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女孩被姜信捆住双手,随意丢在床上。
尽管姜信早有准备,但当他拿着点燃的蜡烛靠近她时,心中仍是一惊。
确实很美。
小脸白嫩,眉眼舒朗,此刻微红的杏眸含着怒气,更添了几分又漂亮。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
将手从她唇上移开后,姜信好心将水壶递过去。
“咳!咳咳……”
女孩咬着嘴唇撇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不喝拉倒,我问你,刚才撅着腚偷看什么呢?”
闻言,女孩耳垂发红,秀眉紧蹙道:
“登徒子!你不必惺惺作态,想做什么便做吧,留我一命即可。”
她并不怕死,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她与嫂子苟活三年,就是为了报血海深仇,在大仇得报之前,她必须活着。
说完便眉头紧皱,一副忍耐的模样,闭眼等待。
姜信哑然失笑道:
“你在期待什么?”
女孩一愣,小脸顷刻间涨得通红,没等她说什么,殷红的小嘴又被堵住。
姜信三两下将她固定在床头,在她“呜呜”的抗议声中,拍拍手自顾自关门离开。
若放在平时,他一定会耐心跟她说,但现在他最缺的便是时间。
转移八万人越快越好,而宋氏遗孤恐怕不会轻易透露地牢入口。方才他去南厢房看过,只是被姐俩用作柴房,并非入口,其他地方他也派人细细搜查,却一无所获。
找不到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三年前抄家的侍卫都没找到,想知道地牢入口,得问这姐俩才行。
而与其跟她们多费口舌,不如把小的绑在这儿当诱饵,守株待兔等着大的。
他就不信,地牢里那个能沉得住气。
做完一切后,姜信抬头看天,月亮西沉,该披星戴月上早朝的时间。
但为了顺藤摸瓜找到地牢入口,姜信索性称病不去,让高钧找几个兄弟,守在宋府各个角落,引蛇出洞,等着宋夫人出来。
这一等,等来了送钱的孙公公。
姜信看着粉头白面的孙公公,顿感亲切,热络地将财神爷迎了进来。
“公公将就着坐坐吧,这里荒废许久,一切都得重新修葺。”
说罢,姜信佯装不满地叹口气。
孙公公能做到首领太监的位子,是人精中的人精,眼睛一转便明白是姜怀恩故意为难姜信。
不过这些事他没兴趣掺和,这次来只是送钱来的。
“无妨无妨,姜侯爷客气了!”
他笑眯眯地挥挥手,十余个带刀侍卫,两人一组,合力抬进了五六口大木箱。
孙公公掀开其中一口木箱,顿时,白花花的银子把院子都映亮了几分。
姜信努力压住嘴角,拿起一块沉甸甸的白银掂掂,元宝下方还刻着大乾的官印。
孙公公暗中观察他的神情,后者假装正经,实际脸都要笑歪了。
擦。
要是没有八万人,他真想拿钱跑路。
这么多钱,够逍遥一辈子了。
只不过太后等着他交人,现在想跑也跑不了了。
与其怀璧其罪,不如养肥兵马,不受制于人来得痛快。
这些钱看起来多,但想买军备养兵马,还远远不够。
更何况……
姜信粗略一点,看向孙公公,挑眉道:“似乎数量不太对。”
姜怀恩报上的起码有小三十万,眼前只有十余万。
孙公公见姜信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年纪轻轻竟有几分沉稳,便和善解释道:“不瞒侯爷,国库空虚,实在是没办法一下拿出这么多钱呀。”
姜信笑道:“没有钱,我可不能保证凑够人了。”
“侯爷莫急,太后娘娘说,差下的钱数,等您交上八千人后再给。”
姜信一愣。
几十万还整上分期了?
