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玄天血偿

玄天宗的飞舟遮天蔽日,舟首镶嵌的噬魂珠将青岚城照得血红。凌霄子立**丈幡旗下,手中托着的星盘正抽离地脉灵气,林家护族大阵如风中残烛。林墨踏着初代家主遗留的青铜命牌凌空而起,背后九幽图腾燃起幽蓝冥火,所过之处玄天修士的魂魄竟被图腾生生扯出,化作磷火没入他掌心星纹。

"林小友,何苦挣扎?"凌霄子袖中飞出三百道锁魂链,链头系着林家旁支子弟的生魂,"你若自毁道种,老夫便留这些蝼蚁全尸!"锁链末端,被擒的林家幼童脖颈浮现九幽冥血纹,与林墨背后的图腾共鸣震颤。林墨瞳孔星轨骤缩,窥见锁链尽头的地窟——三百具冰棺正吞噬生魂血气,棺中灵胎心口的青铜命牌已凝聚七成!

混沌道种在丹田炸开血光,林墨化作残影贯穿飞舟大阵。九幽图腾离体凝成饕餮虚影,一口吞下半边幡旗,旗面北斗七星竟被图腾逆转成九幽冥阵。凌霄子捏碎本命玉珏,玄天宗地脉深处的血池沸腾,池底浮出半具缠绕星链的古尸——正是被初代家主斩落的天魔左臂!古尸五指大张,掌心睁开九只血色竖瞳,瞳光所及处,林家修士的九幽冥血逆流破体,凝成血箭射向林墨。

"哥!用命牌逆转星轨!"林雨柔的传音混着咳血声穿透战场。她独守祖祠残阵,脚下踩着初代家主遗留的浑天仪,仪盘三百六十枚星钉已嵌入半数。林墨翻掌震碎三道血箭,青铜命牌脱手钉入浑天仪核心,地脉深处传来饕餮本体的咆哮,整座青岚城的地面浮现出覆盖千里的周天星斗大阵——那些被玄天宗抽取的灵气,此刻化作星火回流!

凌霄子面色骤变,天魔左臂暴涨百丈抓向浑天仪。林墨的元婴突然离体,混沌道种在虚空绘出初代家主封印天魔的残阵。阵成刹那,天魔左臂的九只血瞳同时炸裂,凌霄子七窍喷出黑血:"你竟敢借饕餮之力!"回应他的是林墨贯穿星盘的一击,青铜命牌与浑天仪共鸣,将玄天宗飞舟的噬魂珠尽数引爆。

地窟冰棺在此刻齐开,三百灵胎破棺而出,却被逆流的星火锁链缠缚。林雨柔咬破舌尖,以幽冥血在浑天仪上画出禁术符纹:"以血为引,以魂为祭,周天星逆!"灵胎们心口的青铜命牌离体飞旋,在林墨头顶拼成完整的初代命牌。牌面"苍梧"二字迸发青光,照出玄天宗最深处的秘密——九重地牢内,林震天被星链洞穿琵琶骨,脚下法阵正将他炼成新的天魔容器!

"老匹夫!"林墨双目赤红,混沌道种裹挟星火撞向地牢结界。凌霄子癫狂大笑,捏碎三百灵胎的天灵盖:"晚了!"灵胎血气灌入林震天体内,他背后浮现出与林墨如出一辙的九幽图腾,只是纹路漆黑如渊。林雨柔的浑天仪在此刻完成最后一道星轨,她跃入阵眼,周身幽冥血纹化作锁链缠住暴走的林震天:"哥,斩图腾!"

青铜命牌化作三尺青锋,林墨一剑刺入父亲背后的漆黑图腾。剑气激荡间,初代家主封印在天魔左臂中的善魂苏醒,星链自虚空垂落捆住凌霄子。林震天在清醒的最后一刻捏碎自己丹田,将玄天宗三百年灌注的魔气尽数逼出:"墨儿,替林家……讨债!"

星火焚尽玄天飞舟时,凌霄子的元婴被九幽图腾扯入地脉深处。林墨抱着油尽灯枯的林震天落地,却发现妹妹的幽冥血纹已蔓延至心口——浑天仪的反噬正在吞噬她的魂魄。地窟深处突然传来锁链崩断声,那具天魔左臂竟挣脱封印,掌心血瞳死死盯着林雨柔:"混沌灵体……终于等到……"

林墨的青铜剑贯入血瞳,剑气搅碎最后一丝魔念。怀中的青铜命牌忽然亮起,初代善魂的虚影抚过林雨柔眉心:"孩子,去坠星湖……那里有斩不断的因果……"话音未落,玄天宗废墟下爬出个黑袍人,手中握着的正是凌霄子残魂所化的噬魂珠。

"第七十九局,终是老夫赢了。"黑袍掀开,露出徐幽被幽冥火灼毁的半张脸,他脚边躺着三百枚刻有"墨"字的青铜命牌残片,"林小友,你可知为何历代混沌灵体皆名'墨'?"

