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筋捅进了宾利车胎的瞬间，林琛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黑雨衣人的甩棍砸在左肩时，他闻到了和父亲遗物箱里相同的铁锈味——那是2016年秋天暴雨冲刷工地血水的味道。
“操n大爷的！”他吐出口血沫，抡起路边消防栓砸向车窗。防弹玻璃蛛网状裂痕中心，映出对方瞳孔骤缩的瞬间。三千万的豪车居然真被他砸出个窟窿，这他妈比送外卖时被保安放狼狗追还魔幻。
副驾驶座掉出个银色密码箱，锁扣弹开的刹那，林琛全身血液凝固。里面整齐码着二十支淡蓝色药剂，标签上“SYN-HEP”的字母组合他死都不会忘——母亲透析机旁废弃的药剂瓶上，印着同样的LOGO。
黑雨衣人突然发出机械合成般的笑声：“你爸从28楼摔下来时，手里也攥着根钢筋。”变声器也遮不住的恶毒快意随着尾气喷在他脸上，“想知道他临死前喊了什么吗？他说‘快跑，阿琛’…”
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炸成烟花，林琛扑进驾驶座的动作比当年抢单王时还快。宾利撞开地库闸机时，后视镜里映出四辆改装路虎，车顶激光瞄准器的红点织成死亡蛛网。导航仪自动跳转到陌生路线，电子女声甜得瘆人：“正在为您规划逃生路线，剩余生命值83%。”
“生命值你妈！”他扯断导航线束，发现中控屏里自己的三维建模正在流血。车载音响突然播放母亲透析机的警报声，混着新闻播报：“…天运集团股价暴涨，疑似获得新型血液净化技术专利…”
十字路口红灯亮得像催命符，右侧卡车司机正叼着烟刷擦边直播。林琛猛打方向盘冲进逆行道时，听见此起彼伏的急刹与咒骂。后座药剂箱碰撞声中，有支试管突然开始闪烁，电子屏显示：“SYN-HEP激活倒计时：00:04:59”
五百万的柯尼塞格擦着他后保险杠飞过，车主染着绿毛的脑袋探出车窗：“赶着投胎啊穷逼！”副驾网红脸女孩的手机镜头追着他拍，林琛突然猛踩刹车。追尾的巨响中，绿毛的脏话被气囊闷成呜咽，那支直播手机正巧飞进他掌心。
“老铁们看好了！”林琛把手机架在方向盘上，背景是穷追不舍的改装车，“给榜一大哥看看什么叫钞能力！”他抓起两支药剂扎进自己脖颈，SYN-HEP的冰流瞬间冲刷过神经——世界突然变成数据洪流，每个行人头顶都浮动着血色数字。
直播间弹幕爆炸的瞬间，他看清了生路。右前方正在施工的下水道井盖，承重系数突然以浮点数在视网膜上跳动。宾利腾空跃起的刹那，他对着镜头比中指：“天运集团的狗崽子们，爷爷的买命钱烫手吗？”
坠落过程像被拉长的胶片，药剂让痛觉神经暂时休眠。污水淹没车厢时，林琛看见自己手臂浮现出荧光血管纹路——和母亲透析时静脉曲张的图案一模一样。后视镜里，追击者的热成像信号正在急速逼近。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手机突然响起接单提示音，定位在五公里外的火葬场。订单备注栏血红大字滚动：“接单奖励：你妈的呼吸机续费1小时。”
污水灌进鼻腔的瞬间，林琛笑了。他想起那个暴雨夜摔碎的龙虾泡饭，客户就是这样用二十块钱优惠券把他当狗耍。现在他浑身湿透蜷在臭水沟里，兜里却揣着上亿的阎王债。
踹开车门时，追击者的军靴已经踩在引擎盖上。穿战术背心的光头举起***：“客户要活的，卸条腿方便运输。”林琛突然把药剂箱抛向空中，淡蓝液体在日光下泛着妖异的光。当所有人本能地抬头，他抽出车座下的***捅进对方脚背。
“喜欢拆人是吧？”他把刀柄旋转180度，胫骨碎裂声混着惨叫在隧道回荡，“你妈没教过捡东西要弯腰吗？”另外三人扑来时，他抓起直播手机砸向潮湿的墙壁。电火花引燃甲烷的瞬间，爆炸气浪把所有人掀进污水潭。
跌跌撞撞爬上岸时，火葬场的烟囱正在冒黑烟。订单地址精确到停尸房第三冰柜，林琛盯着手机里不断跳动的奖励时间，突然发现母亲的治疗费账户正在倒扣钱——每分钟一百万，像在嘲笑他自以为是的营救。
停尸房冷气混着腐味扑面而来，第三冰柜贴着封条：“林淑梅，死亡时间2023.10.18”。他握柜门的手突然抖得厉害，那个日期分明是三天后的时间。当抽屉拉开的瞬间，防腐剂味道里混着熟悉的艾草香——是母亲每年端午给他缝香包的味道。
