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分配工作

许晴言微笑着小声回她:“这时代讲究勇敢,你要不去告个白,说不定你就是军嫂了,到时候记得拉兄弟一把。”

田蜜云笑着轻轻打了许晴言胳膊一下,不再看那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就跟着去大队领任务去了,这时候俩人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哥,那两个人是新来的知青吧,长得真好看,要是相亲对象是她们就好了。”周亦安把打招呼的手顺手搭在了周明泽的肩膀上,感叹道。

周明泽把把周亦安的手拿下去,冷冷的说:“不要随意评价别人的长相。”

周亦安切了一声:“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首长不是有意撮合你和他女儿吗,你还不是看不上人家,左面那个女知青明显是你喜欢的长相。”

周明泽瞟了他一眼,说:“我无意于她,在外面不要乱说。”他这话说的模拟两可,不知道在说首长女儿还是许晴言。

他知道首长的意思,也知道要是结婚了对自己的升职有很大的好处,只是他对她没有感觉,不想耽误人家姑娘。

心里想起刚刚匆匆一眼的许晴言,他又向着两人的背影看了一眼,那两个女知青的长相在这里确实过于显眼了。

周亦安知道他哥的性子,也没有多说,这次他们回来主要是帮助家里收麦子的赚工分的,队里难得批了半个月的探亲假,不然他哥这个营长是不会准假的。

今天刚刚回来,他们准备去镇上拜访一下他们的退伍战友,顺便给家里添点东西。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家里已经张罗着要给他们相亲了,尽管已经多次拒绝,但是媒人和村里人还是天天来他们家里,他们实在是扛不住父母和嫂子的唠叨,出去躲个清闲。

两个人一边说已经渐渐走出了村子。

周小梅在村口远远的看到他们,就迫不及待的走上去,低着头羞涩的说,“明泽哥,那个,我家里去镇上供销社买了盒桃酥,送给你。”

说着就把手里的盒子寄到了周明泽面前。

周明泽并没有接过来,说:“我们是军人,不会拿民众一针一线的,你家里日子过得也不容易,还是拿回家去吧。”

说完就绕过她,往镇里的方向去了。

周小梅眼里闪过不甘,她今年已经16了,家里已经多次表示要把她嫁出去换彩礼,给她弟弟娶媳妇,并扬言谁能出300块钱彩礼就把她嫁给谁。

她知道自己长得在村里只算是中等,尤其和那些城里刚来的知青比起来,更是毫不起眼。

肯出这三百块钱家庭,不是家里男人有残疾的,就是家境不怎么样,等着娶个媳妇回家伺候全家去赚公分的生孩子的。

她不想这么被卖出去,明明她是小学毕业的学历,不想嫁的比那些没上过学的还差。前两年家里还很疼爱她,但是自从弟弟出生之后 ,家里就不一样了,一切紧着她弟弟,小学毕业之后就让她辍学下来种地,赚工分,身上的衣服也是小了一节,用碎布接上了一块,勉强穿着。

在村里,就周明泽和周亦安两个当兵的,周明泽更是23岁的年纪就当上了营长,可以说是她最好的选择了,只要嫁给她,之后就没人敢使唤她,瞧不上她了。

但是周明泽和周亦安一年最多也才回家两次,每次都匆匆忙忙的来,没两天就走了,她根本搭不上话。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他们两个,顾不得桃酥是给家里弟弟特地买的,就想用这个让自己在周明泽面前留下点印象,万一就看上她了呢。

结果周明泽没看她两眼就走了。

一定要趁着这次把亲定下来,不然她家里人等家里人把她强行嫁出去,她这辈子就毁了。

想到这个她就已经在思考怎么回家说服爸妈,让爸妈找媒人去周明泽家说亲。

许晴言和田蜜云走了十来分钟之后,才到了大队里,今天女同志的任务就是除草,捡麦穗,一天给三个公分,勉强可以糊口。

她们两个领到任务之后就跟着张国光,去了分给她们的地里跟着村里人后面捡麦穗,随着临近中午,太阳也越来越大,两个人身上头上身上已经都是汗了。

许晴言看了眼手表,已经十二点了,前面的李大婶还在干活,她们不太清楚这里的分配,只能跟着干。

田蜜云眼前拿着麦穗,眼前已经阵阵发黑,突然感觉到眼前一黑往后倒去,手下意识去拉许晴言。

许晴言也一下子被吓住了 ,连忙站起身去扶田蜜云,但是蹲久了,腿上使不上力气,一下子跪在了麦秆上,传来一阵刺疼,想喊人,却发现嘴里有血腥味,好像有痰卡了嗓子,喊不出来。

