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武场释疑情方定
谭府忆恩景已残
《忆恩商途》诗曰:
武场恩解试锋芒,
寝室添丁喜若狂。
草药营谋寻富路,
长街交易韵流芳。
谭家旧府残垣立,
往昔恩公义骨彰。
风卷寒鸦啼暮色,
且观后事意悠长。
话说温世龙和蓝盈对王岚的怀疑解除,温世龙也自罚一盏酒。二者于武场比试武艺。
一日,温世龙和盈妻独居寝房,盈腹痛难耐,辗转不安。龙倍感焦急,询曰:“娘子何故此番痛乎?”
妻曰:“即将临蓐,快取些草席耳!”
龙无措,急取干席,奉盈令,铺于身下。
盈妻分股而出,声嘶汗透。龙轻取,拭殷红。曰:“娘子勿惧!”
奋力,童身离母。断脐带,龙裹之。龙盈共喜,持童入母。
龙视婴童之躯,悄声曰:“娘子,此乃女童也!”
妻疑曰:“相公何出此言?”
龙指童身,目视妻颜曰:“童颜貌如桃花,清秀含羞,犹如娘子之态!”
盈妻双颊羞红,娇声曰:“相公真乃笑吾也!”
龙扶盈妻而坐,视妻怀中婴童,暗曰:“此婴童乃夫人伤愈后唯一血脉,吾等应甚是惜之!”
盈妻闻言,神色凝重。曰:“相公,吾以为再无子嗣,怎奈这般幸哉!”
妻曰:“相公,给孩童取个名讳!”
龙思曰:“称其做温悦宁,怎乎?”
妻暗曰:“温……悦……宁……,甚好!吾再给孩童起个乳名,唤作宁囡,如何?”
龙默语曰:“宁……囡,甚好也!”言毕,龙盈二者,共悦婴童之兴!
盈妻产下女婴消息,迅速在温府里传开。王岚、景飞和黑袍道长三者闻知,甚是欢喜,贺龙之幸!
众人闻此喜讯,纷纷踏来。王岚身着一袭素色罗裙,脚步轻快,步入房门便笑语盈盈。曰:“龙兄、盈嫂,恭喜添丁!这爱女瞧着就伶俐,往后定能给府上添不少喜气!”话罢,将手中一个绣着吉祥花鸟的襁褓递与盈妻,曰:“盈嫂,此乃吾亲手绣的,愿小囡囡平安长大,万事顺遂。”
飞持折扇,缓步走进,满脸笑意曰:“啧,徒儿如今子女双全,快哉!”言罢,从袖中掏出一枚温润玉佩,曰:“这玉佩是吾偶然所得,颇具灵气,给孩子戴着保平安再好不过。” 飞将玉佩轻轻放在婴儿身旁,又凑近瞧了瞧,赞道:“瞧这眉眼,以后定是个标致的姑娘。”
黑袍道长身着玄色道袍,稳步而入,双手负于身后,微微颔首。曰:“恭喜二位喜得千金,此乃天赐祥瑞!”言毕,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囊,递与温世龙,曰:“这是吾亲手绘制的平安符,能佑孩子免受邪祟侵扰,保一生安康。”话罢,口中念念有词,对着婴儿轻轻作揖,似在祈祷。
龙言曰:“娘子,吾欲取些草药,至长葛城市井处,寻些买主,以充裕府中财富!”
盈妻曰:“相公所言甚是,路上小心行事,早些归来!”
龙悦,轻吻盈额,盈妻躯体之香,入鼻畅哉!曰:“娘子勿忧,好生顾及女儿宁囡,夫定速还也!”言毕,龙遣岚行,岚配刀剑随后。盈妻怀抱女儿宁囡,旁随景飞和黑袍道长。望着夫君远去背影,些许不舍。
二者一路行至长葛,市井繁华,人来人往,叫卖声、谈笑声交织一片。温世龙目光敏锐,寻得一药材行,便与王岚一同步入。
药掌柜的见有客来,忙笑脸相迎曰:“二位客官,可是要买些药材?小店药材齐全,品质上乘。”
龙曰:“掌柜的,吾等并非来买药材,而是有上好的草药,想与尔商议合作之事,不知掌柜可有兴趣?”
掌柜微微一怔,旋即打量起温世龙和王岚,见二人虽衣着朴素,却气质不凡,便曰:“啧?不知是何种草药,可否先让吾瞧瞧?”
温世龙示意王岚将带来的草药样本取出,掌柜接过,细细查看,又放在鼻下轻嗅,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之色。曰:“这草药成色、气味俱佳,倒是难得的好货。只是不知客官的货源如何,能否保证长期供应?”
温世龙心中一喜,知此事有了转机,忙曰:“掌柜放心,吾自能保证货源充足,且草药品质只会越来越好。若能与尔合作,往后必能为贵行带来不少收益。”
药掌柜询曰:“此药材询价几番?”
