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裹着湿气漫过青石阶,林浅羽跪坐在破碎的屋顶下,玄铁软剑的剑穗在晨风中扫过她逐渐透明的指尖。昨夜暴雨冲刷过的庭院泛着龙血草的清苦,却掩不住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她看着腕间缠绕的暗金鳞片,那半截鳞片在晨光中流转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活物般微微颤动。
"所以..."林浅羽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人类的磁性,"你每夜在我枕边低语,是在催促我觉醒?"
沈修辞的玄色长衫突然出现在院门外,衣摆拖地如泼墨。他望着林浅羽身后逐渐成型的骨翼,眼底金光一闪而逝:"你以为那些是情话?"
林浅羽突然扯断银针线盘,暗金鳞片在空中重组为细小的骨刺,扎入她掌心的瞬间,丹田处传来山崩般的剧痛。她死死盯着沈修辞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纹路,那些鳞片正与她体内的剧痛产生共振,仿佛要将她撕成两半。
"告诉我!"她的指甲已变成锋利的爪子,玄铁剑自主出鞘,在地面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剑痕,"我们到底是什么?"
沈修辞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上正在隐没的鳞片。暗金色的纹路如活物般游走,最终在小腹处凝成一个与林浅羽掌心伤口相同的图腾:"三百年来,只有你...能完成这个连接。"
林浅羽感觉有什么记忆碎片正在归位。那些被沈修辞温柔镇压的梦境突然炸开——她看见自己正用玄铁剑刺穿同样鳞片覆盖的胸膛,鲜血溅在龙吟琴上,化作暗金的琴弦。
"不..."她踉跄后退,骨翼不受控制地展开,每片骨刺都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我记起来了...你杀了我。"
沈修辞突然抓住她发狂的手腕,将沾血的指尖按在她唇上。这个动作像极了初见那夜,他用同样的姿势止住她唇角的血:"你总是记性不好,浅羽。"
林浅羽突然意识到,男人身上那股让她安心的薄荷气息,此刻正混合着龙血草的芬芳。她死死盯着男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鳞片,突然发现那些纹路正与自己丹田处的剧痛产生共鸣。
"沈修辞..."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威严,"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人突然将她抵在残破的墙壁上,玄色衣袍裹住她发抖的身躯:"你醒来后...自然会知道。"
当林浅羽再次睁开眼时,沈修辞已不见踪影。玄铁剑插在破碎的屋顶上,剑身暗金色的纹路正重组为古老的封印图案。而她腕间的银针线盘,此刻正缠绕着半截暗金色的鳞片,在晨光中流转着诡异的光泽。
远处传来苏晚晴的尖叫,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丹田处涌出。那些鳞片在她的皮肤下游走,仿佛要冲破最后的封印。她低头看着逐渐变得透明的双手,突然听见体内传来低沉的龙吟。
"沈修辞..."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的男人,"你会接住我吗?"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林浅羽的银发无风自动。她突然仰头长啸,声浪震碎了满院的琉璃瓦,而玄铁剑在她身后重组为巨大的骨翼,每片骨刺上都流转着暗金色的光芒——那正是沈修辞锁骨处消失的纹路。
苏晚晴瘫坐在戏台边缘,手中紧握的玄铁戒突然碎成齑粉。她看着冲天而起的双龙,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正在拉长。那个影子正慢慢脱离地面,化作另一个银发的身影。
"沈修辞..."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是说好了要等她吗?"
影子中的沈修辞突然睁开眼,银发无风自动。他看着冲天而起的双龙,突然发出人类的笑声:"有些秘密,还是永远埋着比较好。"
随着笑声消散,苏晚晴的影子彻底融入了地面。她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掌,突然想起沈修辞说过的话:"当你知道太多时,连影子都会背叛你。"
当林浅羽——或者说应渊公主——的咆哮震动云层时,苏晚晴突然发现手中的半截银发开始燃烧。火焰中浮现出沈修辞最后的影像,他的笑容带着某种解脱的意味。
"告诉她..."影像在火焰中消散,"龙泉宫的方向。"
远处的山峦间突然传来悠远的龙吟,震得苏晚晴口鼻溢血。她踉跄着爬向戏台中央,却看见林浅羽的骨翼在晨光中重组为巨大的暗金虚影,正朝着东南方向极速掠去。
"浅羽!"苏晚晴撕心裂肺的呼喊被风吞没,"龙泉宫是陷阱!"