这时候前面割麦子的李大婶听到声音往后一看,就看到一个女知青已经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个知青跪在地上,吓得急急忙忙的开始喊人。

“来人,救命,有人昏倒了!”李大婶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都快喊破音了。

周围听到声音的人,抛下手里的活赶紧往这里赶,这时候许晴言也缓过来了,急忙上去抱起田蜜云,手用力的掐着她的人中,她怎么就忘记了,田蜜云前面二十多年从来没干过重活,还有轻微的低血糖。

掐了半天都没反应,许晴言急的嗓子沙哑的往人群喊:“谁有糖!给我一块,求求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睛里也已经蓄满了泪水。

人群中没人回应,这个时代糖是金贵物,很少有人家里会买,现在下地,也都是家里的劳动力,也不会带。

从穿越恐慌到无助的情绪一下子爆发,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寄过来一颗大白兔奶糖,许晴言来不及看是谁给她的,连声说:“谢谢,谢谢。”

手颤抖着剥开外面的糖纸,捏开田蜜云的嘴,往她嘴里塞,一边小声怯喏:“甜甜,舔一口。”

这时候李婶子端着一碗热水跑了回来,蹲坐到田蜜云旁边,从许晴言的腿上把田蜜云半抱起来,对许晴言说:“这样不行,你把糖咬碎了,泡热水里。”说罢掐起田蜜云的人中。

许晴言这时候也恢复一点理智了,也不管卫不卫生了,把奶糖放嘴里咬成几段之后,就放到热水里,搅拌着让它快点融化。

这时候也有人从家里拿来了白糖,掐了一撮放到水里,给田蜜云灌了下去。

田蜜云咳嗽几声,终于醒了过来,许晴言抱着田蜜云就大哭了起来,是她的是错,没护好田蜜云,随着人群散开,许晴言情绪也整理好了,有些脸红,看到田蜜云昏倒她就大脑一片空白了。

这时候想想自己一个学医的,遇到人晕倒,就会哭,实在是愧对自己的职业。

田蜜云摸摸许晴言的头安慰说:“没事,是我的问题,我刚刚不舒服就应该说出来了,让你担心了。”

旁边的李大婶看人没事了,友好的笑道:“两个小姑娘关系真好啊,刚刚你没看到你妹妹哭的多上线,也是我没想到,你们刚刚来的知青哪里受得了这个,我们村里人的都习惯了,你们饿了就可以回去吃饭了,我家里会有人来送饭的。”

田蜜云虚弱的笑了一下,看着眼前亲切的李大婶,道谢:“谢谢婶儿,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今天我也有问题,去婶子家吃饭吧。”李大婶热情的邀请。

许晴言知道这样不好,但是看田蜜云苍白的脸色,就回应道;“麻烦婶子了,以后我们请您来吃饭。”

李大婶赶忙摇头,说:“不用,哪用得着你们两个小姑娘来请我。”看着面前两个脸庞还稚嫩却很乖巧的女孩,李婶子也涌起一股怜爱,要不是上面有政策,谁舍得把这么水灵的姑娘放出来到村里受苦啊。

许晴言扶起田蜜云,李婶子也在旁边打了***,看她站稳了,去收拾了农具,带着两个人往家里走。

一路上还打听了她们两个人的家庭情况,和田蜜云的身体状况,这个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两个人就如实说了,听得婶子一阵唏嘘。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的路,就到了一个屋子面前,许晴言打量着面前的房子,是青砖瓦房,在这个时代也算是豪宅了,现在知青所的还是土屋,估计李婶子家里也是有点资产的。

李婶子朝里面招呼一声:“芽儿,多蒸几个饼子,今天来客人嘞。”

