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膛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林琛泡在污水里的膝盖突然失去知觉。SYN-HEP的副作用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髓，他盯着女人与自己相似的鼻梁轮廓，突然笑出满嘴血沫：“老林家祖传的见面礼真他妈带劲。”
枪口调转的瞬间，他猛地拍击水面。污水泼进女人眼睛的刹那，藏在背后的手术刀划向她脚踝动脉。金属碰撞声刺破黑暗——这疯女人居然在丝袜里绑了陶瓷护甲。
“跟你爸一样属泥鳅的。”她后撤步的姿势像在跳华尔兹，猎枪始终锁定林琛眉心，“可惜当年那场爆破事故没把你妈一起带走。”变声器突然关闭，真实嗓音带着病态的甜腻，“知道为什么留你活到现在吗？你的骨髓配型值三个上市子公司。”
下水道突然剧烈震动，远处传来工程机械的轰鸣。林琛趁机钻进岔道，摸到墙上的爪痕——是他十二岁那年刻的逃生记号。当年母亲被高利贷追杀时，他们在这迷宫般的排水系统躲了七天。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手机在防水袋里鬼叫，订单地址定位在五百米外的废弃自来水厂。备注栏血红大字滚动：“服务费：你爸的遗言录音（附声纹验证码）。”
林琛把手机亮度调到最低，荧光映出管道壁新喷的蜘蛛图案。那些复眼正随着角度变化呈现不同监控画面：兑奖中心废墟里Lisa的尸体、苏晴燃烧的玛莎拉蒂、还有母亲病房里正在调试透析机的白大褂——那人白大褂下露出阿玛尼西装的袖扣。
“操n妈的真人秀。”他扯断颈链串着的U盘，这是从宾利车暗格里摸到的。插入手机瞬间，整个下水道照明系统突然激活，幽蓝的应急灯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算式。那些用血锈写的微积分公式，笔迹和他高中课本上的批注一模一样。
追兵脚步声在岔道口逼近，林琛突然发现某个公式旁画着歪扭的蜘蛛。当他把U盘按在蜘蛛腹部时，墙体轰然翻转。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让他太阳穴突跳，这他妈是个伪装成下水道的地下实验室。
培养舱里漂浮的人体都有张熟悉的脸——便利店老板、彩票中心经理、甚至那个磕头的保洁大妈。他们的颈部蜘蛛纹身正在蠕动，电子屏显示【克隆体987-992号已报废】。最深处舱体里泡着的赫然是黑雨衣女人，标签写着：【原始样本L-07，脑死亡】。
手机突然震动，虚拟号码发来视频请求。接通后是实验室监控视角，真正的黑雨衣女人正在某处操控台前微笑：“惊喜吗？你刚干掉的是上周的淘汰品。”她转动座椅露出身后巨型屏幕，林琛的全身扫描数据正在滚动，“顺便说，SYN-HEP的半衰期还剩十分钟。”
剧痛从心脏炸开的瞬间，林琛撞翻了某个试剂架。淡紫色液体顺着裤腿滴落，地砖被腐蚀出焦黑痕迹。他踉跄着摸向紧急出口，却在密码锁前僵住——需要虹膜验证，而识别屏弹出的人像竟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验证通过，欢迎回来，林博士。”机械女声响起时，防爆门后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展现在眼前的不是什么逃生通道，而是布满显示屏的环形控制室。中央悬浮着巨型彩票球摇奖机，每个数字球内部都蜷缩着昏迷的人类。
手机疯狂震动，订单倒计时归零。父亲的声音突然从所有喇叭里涌出：“阿琛，跑！别相信任…”录音被刺耳的干扰音切断，但那个没说完的“任”字让他如坠冰窖——母亲的全名是林淑梅，而结婚证上父亲配偶栏写着：任素心。
控制台突然亮起红色警报，林琛的视网膜投影出倒计时：【基因崩溃进程89%】。他扯开衣领，胸口血管正浮现出彩票号码的荧光纹路。SYN-HEP的瓶底编码在记忆里闪回——SYN是合成，HEP不是肝素，而是Human Experiment Project（人类实验计划）。
“喜欢你的新纹身吗？”女人的投影出现在彩票球之间，“从你出生那注彩票就开好了。”她挥手调出1998年3月18日的开奖记录，中奖号码与林琛血管里的数字完全吻合，“你才是天运集团最完美的头奖。”
实验室突然倾斜，所有克隆体培养舱开始泄洪。林琛抓住控制台的瞬间，摸到某个暗格里老旧的诺基亚手机。开机画面是父亲穿着白大褂在实验室的照片，短信收件箱里塞满发给“素心”的未发送消息：“他们要用阿琛做载体”、“快带儿子逃”、“彩票系统是活的”。
地板崩塌的刹那，他纵身跳进彩票摇奖机。数字球在周身碰撞，那些昏迷者突然睁开猩红的眼睛。当他在球体表面看到母亲的脸时，终于明白为什么透析费会精确到每分钟一百万——每个数字球都连接着活体维生系统。
“老子给你们开个大的！”他抽出从殡仪馆顺走的镁棒，在彩票球表面擦出火花。高浓度氧气环境瞬间爆燃，火焰顺着输血管道窜向四面八方。克隆体们在培养液里挣扎的模样，像极了那年困在洪水中的父亲。
逃生通道在火焰中显现，林琛撞开气密门时，听见女人在火海里尖叫：“你毁了二十年心血！”他回头比了个中指：“老子中的奖，爱怎么烧就怎么烧！”
月光重新照在脸上时，他正跪在污水处理厂排污口。手机自动播放着突发新闻：“天运集团大楼发生不明爆炸，股价闪崩…”画面切到母亲病房，却见透析机完好无损，护士正在调整参数——根本没有什么绑架直播，全他妈是增强现实投影。
“牛逼啊，用我亲妈当VR素材。”他吐掉嘴里的血块，从裤裆掏出泡烂的全家福。照片背面被水渍晕开的字迹终于显现：【素心在13号观测站】。那是父亲的字，而13号观测站就在老宅地窖里，堆满他小时候当柴火烧的“废纸”——现在想来全是实验数据。
警笛声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林琛钻进臭水沟前的最后一眼，看见无人机群正在天空排出新的彩票号码。这次的开奖数字，是他全身23处伤口的坐标定位。
“游戏继续。”他捏碎最后支SYN-HEP扎进大腿，在药剂带来的短暂清明中发送了全网直播链接。标题就一句话：“今晚八点，带你们看看什么叫庄家通吃。”
当特警冲进排水口时，只找到件燃烧的外卖服。灰烬里混着彩票残片和带血的U盘，而全城的广告屏突然开始循环播放加密视频。穿白大褂的父亲在画面里说：“阿琛，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我已经输了。记住，真正的奖池不是钱，是…”
视频戛然而止，天空飘起钞票雨。每张百元大钞上都印着倒悬的蜘蛛图案，以及一行小字：天运集团破产清算纪念券。挤在街上哄抢的人群没人注意到，红绿灯摄像头全部转向城郊方向——某个满脸污血的外卖员正跨上共享电动车，车载导航自动跳转到老宅路线。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机械女声突然变成黑雨衣女人的声音，“配送费：你的命。”
林琛拧紧油门撞飞路障，后视镜里映出他咧到耳根的笑：“备注写清楚，老子要货到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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