怕是孙娆不相信他能找够人,所以暂时敷衍。
无妨,这些也够用一阵子了,何况他又不是真的凑不齐八千,到时候再要呗。
想到这里,姜信点点头,搬了块枯木当板凳,与孙公公闲扯起来。
“没想到国库亏虚成这样。”
姜信随口道,有意无意地打听起来。
孙公公挑眉,尖着嗓子道:“国库的钱,得可着前线的孙大将军用呢。”
孙大将军孙征尧,自诩战神,最瞧不起阉人,平时没少得罪孙公公,孙公公也不介意埋汰孙征尧两句。
姜信一怔:“太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孙公公欲言又止,看着姜信思忖片刻:“也罢,杂家与侯爷也是有缘人,便与侯爷多说几句。”
在他眼里,姜信必定交不上八千人,是活不到五日的。
因此才放心地跟姜信说说,毕竟死人肯定不会乱说。
“侯爷知道宋家人为什么被灭门的吗?”
昨日姜信留意打听过,略有耳闻:“因为站错队,支持那个暴毙的九王?”
孙公公抬抬下巴,高深莫测道:
“宋大人毕竟是忠臣,就算站错队,太后娘娘也会礼贤下士的,他之所以死,是因为得罪了孙大将军。”
姜信眯眼,认真倾听。
“当年,宋家小女宋念儿,长得倾国倾城……”
姜信想起被她捆在床头的女孩,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漂亮。”
孙公公一愣:“侯爷见过?”
姜信摸摸鼻子:“小时候在街上见过。”
孙公公没有在意,继续道:
“不过她最出众的地方并非长相,而是作诗,当年她一字千金,晋王重金求诗,都得看她心情。”
闻言,姜信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高个儿的老胖子。
“晋王?”
孙公公点点头,继续道:
“可惜啊,宋念儿被孙大将军看上了。”
不必孙公公说,姜信就想到了强抢民女的戏码。
果然如他想的那般,当年孙征尧对宋念儿百般追求而不得,正逢先帝病重,众皇子夺位最凶险的时候,她父亲为保护她,也为扶持九王,冒险揭发孙征尧在边疆草菅人命。
谁知奏章还没递到先帝床前,便被当时身为贵妃的孙娆扣下。
为霸占宋念儿,孙征尧随意编造个理由,屠戮宋家满门,九王失去宋家这个得力臂膀,不久也无端暴毙。
而三年来,孙征尧贼心不死,一直在寻找失踪的宋念儿。
姜信不解道:“孙大将军也算个人物,宋念儿怎么这么抗拒他?”
“呵呵,侯爷有所不知,这位才女早就说过,她只嫁给能接住她诗的人,孙大将军一介武夫,怎么懂诗词?”
姜信挑眉道:“她的诗很难接吗?”
孙公公瞟他一眼,一副给他开开眼的样子,清清嗓子回味道:“侯爷听好了,
“年少轻狂不知愁,老来方知事难料,
自个愁苦向谁说?暗自叹气暗自愁。”
“……然后呢?”
“短短四行就能包罗世事无常,命运多舛,这还不够吗?”
孙公公咂咂嘴:“看来侯爷不懂诗词。这首还是晋王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从宋念儿手里买来,当做贺礼为先帝祝寿的。”
说罢他叹口气:“就算宋念儿现在还活着,恐怕世上也没人能比得过她的诗,可惜了。”
姜信则沉浸在震惊之中。
打油诗也能叫诗?
大乾不仅缺人,连诗都这么稀缺?
这么多年,宋念还没嫁出去,一个能写诗的也没有吗?
先不说宋念嫁不嫁人的事。
主要是晋王。
姜信眼中毫无杂念,全是对金钱的渴望,他拧眉确认道:
“这诗,晋王足足花了二十万两?!”
孙公公笑道:“侯爷不必惊讶,二十万对晋王来说不算什么,这天下有一大半的钱,都在晋王口袋里呢!况且这首诗放在整个九州,也是无出其右的好诗。”
姜信虎躯一震,深吸一口气。
钱这么好赚……
他都想连夜去找晋王卖诗了!
李白,杜甫,辛弃疾,随便哪个都能把晋王给迷死,钱还不是随便赚?!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 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