一个齐肩头的女生从一个侧边的小鹏子里探出头,看了她们一眼,闪过一丝惊讶,应道:“好嘞娘,你带她们先坐一会儿,饭马上就好了。”

李婶子热情的招呼两个人进了屋子,堂屋中间放了一张和膝盖差不多高的木头桌子,左上面搭了个土灶,灶台旁边是个碗柜,颜色已经变成了暗褐色,看起来已经使用了很久了。

招呼两个人在桌子前面坐下之后,李婶子又给两个人用碗装了一碗热水,她还记得其中那个长相甜美的女同志需要喝糖水,去隔壁借了一小袋白糖,给她加到的水里。

田蜜云喝了一口,尝到了一点甜味,稍显震惊,再次对李婶子道了声谢谢。

饭很快就好了,一盘子红薯,几个杂粮饼子,为了招待她们,那个叫芽儿的女生还多炒了个青菜加了些肉片。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尽量都只夹素菜,但是架不住李婶子给她们夹肉片添菜,最后两个人都吃了好几片肉。

吃完饭,两个人就起身要走,再三的感谢李婶子之后,两个人才离开。这时候李婶子旁边的那家的门,有人看着她们两个人的背影咬牙切齿。

回到知青所,他们知道田蜜云晕倒之后,表达了慰问之后,就回去休息了,下午还要干活,休息的时间都很宝贵。

刚刚进屋子,徐佩佩就看到她们,阴阳怪气道:“听说有人才干了一点活儿,就晕倒了,真是丢人啊。”

田蜜云知道她在说自己,但是这也是事实,她没有反驳,沉默着回到床上脱了鞋子想睡一会儿。

徐佩佩看到她不理自己,又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到田蜜云的位置上,接着输出:“到了这里了,有的人还想当小姐,干点活就逃避。”

田蜜云懒得理她,翻过身装听不到,徐佩佩气急败坏的剁脚。

然后掏出口袋里的东西扔到了田蜜云的身上,田蜜云被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这才看到徐佩佩扔过来是是几块大白兔奶糖,田蜜云有一瞬间的迷茫。

徐佩佩趾高气昂的说:“赏你的,之后不欠你们的。”

田蜜云愣了愣,把被子上面的糖都捡起来,说了声谢谢,问道:“多少钱,我给你。”

徐佩佩学田蜜云刚刚的样子,装听不到,倒头就睡。

许晴言进门看到田蜜云手里的奶糖,疑惑的看着她,无声问她是哪里来的。

田蜜云抬了抬下巴,指向装睡的徐佩佩,许晴言轻笑一声,然后示意田蜜云收下吧,欠的人情有点多,会慢慢还上的。

今天给她们救急糖的人她没看到是谁,等有空要去打听一下,还有给白糖的人,也要回礼,人家对你好,你也不能当成理所当然,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许晴言也很快躺下,睡了过去,下午院子里有人叫了,她们赶紧起来,开始了下午的工作,她们有了经验,用知青所的水壶装了一些水,拿了两个碗放着,渴了就喝一点,许晴言把奶糖分了几小块,揣兜里的两块,以免遇到之前的情况,给田蜜云兜里也放了2块。

下午还算顺利,承了徐佩佩的情,她们两个人喝水的时候,也给她送了一碗,看上去不情愿,还是喝了,两个人又给在附近的知青都送了一些,适时地打好关系。

接下来几天两个人跟着队里的人,也认识了不少村里的村民,就是每天累的都不想多说一句话,没时间去打听给糖的两个人。

等麦子收割完了,队里放了两天假,大家难得的聚在一起放松一下。

有人提议开个小晚会,会唱歌的唱歌,会拉乐器的拉乐器,会跳舞的跳舞。

得到了大家一致的同意,之前被压抑久了,是要适时地放松一下。

知青所的小院子是长条形的,宽度只够两三个人通过,不够大家娱乐的,便去由张国光去找村长,问问能不能借一下大队屋前面的大院子,保证不打扰村里人。

和村长申请的时候,周书记也在,就顺口说了句:“村里最近也忙,不行弄个小型的表演会,让村里空的人都来凑个热闹。”

