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第三十回:猎岭劫香惊玉阙

温门仗剑破狼烟

诗曰:

寒鸦啼破五更霜,

猎岭风高血刃扬。

药囊毁尽生路断,

红颜遭掳恨难量。

枭雄设局谋财势,

义士提剑护故乡。

此去山深多恶险,

且观豪杰战豺狼。

话说温世龙和王岚打败了凤鬼,回到温府。忽然忆起与弱汉徐程在猎鹰山山口卯时之约,但与谭府群鬼连夜激战逃亡。身躯疲乏,精力涣散,无心去赴约。盈妻心疼夫君,欲亲自去赴约。温世龙出于妻子蓝盈的安全和女儿宁囡成长,拒绝让盈妻赴约。盈妻也出于夫君和家室之顾,暂且未去。

温世龙唤过师父景飞,拾些碎银,嘱托景飞好言相告,切莫轻慢。景飞闻后,便依计而行。

卯时初刻,天犹蒙昧。徐程负药囊立猎鹰山口,寒风卷枯叶而过,簌簌作响。遥望山道蜿蜒,唯见鸦雀掠空,不见龙影。

忽闻,林莽间金铁相击之声,未及细辨,数名蒙面人骤出,弯刀映着熹微天光,寒气森然。

首者狞笑曰:“汝便是龙雇脚夫?”

程敬曰:“正是在下。敢问壮士有何指教?”

未落,首者使色,一喽啰挥刀劈向药囊,药材散落满地。程急护药包,被踹倒在地,顿觉肋骨如裂。为首者扯程衣领,曰:“速去回禀温世龙,猎鹰山的买卖,旁人休要染指!”言罢,将其推落路边,扬长而去。

飞携银钱疾行,忽闻山脚传来低吟。循声望去,视程蜷伏,衣衫尽染血渍。飞大惊,急扶其坐起,程气若游丝曰:“匪者……断吾生路……”

飞曰:“汉子可是徐程否?”

程颤首曰:“然也!”

飞曰:“汝何故这般样子?”

程曰:“猎鹰之匪,掠吾药材,伤吾躯体耳!”

飞知事不妙,撕下衣襟为其包扎,暗忖曰:“此祸必是霍震霄和陆尘共为,若徒儿知之,必然气炸肺腑。”

飞曰:“徐兄,吾家乃医药圣地,暂且留驻吾地调养也!”程谢过,随飞步向温家府邸。

猎鹰山山寨内,霍震霄把玩着从徐程处夺来的药签,对陆尘笑曰:“龙失了脚夫,又折了药材,看汝拿甚物入长葛寻主哉!”

陆尘抚掌称妙,曰:“阿兄厉害,谁令温世龙与吾等作对,吾就要搅得温府不得安宁,快活美哉也!”二者大悦,举杯痛饮。

飞携程入府,二者至庭院中央,飞替汝包扎其伤。温世龙、王岚和黑袍道长三者,因劳累过度,各自在寝房休息,进入梦乡。

盈妻闻府添新客,哄宁囡入睡,步出寝房,至于庭院中央,会见徐程。

蓝盈轻挽云鬓,玉手拂过石凳,温言笑曰:“寒舍简陋,徐壮士莫要见怪。”言罢,自壶中斟茶,青瓷盏内,碧汤微漾。

程局促而坐,目光低垂,不敢直视盈容,唯闻环佩轻响,似有兰麝之香萦绕身侧。曰:“夫人言重,徐某一介草莽,蒙温府收留,已是三生有幸。”

程喉间干涩,攥紧衣角,曰:“只是……偌大府邸,竟无仆役侍奉?”

盈妻唇角微扬,执盏浅啜曰:“夫君素喜清静,又因近来多事,遣散了众人。”

盈忽而抬眸,眸光如星,曰:“听闻壮士于猎鹰山遭袭,可愿将经过细细道来?”

程先一怔,暗思曰:“这蓝夫人知晓如何之速哉?”程眸掠过盈颜,绝世美貌下无异,平静如初,略显严肃之感。

程将蒙面人突袭、药囊被毁之事详述,末了捶案长叹曰:“徐某无能,未能护住药材,更负了温老爷之托。”

盈妻曰:“此事非你之过,乃猎鹰山盗匪嫉妒温府之财,故毁也!”

蓝盈指尖轻叩石桌,曰:“猎鹰山匪横行已久,此番刁难,怕是另有图谋。”盈忽而取出半截断签,其上暗刻山形纹章,曰:“此签可是贼人遗留?”

程眸骤缩疑曰:“正是!夫人何以……”

盈妻曰:“景师父途中寻得此物,想必与尔药囊有关。”

蓝盈将断签收入袖中,曰:“温府虽简,却也容得下壮士养伤。若不嫌弃,日后可助夫君打理药材生意。”

程心一动,抬眸望向蓝盈。晨光斜照,映得盈眉眼如画,躯体幽香沁鼻,素衣荆钗,绝世容颜难掩风华。程为之所迷,慌忙低头,拱手曰:“徐某愿效犬马之劳!只是……夫人亲理府务,未免辛劳?”

蓝盈轻悦,起身轻抚廊下藤蔓曰:“家中小事,何须假手于人?”

盈妻回首,眸光流转,曰:“倒是壮士,伤在何处?可曾请医士视否?”