空荡荡的冰柜里只有部老式诺基亚，开机画面是全家福。父亲搂着穿碎花裙的年轻女人，那绝不是母亲。未接来电显示99+条来自“小妹”，最后一条短信锁定在2016.9.18凌晨01:27：“哥，他们找到我了，保护好阿琛。”
隧道方向传来密集脚步声，林琛把手机塞进裤裆——这是他送外卖防偷的绝招。追兵踹开铁门的瞬间，他正抱着假哭得撕心裂肺：“妈你怎么就丢下我了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右手却悄悄摸向装尸袋拉链里的手术刀。
光头挂着输液架当拐杖，笑得伤口崩裂：“孝子戏演够没？该交…”话音未落，林琛甩出的手术刀扎进他喉咙。温热鲜血喷在停尸柜铭牌上时，他抓起对方***扫射。后坐力震得虎口开裂，但SYN-HEP让他感觉不到疼痛。
“来啊杂种们！”他踢翻停尸台当掩体，弹壳在瓷砖上叮当乱跳，“老子用你们天运集团的钱***，爽不爽？”冷藏柜门被轰成筛子，某具尸体右臂露出蜘蛛纹身——和便利店老板颈后的图案如出一辙。
手机突然震动，虚拟号码发来视频请求。接通后画面剧烈晃动，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给母亲注射。她枯瘦的手臂突然青筋暴起，监护仪心跳曲线变成彩票数字。“还剩三百秒。”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说，“汇钱还是收尸？”
林琛瞄了眼冰柜里的诺基亚，全家福背景里的游乐园摩天轮正在转动。他突然咧嘴笑：“转你妈。”然后对着手机摄像头扣动扳机，子弹击碎屏幕的瞬间，母亲所在的病房监控画面突然在所有冰柜显示屏上闪动。
追击者尸体上的对讲机突然爆响：“目标已获取核心数据！启动清除程序！”林琛撞开通风管盖板时，看见无人机群正从火葬场烟囱里倾巢而出。每架都绑着C4炸药，定位器红点汇聚成他奔跑的轨迹。
翻进殡仪馆灵车时，钥匙居然插在点火孔。车载广播滋滋响着老歌：“向前跑～迎着冷眼和嘲笑～”他瞟了眼后视镜，无人机在身后聚成死亡蜂群。方向盘猛打冲进陵园时，墓碑间突然升起无数激光射线——这他妈是个伪装成墓地的军事禁区。
SYN-HEP的药效开始衰退，剧痛从每个骨缝里钻出来。林琛咬碎后槽牙的解毒胶囊，苦味让他想起那个用泡面汤送药的夜晚。母亲当时摸着他打卷的头发说：“阿琛要活得比钱干净。”
无人机撞上汉白玉墓碑炸成火球时，他看见陵园最深处的豪华墓穴正在自动开启。玛莎拉蒂冲出来的瞬间，苏晴的Gucci包甩出车窗，里面飘落的不是化妆品，而是成捆的器官移植同意书。
“惊喜吗？”她染血的脸从车窗探出，手机支架还粘着脑浆，“直播间人气破千万了，哥哥们都想看穷鬼变烤鸭～”林琛猛踩油门撞上去，两辆车在爆炸中腾空翻转。安全气囊炸开的刹那，他看见苏晴锁骨处的摄像头还在工作，弹幕疯狂刷着“多机位牛逼”。
摔进人工湖的瞬间，无数监控无人机跟着俯冲自爆。水幕被染成血红，林琛潜在水底摸到湖心岛的排水管。爬进管道时，他撕开被血粘在胸口的全家福照片——父亲搂着的女人后颈，赫然纹着天运集团的蜘蛛标志。
手机突然收到银行通知，母亲的治疗账户被神秘账户全额付清。付款方抬头写着：“林淑梅医疗基金会”，成立日期是1998年3月18日。那天他刚满月，而父亲还在工地搬砖。
远处传来警笛声，林琛却钻进下水道深处。黑暗中有老鼠啃食他的鞋带，他摸出那支从宾利上抢来的SYN-HEP。淡蓝色液体在荧光腕表映照下，显示出隐藏的DNA螺旋图案——和他手臂上正在消退的荧光血管完美契合。
“游戏该换庄家了。”他把空药瓶捏成碎片，给陌生号码发了条短信。三十秒后，所有直播平台突然瘫痪，热搜跳出爆款词条：#天运集团人体实验##彩票系统黑幕#。而最初爆料的匿名账号头像，正是他三岁时和母亲的合照。
污水漫过腰际时，林琛听见头顶井盖被掀开。穿黑雨衣的女人蹲在逆光中，这次没戴面罩。月光照亮她与全家福里那个“小姑”一模一样的脸，也照亮她手中****的膛线。
“亲爱的小侄子。”她温柔地拉动枪栓，“你爸当年也喜欢躲下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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