村长觉得也可以,外面请歌舞团还要花钱,等免费的来,不清楚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这个村也不大,能不能轮到也不一定,知青也是城里来的,反正最近晚上都没什么要忙的,人多点也热闹。

张国光说:“这事我得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

村长抽了口旱烟,摆摆手让他回去了。

张国光回到知青所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大家,许晴言和田蜜云没什么意见,在现代的时候她们小时候参加过歌舞表演,多少人也不会有问题。

有个矮个子的男生表现的有点紧张,他本来报名了唱歌,但是一想到要在那么多人唱歌,他就有点怯场。

田蜜云在旁边不嫌事大的说:“你上去闭着眼唱,就当下面的都是萝卜。”

许晴言也一本正经的应和,说:“咱们都是有志青年,哪能在这种小场合就怯场呢。”

其他几个知青也一起调侃,那个男生脸已经涨红了。

最后商量结果,就是同意周书记的建议,许晴言和田蜜云报了双人舞,意外的是徐佩佩这个爆炸性子居然报名的是笛子,同屋的女生钱娟说自己没什么才艺,田蜜云看得出她的失落,和许晴言商量教她一点简单的魔术。

晚会的时间定在了第二天的傍晚,村里还用木头给他们搭了个简单的台子,村里也有人贡献出了自己家的板凳,第二天就要表演,每个人都准备着自己的节目,生怕下午出错丢人。

田蜜云找到钱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钱娟表示,自己一定好好学,田蜜云失笑,说:“这个不需要太多的技巧,只需要托儿和熟练度。”

便给她展示了一下,顺便叫来另外一个没报名才艺的女知青当托儿,也算有了登台的机会,两个人都很开心,一起去找张国光报名。

住在一起的知青,都上台了,若是单独剩下她们两个,虽然她们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失落的。

田蜜云翻出自己穿来的裙子,叹了口气:“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觉得一身衣服这么宝贵。”

许晴言已经穿好了自己问陈圆圆借的裙子,对田蜜云说:“知足吧,我连裙子都没有。”顺手给自己扎了个侧麻花,拉的蓬松了一些。

田蜜云嘿嘿笑了一下,去换好了衣服,给自己扎了个瀑布半扎的马尾,鉴于这个时代特殊性,两个人也不敢跳太出格的舞蹈,就选择了一段古典一些的上去跳一段。

早上的时候张国光说村里没有收音机,没有伴奏,最好大家唱歌跳舞的可以和会乐器的同志搭一下。

她们两个想了一下,还是自唱自跳吧,她们两个都只简单学过,现在的乐谱却是看不懂的,舞蹈里高抬腿的动作,两个人就把长裤挽起来,当打底裤,幸亏她们两个的都是长裙,不然还遮不住。

两个人中午吃过饭就在做热身,中间芽儿来了一次,问她们中午要不要过去吃饭,她们就拒绝了,现在大家挣粮食都不容易,还是尽量不去麻烦别人了。

前两天他们通过别人的闲谈也知道了,李婶子两个儿子都去当兵去了,大儿子传来死讯,小儿子现在没有音讯,家里就一个小女儿芽儿,大儿媳妇听到死讯就跑回娘家了,听说已经另嫁了,只留下一个孙子,也是苦命人。

她们之前给李婶子送去3块桃酥,李婶子怎么都不收,再三拉扯下才收下一块,说给小孙子吃。

之后隔三差五的就来请她们去家里玩,或者给她们送点青菜。

田蜜云和许晴言也记得婶子的好。

到了三点,张国光把大家召集起来,大声的问:“同志们,准备好了吗。”

仿佛受到了感染,大家大声的回应道:“准备好了!”

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海绵宝宝,田蜜云噗呲一声笑出来,大家也相继笑起来。

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往大队那边走,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人,大多数都是带着孩子来的。

小孩子看到他们走过来,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羡慕有向往,现在有知识的人是受人尊敬的,大多数人因为各种原因都上不起学。

田蜜云和许晴言沐浴在这种目光下,没有多享受,倒是感觉到有些心酸,但愿九年义务教育的时代快点到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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