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洁白的雪花舞动着柳絮，飘飞在夜的静寂，而在曹公馆的客厅里，传来了曹老爷一阵叫骂：“可恶，姓汪的小子，欠了四百大洋，不还也就算了，如今音信全无。”
这叫骂声刺穿了公馆的平静，久久的回荡，曹夫人被这一声叫骂惊动，走到客厅里询问曹老爷：“老爷，何事发这么大的火气？”
曹老爷看到夫人，他定了定神，压制心中的怒火，问夫人：“夫人，你还记得汪弘锦吗？”
“汪弘锦？”曹夫人有些耳熟，像是想到了什么“是不是一个月前找我们借钱的那个？”
“对，就是他。”曹老爷重重了叹了一口气。
“他怎么了？”曹夫人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已经下落不明了。”曹老爷努力克制自己缓缓的对夫人说道
“什么？”曹夫人一声惊呼，虽然已经预感到了结果很坏，却没有想到这么坏。“这可怎么办？那钱还是我们找叶家借的啊。”
“你先不要着急”曹老爷安抚夫人的情绪，面色凝重的点起一支烟，问夫人道：“咱们家目前还剩下多少？”
“只剩下最后的两百大洋了。”曹夫人眼角闪烁着泪光。
“这样，你明天拿一百大洋去叶家，先还一部分，然后请求叶家在宽限时日，探探叶家的口风。”曹老爷吩咐道
“可是，叶家能够同意吗？”曹夫人有些不安的问道。
“叶家叶雄老爷向来与我交情深厚，我想他应该也会念及旧情的。”曹老爷胸有成竹的说道。
“那好吧。”有了曹老爷肯定的答复，曹夫人也不再说什么，缓步退下，去到房间内歇息。而空荡荡的客厅里，曹老爷独自坐在沙发上发呆，此刻他的心情骤降至了冰点，因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起来比较敦厚实诚的汪弘锦，原来是一个狼心狗肺的人。但他再怎么气恼，懊悔，也无济于事。
次日曹夫人依照曹老爷的嘱咐，携带着一百大洋来到了叶公馆，而叶雄此刻正端坐在客厅里看书，听到管家来报，连忙把手头的书本放下，起身相迎被管家领到客厅里来的曹夫人：“曹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曹夫人还礼开门见山的说：“叶老爷无需客气，今天我登门来访，是来还钱来了。”说着便取出了一百大洋递给了叶雄“这是一百大洋，请叶老爷点点。”
叶老爷先吩咐曹夫人坐下，随即问道：“曹夫人，我记得好像我借了四百大洋，怎么今天只还了一百大洋？”
“实不相瞒。”曹夫人解释道“最近我们曹家经济不太景气，只能先拿出这一百大洋来还给叶老爷。我这次前来还有一件事想跟叶老爷商量。”
“夫人请讲。”叶雄作请状。
“剩下的那三百大洋，劳烦叶老爷再宽限些时日，我保证一定会尽快还上。”曹夫人言辞恳切的说道。
叶雄有些难为情的对曹夫人说道：“曹夫人啊，不是我叶某要驳您的面子，实在是我们叶家最近一段时间也不太充裕。”
“噢？”曹夫人有些半信半疑的问叶雄“我听说，你们叶家在当地也有很多的产业，怎么会不宽裕呢？”
“不瞒曹夫人说。”叶雄苦笑着说道“近来我们叶家的产业的资金链发生了断裂，收益不是特别好，所以也就陷入了紧张。”
“怎么会这样？”曹夫人不可置信的追问。
“曹夫人有所不知，现在这个世道，风雨飘摇，有多少的产业，因为受到了严重的冲击，而难以为继，我们叶家现如今也是江河日下。”
曹夫人对于叶雄所介绍的情况，也是深有体会，数月前的曹家还是一个家境殷实，在社会上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如今世风日下，曹家也遭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家道逐渐没落，再也不复往日的荣光。
“那依叶老爷的意思是？”曹夫人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叶雄。
“既然大家都不容易，我也就不好苦苦相逼，再加上我和曹老爷一向交情深厚，看在曹老爷和夫人的面子上，我再宽限十五日，十五日内，你们尽快把剩下的三百大洋还上，夫人意下如何？”
曹夫人起身，连连感激道：“那就多谢叶老爷了。我就先告辞了。”曹夫人不再久留，离开了叶公馆。
见曹夫人走了，管家来到客厅问叶雄：“老爷，您真的打算再宽限曹家吗？”
“再怎么说，曹家与我叶家都有过很深的交情，宽限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我怕..”管家还想说什么，被叶雄打断道：“我相信曹老爷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他万万不会做那种自砸招牌的事情。”
听到叶雄这么说，管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随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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