龙抚须笑曰:“掌柜明鉴,此乃猎鹰山麓头茬柴胡,采于卯时露未晞之际,且经三蒸三晒古法炮制。依市道行情,寻常柴胡售银三钱一两,吾这等品相,当值几何?”
掌柜捻须低吟曰:“客官所言不虚,然市井交易贵在长久。若批量采买,每两作价五钱,按月供百斤,不知意下如何?”
岚暗惊,悄扯龙衣曰:“寻常药材行收价不过三钱,此价已逾市价六成!”
温世龙心中有数,神色自若,拱手道:“掌柜果然豪爽!但吾有一请:草药皆为家仆自采,若能每两再加一钱,既显掌柜惜才之德,亦能添些雇夫采制之资。”
掌柜暗忖,曰:“啧!便依六钱之数!”言罢取过戥子,按十四两一斤之制,当场验秤立契。
岚视掌柜爽快,方悟主家早算定此药行求质心切。正思忖间,忽闻门外喧嚷。但见五六个短打汉子推搡弱汉,领头的酒糟鼻汉子挥鞭怒喝曰:“尔前日赊的牛黄三钱,今日连本带利该还五两!再拖延便拆了尔这药摊!”
温世龙瞥见弱汉摊上药匣,其中几株人参虽已风干,却根茎虬结、芦头完整,正是猎鹰山野参品相。心念一动,抢步上前挡在弱汉身前,曰:“且慢!此汉所欠之银,吾替他还了!”
龙掷银于案,声如碎玉。酒糟鼻汉子睨之冷笑曰:"好个阔气的!替人偿债,莫非要连汝等贱命也收了?"
龙抚须笑曰:"足下可知猎岭参为何价?此汉若为吾采参,月余所获何止五两?"言罢,取案上野参,于众人眼前轻晃,参须间隐有露珠莹然。
众汉互议间,岚按剑缓步上前,剑穗扫过青石噼啪作响。曰:"主家新签药行契约,正缺得力脚夫。足下若执意纠缠……"
龙忽扬声道:"且慢!"从袖中摸出药行刚立之契,抖开示众曰:"吾与掌柜约定月供百斤柴胡,正需挑夫往来。此汉若愿入府,日后采参之利,分与诸位两成如何?"
酒糟鼻汉子目光扫过契约朱砂印,喉结滚动。龙复取出一锭碎银推去,曰:"权作今日茶资。日后猎岭山货,还望足下照应!"
汉子捏银冷笑曰:"算尔会做!"挥鞭驱散众人,临走踹翻药篓,野菊散落满地。
龙询弱汉姓氏,汉曰徐程。程伏地叩首,额角染泥曰:"恩公再生之恩,徐某愿效犬马!"
龙扶,视掌茧如铁,知是惯走山路之人,指篓曰:"明日卯时,猎鹰山口候吾。"
岚卸酒囊而去,曰:"先润润喉,往后有的是气力使!"
长葛渐散人声,唯见龙将野参重新包好,视岚喜曰:"此子识得山珍,正合吾意。明日带汝采参,顺路探探山径。"
暮色里,二者踏碎满地残阳,身后药摊升起袅袅炊烟,混着柴胡辛香,漫入长街灯火。
龙忽起思念,谭雄故影现目,心中忧感而发。
龙随岚行,至长街转角,忽驻足凝望。岚视其目注斜巷深处,枯叶卷过断垣,隐约露出半幅褪色的朱漆门。龙抚袖长叹曰:“此乃谭府旧址,谭兄昔日在此救吾夫妇性命。”言罢,径往巷中去,靴底碾碎瓦砾之声在空巷回响。
将及府门,檐角铜铃无风自鸣,惊起数只寒鸦。岚按剑护主,视石阶生满绿苔,门环缠满蛛网。门楣“谭府”二字遭刀斧劈削,残墨似血。
龙伸手抚过剥落的漆皮,指腹触到凹痕处,忽曰:“当年武氏四贼夜袭,谭兄拼死开此门放吾等逃生。”
忽有冷风穿堂而过,门扉“吱呀”半启。院内荒草齐膝,碎瓷残盏散落满地,廊下悬着的灯笼早成空架,褪色的绸布簌簌作响。
龙踏过门槛时,瓦当上坠落一片积尘,正落在肩头。汝望着影壁后坍塌的月洞门,见井台边斜倚半截石锁,乃是谭雄当年练武所用之物。
岚忽低声曰:“主家看那!”
龙循声望去,西厢房窗棂尽毁,唯余几幅褪色窗纸在风中翻卷,窗台上却整整齐齐码着三炷香,灰末未散。
龙瞳孔骤缩,弯腰拾起半截断香,香身刻着“谭”字暗纹,正是谭府旧物。
暮色渐浓,府内暗影愈深。龙解下腰间玉佩,置于门前石阶,沉声曰:“谭兄在天有灵,容世龙明日备三牲来祭。”言毕转身,衣袂扫落门柱上垂落的野藤蔓。
二人步出巷口时,回头见谭府匾额在夕照中半明半暗,恍若一张带血的口,欲诉却无声。这荒废的谭府有甚光景?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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