一个外来户，应该承受的一切！”小伟笑着抚摸莎莎柔滑的短发。
“那时候，面对的问题是活下去，其次，才是如何更好的活下去！”小伟长长的把深吸进胸腔的空气轻轻呼出来，像是把那份沉重丢进轻舞的风中。
“后来为什么打架不要命？”莎莎乖巧的仰起头看着小伟眼底的回忆。
“要命，为什么不要命呢？后来我只是发现，用拳头解决不了的人，可以用鹅卵石解决！”小伟笑了，笑的莫名其妙的苍凉。
“以后再不许有人欺负你！”莎莎语气带着伤感，再次钻进小伟怀里。
“我街头斗殴的招式，是不是非常实用，小公主？”小伟笑着拍拍莎莎的后背。
“才不是，你就是一个搞偷袭的坏蛋！”莎莎笑了。
“说说，你为什么会习武？”小伟好像突然想到，怀里乖巧似小猫的莎莎，随时都是露出獠牙的饿虎。
“很小的时候就学，家里逼着学的！”莎莎做了个古怪的鬼脸，憨憨的笑道。
“我们家族的人都会一点点，疆伯父摔跤非常厉害！”莎莎继续说道。
“万金小公主，还会被逼着干什么吗？”小伟笑了。
“当然，还被逼学习外语，学习字画……”莎莎微笑回忆着。
“难怪你是万金小姐呢！”小伟平和的望着远方，望着一朵朵童年遥望的云朵，还有那时候遥不可及的远山。
“癞皮狗，我知道你第一站想去哪里！”莎莎抬起头，温婉的看着小伟淡淡的目光。
“说说看！”小伟笑笑。
“不会有人知道的！”小伟随着缕缕冷风微微摇头。
“我说对了，你就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莎莎认真的看着小伟，甜蜜的笑了。
“好，你说吧！”小伟用力点点头。
“不许不承认！”莎莎伸出冻白的小手，与小伟像孩童时代那样，郑重的拉钩承诺。
“好啦，说吧！”小伟静静等待心底的答案。
“上车，我笨笨的癞皮狗！”莎莎笑着拉小伟上车。
汽车发动了，沿着小伟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行驶，一路驶向小伟不想再见，却又无数次在梦中出现的地方……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