程面色微赧,讷讷曰:“蒙景师父包护,已无大碍。”程视蓝盈纤细背影,忽觉这清冷庭院,竟比往日栖身的破庙更教人眷恋。

正言间,忽闻府门“轰隆”巨响,似有重物撞击之声。盈妻与飞程二者而视,神色俱凛。

程强撑起身,却被蓝盈按住曰:“壮士有伤在身,且守于此,吾与景师父前去查看。”

言罢,二者行至前庭,见大门已现裂痕,门外火把如昼,人声喧嚷。 曰:“温世龙!速将猎鹰山药路让与吾等!”粗犷喝声穿透门板。

蓝盈冷笑,取过墙边铜盆,以火折点燃艾草,浓烟顿起。程见状大惑,盈妻低声曰:“此烟可驱蛇虫,亦能扰敌耳目。”

飞曰:“夫人,吾守前门,尔引敌入瓮。”言毕,推门而出,剑光乍现。

盈妻颔首,引程入柴房,取出数坛桐油,洒于回廊、檐角。程惊呼曰:“夫人欲用火攻?”

盈妻曰:“敌众吾寡,唯此可破。”蓝盈目光如电,将最后一坛油倾于石阶,“待吾信号,尔便点火。”

未落,门外传来飞音,似已负伤。蓝盈咬唇,取过竹哨长鸣三声,尖锐哨音划破夜空。

程引燃火把掷出,桐油遇火轰然炸开,火舌舔舐廊柱,将冲入院中的盗匪逼退。盈妻提夫君之剑冲入火场,剑影翻飞间,已连伤数人。

忽闻一声狞笑,黑袍身影自墙头跃下,乃鹰山之首霍震霄,身后陆尘随后。

霄坏笑曰:“小娘子,别来无恙否?”

盈妻怒曰:“尔等屡次与温府作对,是何居心!”

霄曰:“令汝做压寨夫人,除掉温世龙!”

盈怒,曰:“无耻之徒,休得胡言!”

霄曰:“知晓尔等无几人,吾已将温家府宅围得水泄不通!盈夫人,尔的夫君何在?怎地不见汝守护于夫人?是不是温世龙有了新欢,让别的小娘子勾搭去了?”言毕,霍震霄及身旁众人哄堂大笑。

盈妻与温世龙生死相依,二者互相尊重,互相理解。霄之言,不仅是在侮辱自己,也在挑衅夫君温世龙,盈妻即羞愧又恼怒。持夫君之剑,欲斩霄首。

霄蔑视盈妻,触及霄臂,霄反手擒之。余众紧缚盈妻,副手陆尘阻盈欲逃。景飞和徐程二者,正欲解救。霄斥曰:“温府欲有活路,令龙赤手绑缚入寨见吾。否则,再无机视盈妻之貌!”话罢,霍震霄和陆尘挟持盈妻返回猎鹰山山寨。

徐程赴约刚至,初与蓝夫人会面,便被猎鹰山盗匪掳去,乃不幸矣!此刻,温世龙、王岚和黑袍道长正在安心休息。幸得,盗匪不知,不仅盈妻护不了,就连温府也保不住。这个温府空荡荡,除了景飞和新到的脚夫徐程,毫无任何人影。

飞暗思曰:“待徒儿和婴童苏醒,见不到盈妻,吾该怎地解释!”

数个时辰后,温世龙、王岚和黑袍道长渐渐醒来,女儿宁囡还在父亲温世龙一旁熟睡。

龙视宁囡,百般抚慰。此时已是巳时一刻,龙环视四周,却不见盈妻,心中略显焦急。

龙奔出寝房,寻找蓝盈。院中死寂一般,空荡荡无任何人。龙去寻王岚、师父景飞和黑袍道长,有无视见盈妻。

院中,温世龙发觉府中有打斗和燃烧痕迹。龙倍感不妙,起身欲寻。却迎面撞见赴约的徐程,龙又惊又喜,询问徐程何来?

程沮丧未语,龙欢喜的言容顿显严肃。曰:“徐兄如何进入温府,这里发生了甚事?”程悲泣,曰:“吾被盗匪抢去草药,蓝夫人也被匪人掠去!汝等扬言,令恩人赤手绑缚去见汝等,不然,便永久见不得夫人!”

龙闻言,犹如晴天霹雳,呆立半晌。扶程臂曰:“是不是猎鹰山盗匪劫掠夫人,为首的乃是霍震霄否?”

程曰:“然也!”

龙闻切齿,怒曰:“霍……震……霄……!”言毕,寻剑欲去解救盈妻。

此刻,师父景飞赶到。阻曰:“徒儿,霍震霄之所以抓走盈儿,是为了打压温府,把尔除掉,徒儿切不可莽撞行事!”

龙怒目圆睁,切齿曰:“霍震霄一伙人屡次与温府作对,如今又掳走盈儿,吾心不甘也!”

此时,王岚和黑袍道长获知盈妻被猎鹰山霍震霄一伙人劫走之事匆匆赶来,整个温府沸腾起来。

岚切齿曰:“蓝夫人对吾有知遇之恩,霍震霄等对吾有断手足之恨,吾正欲与尔等计较!吾愿随主家同赴猎岭,缴获贼首耳!”

龙闻言,拍了下王岚肩膀。曰:“岚兄,乃吾之手足也!”话罢,龙岚二者各自换上崭新锋利的刀剑佩戴于身。

温世龙嘱咐师父景飞曰:“师父,吾女宁囡便托付于尔手。此行若吉,吾与盈儿平安归途便罢!若吾与盈儿不归遭遇不测,望师父抚养宁囡(悦宁)长大,让悦宁时刻铭记父母恩情。吾与盈儿不希望悦宁陷入江湖仇杀之中,更希望悦宁能平平安安地在温府里生存下去。还有,温府的未来就托付给师父和黑袍道长二者。切记,切记!”嘱托完毕,龙岚二者各持崭新的刀剑,独自奔向猎鹰山山寨。这温世龙和王岚去后凶险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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