饕餮本体的咆哮自地脉深处传来,林墨的九幽图腾燃起滔天冥火。这一局,远未终了。

徐幽指尖摩挲着噬魂珠,珠内凌霄子的残魂发出凄厉尖啸。他脚下玄天宗废墟突然塌陷,露出深埋地脉的青铜祭坛,坛上三百枚青铜命牌残片悬浮成阵,每枚残片都映出林墨不同时期的渡劫画面——婴儿时被剜去的第一根仙骨、少年时在血池觉醒的九幽图腾、雷劫中与初代残魂的博弈……"你以为挣脱了初代的棋局?"徐幽被幽冥火灼毁的半张脸抽搐着,"这三百枚命牌,早在你出生时便刻好了命数!"

林墨背后的九幽图腾突然暴走,冥火凝成锁链缠住他四肢。混沌道种在丹田疯狂旋转,却吸不动祭坛上流转的星辉——那竟是与他同源的混沌之气!林雨柔强撑着重伤之躯结印,浑天仪核心的青铜命牌突然调转星轨:"哥,他在抽你前世修为!"话音未落,祭坛上三百残片化作流光没入徐幽体内,他佝偻的身躯节节拔高,被毁的半张脸生出星纹肉芽,掌心托着的噬魂珠迸发血光,珠内浮现出饕餮本体被封印在陨星核心的画面。

"三百年喂食混沌灵体,等的便是此刻。"徐幽的声音混杂着凌霄子的惨叫,他脚踏星阵凌空而起,地脉深处被斩落的天魔左臂破土而出,与他新生的右臂完美融合,"初代斩饕餮镇九幽,却不知最利的刀,当握在执棋人手中!"天魔左臂五指大张,掌心九只血瞳映出诸天星斗,青岚城残留的护族大阵应声碎裂,林震天尚未凉透的尸身突然睁眼,背后漆黑的九幽图腾化作锁链缠向林墨!

混沌道种炸开万千星芒,林墨斩断冥火锁链,却见父亲尸身的心口插着半枚青铜命牌——正是徐幽在雪夜调包婴儿时留下的后手。林雨柔呕血催动浑天仪,三百星钉离体飞旋,在虚空布下周天封魔阵:"哥,斩命牌!"阵光锁住林震天尸身的刹那,林墨的剑尖已挑开父亲衣襟,命牌碎裂的脆响中,尸身背后的漆黑图腾轰然炸裂,滔天魔气却被徐幽的天魔左臂尽数吸纳。

"好一出弑父戏码。"徐幽狂笑着撕开虚空,陨星核心的饕餮本体竟被星阵缓缓拽出,"且看是你混沌道种吞天噬地快,还是老夫先让饕餮重现人间!"天魔左臂掌心血瞳同时睁开,九道灭世血雷劈向浑天仪阵眼。林雨柔闪身挡在阵前,脖颈九幽冥血纹化作屏障,却在血雷中寸寸崩裂。

林墨的元婴突然离体,混沌道种在虚空炸成星海。万千星屑中浮现初代家主斩饕餮的残影,青铜命牌化作的剑锋贯穿时空,将徐幽的天魔左臂钉在祭坛中央。地脉深处传来饕餮本体的哀嚎,陨星核心的封印星链骤然收紧,徐幽融合的半边身躯开始崩解:"不可能……这局棋我算了三百载……"

"因为你只算天道,不算人心。"林墨的本体在星屑中重组,掌心握着林雨柔破碎的命魂灯,"雨柔,借你灵血一用!"灯盏碎片划破少女手腕,幽冥血溅上青铜祭坛,三百枚命牌残片突然调转锋芒,化作流光洞穿徐幽周身大穴。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口浮现的林家族徽——那是当年调包婴儿时刻下的禁制。

玄天宗地脉彻底崩塌,饕餮本体的咆哮逐渐沉寂。林墨抱着昏迷的林雨柔踏出废墟,身后突然传来锁链轻响。徐幽残破的躯壳被星链拖入地脉深处,最后一声癫狂的嘶吼在深渊回荡:"第九局……才刚刚开始……"

千里外的坠星湖突然沸腾,湖底升起七十二根青铜柱,柱身缠满刻着"墨"字的星链。湖心漩涡中,半具没有左臂的天魔躯壳缓缓睁眼,额间七星纹亮如泣血——那空缺的左臂位置,赫然残留着被斩断的星链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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