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裹着寒意斜斜地砸在窗棂上，林浅羽握着银针的手微微发颤。沈修辞 sprawled 在檀木塌上，玄色衣襟被她粗暴地扯开，露出小半片遍布淤青的胸膛。那柄淬了毒的匕首在苏晚晴手中留下三道交错的伤口，此刻正往外渗着乌青色的血。
"该死..."林浅羽咬破指尖，将血珠尽数点在沈修辞伤口周围。她记得秘籍上说龙血草能解百毒，可此刻看着男人苍白如纸的脸，那些草药知识突然变得遥远而模糊。
沈修辞突然抓住她乱动的手腕，温度低得惊人。他喉间滚动着，吐出的字句却带着笑："浅羽，你这样...会让人以为你在占便宜。"
林浅羽被他笑得后背发凉。烛火在银针上镀了层金边，她突然发现男人锁骨处有道暗金色的纹路，正随着呼吸若隐若现。那纹路形状诡谲，竟与她昨夜梦中反复出现的图腾如出一辙。
"这是什么？"她指尖不受控制地抚上那纹路，触感竟如触摸真实的鳞片。
沈修辞瞬间扣住她探询的手，力道大得惊人。玄色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小臂，林浅羽倒抽一口凉气——男人的皮肤下竟有暗金色的光芒在流转，如同锁在血肉中的星河。
"浅羽。"沈修辞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有些秘密...会把人变成怪物。"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苏醒。她后退两步，玄铁软剑无意识地缠上手腕，剑穗扫过冰凉的汗珠。
"你到底是什么？"剑尖抵着沈修辞的胸膛，却在触及那暗金色纹路时突然弹开。林浅羽看着自己的倒影在男人瞳孔中扭曲变形，竟看见鳞片在自己皮肤下游走的幻影。
沈修辞突然笑出声，笑声里混着血腥气。他扯开衣襟，露出整片胸膛，暗金色的鳞片正从锁骨处蔓延开来，在烛火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
"满意了吗？"他的手指轻轻划过那些鳞片，动作温柔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三百年了...终于有人看见我的真身。"
林浅羽感觉玄铁剑在手中变得滚烫。那些被沈修辞温柔包裹的秘密突然像被火燎着，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炸开——初见那日他眼底转瞬即逝的金光，月圆之夜他总以公务繁忙为由消失，还有今夜他伤口中流出的并非鲜血，而是带着金属光泽的液体。
"龙..."她听见自己发不出声音，"你...是龙？"
沈修辞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沾着乌血的手指按在她唇上。他的体温正迅速冷却，唯有锁骨处的鳞片还在散发着诡异的热力："嘘...有些真相...比谎言更可怕。"
银针突然没入沈修辞的肩胛，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挣脱。林浅羽看着自己发抖的手，针尾正系着根暗金色的丝线——那是她刚才从他锁骨纹路里抽出来的，此刻在线盘上蜷曲着，竟像活物般微微颤动。
"你在做什么？！"沈修辞猛地坐起，玄色长衫滑落肩头，露出大片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甲。他伸手去抓那线盘时，林浅羽突然看见他后背脊椎处凸起的骨刺，正撑破皮肤向外生长。
"别靠近我！"她玄铁剑反手刺向地面，剑气将线盘劈成两半。暗金色的丝线在空中重组，化作细小的鳞片纷纷扬扬落下来，每片鳞片上都刻着与林家图腾相同的纹路。
沈修辞突然发出不属于人类的嘶吼，脊椎处的骨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将他的脊背顶出恐怖的弧度。林浅羽看着玄色衣袍被撕裂，露出下面暗金色的龙鳞，突然想起昨夜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自己正用玄铁剑刺穿同样鳞片覆盖的胸膛。
"不！"她踉跄后退，撞翻了药鼎。沈修辞突然化作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撞碎屋顶的瞬间，林浅羽看见他背后展开的巨大骨翼，鳞片在月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当暴雨再度倾盆而至时，林浅羽跪坐在破碎的屋顶下，玄铁软剑不知何时已缠上自己的手腕。剑穗扫过突然鼓起的皮肤，暗金色的光芒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浅羽。"熟悉的声音带着某种空灵的回响，沈修辞浑身湿透地站在檐下，玄色长衫下的鳞片正在迅速隐没，唯有眼底的金光尚未褪去，"有些力量...一旦觉醒...就再也无法收回。"
林浅羽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手掌，那些鳞片正在皮肤下游走，仿佛要冲破血肉的桎梏。她突然想起幼时父亲说过的话："羽儿，你的血里住着怪物。"
"沈修辞..."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不属于人类的磁性，"你对我...做了什么？"
男人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已完全隐没的鳞片，唯有胸膛上还残留着暗金色的纹路："七年前...我咬了你。"
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胸腔里苏醒。那些被沈修辞温柔镇压的鳞片突然暴动，玄铁剑在她手中自主出鞘，剑身暗金色的光芒照亮了男人玄色长衫下若隐若现的龙鳞。
"告诉我..."她的指甲正变成锋利的爪子，"我到底是什么？"
沈修辞突然抓住她发狂的手腕，将沾血的指尖按在她唇上。这个动作像极了初见那夜，他用同样的姿势止住她唇角的血。
"你..."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是未完成的龙。"
林浅羽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那些被沈修辞温柔包裹的秘密，那些深夜传来的低吟，还有他总在月圆之夜消失的踪迹——所有碎片在眼前拼凑成骇人的真相。
"所以..."她的声音像从地底传来，"你每晚在我枕边低语...是在催促我觉醒？"
沈修辞突然笑起来，那笑容比暴雨中的闪电还要刺眼。他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正在消失的鳞片："你以为...那些是情话？"
林浅羽感觉玄铁剑在手中变得滚烫。剑身突然自主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沈修辞的玄色长衫无风自动，露出小腹处暗金色的伤口——那里正渗出与他伤口中相同的金属液体。
"看看这个。"他抓住林浅羽发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的伤口上。她的指尖触到温热的液体时，突然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男人瞳孔中扭曲变形，竟与他锁骨处的鳞片产生共振。
"这是..."林浅羽感觉有什么记忆碎片正在归位，"我们的...连接？"
沈修辞突然将她抵在残破的墙壁上，玄色衣袍裹住她发抖的身躯："三百年来...只有你...能完成这个连接。"
林浅羽突然意识到，男人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薄荷气息，此刻正混合着龙血草的芬芳。她死死盯着男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鳞片，突然发现那些纹路正与自己丹田处的剧痛产生共鸣。
"沈修辞..."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威严，"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突然用额头抵住她的，玄色长发混着她的银丝垂落在肩头："你醒来后...自然会知道。"
当林浅羽再次睁开眼时，沈修辞已不见踪影。玄铁剑插在破碎的屋顶上，剑身暗金色的纹路正重组为古老的封印图案。而她腕间的银针线盘，此刻正缠绕着半截暗金色的鳞片，在晨光中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远处传来苏晚晴的尖叫，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丹田处涌出。那些鳞片在她的皮肤下游走，仿佛要冲破最后的封印。她低头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双手，突然听见体内传来低沉的龙吟。
"沈修辞..."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的男人，"你会接住我吗？"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林浅羽的银发无风自动。她突然仰头长啸，声浪震碎了满院的琉璃瓦，而玄铁剑在她身后重组为巨大的骨翼，每片骨刺上都流转着暗金色的光芒——那正是沈修辞锁骨处消失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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