林浅羽的骨翼突然一顿,暗金虚影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她低头看着逐渐冷却的掌心,那半截鳞片正与体内某个地方产生共振。远处的龙吟声越来越近,竟像在召唤她苏醒的血脉。
"沈修辞..."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威严,"你到底在哪儿?"
当林浅羽冲破云层的瞬间,东南方的山脉突然亮起暗红的光。那些光点组成巨大的阵法,正将某座冰封的宫殿缓缓托出雪线。宫殿顶端,一道玄色身影立在风口,银发如雪般飞扬。
"修辞!"林浅羽的骨翼突然加速,暗金虚影在阳光下化作实质的鳞片,每扇动一次,就有一片鳞片脱落,融入她的血肉之中,"等等我!"
沈修辞突然转身,玄色长衫被风扯成猎猎作响的旗帜。他唇角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却对着冲来的林浅羽缓缓跪下:"应渊公主,三百年了..."
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炸开。那个名字带着不属于她的记忆汹涌而至——冰封的龙珠、被封印的力量、以及沈修辞锁骨处与她骨翼相同的纹路。
"不!"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变成什么,骨翼不受控制地收拢,将沈修辞裹在怀里,"我不要记得这些!"
男人突然抓住她发抖的手腕,将沾血的指尖按在她唇上:"太晚了,浅羽。"
随着这句话落下,林浅羽的骨翼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将整个山脉照得通明。沈修辞的玄色长衫在光芒中寸寸碎裂,露出下面密布的暗金鳞片,那些鳞片正与林浅羽的骨翼产生共鸣,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原来..."林浅羽感觉自己的声音正在溶解,"我们是同族。"
沈修辞突然仰头长啸,声音里混着人类与龙族的双重音色。他的脊椎处凸起的骨刺迅速生长,撑破皮肤化作另一对骨翼。当这对骨翼完全展开时,林浅羽看见上面刻着与自己相同的纹路——正是昨夜她从沈修辞锁骨处抽出的暗金丝线重组而成。
"三百年了..."沈修辞的骨翼突然包裹住林浅羽颤抖的身躯,"终于可以解脱了。"
林浅羽突然意识到,男人身上那些被她误认为温柔的举动,其实是龙族的求偶仪式。那些深夜的低语、玄色长衫下的颤抖、以及总在月圆之夜消失的踪迹——所有碎片在眼前拼凑成骇人的真相。
"你一直在等我觉醒?"她的骨翼突然自主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可你为什么要装成人类?"
沈修辞突然用额头抵住她的,银发混着她的银丝垂落在肩头:"因为只有人类...才能让我忘记自己是龙。"
当林浅羽再次睁开眼时,沈修辞的骨翼已与她的完全融合。暗金色的鳞片在两人交叠的身躯上重组,形成某种古老的图腾。而远处的龙泉宫突然亮起血色的光,无数道暗红的光线正射向他们交叠的身影。
"快走!"沈修辞突然推开林浅羽,骨翼在空中划出防护罩,"这是封印大阵!"
林浅羽的骨翼突然不受控制地坠落,暗金色的鳞片如雨般脱落。她看着沈修辞被血色光线钉在冰封宫殿顶端,玄色长衫下的鳞片正在迅速冰冻,唯有眼底的金光还在倔强地闪烁。
"修辞!"林浅羽的骨翼拼死扇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被封印进冰层,"不要抛下我!"
冰封宫殿突然发出悠远的龙吟,震得林浅羽口鼻溢血。她踉跄着爬向沈修辞被冰封的位置,却看见宫殿大门缓缓开启,里面走出无数银发的身影——每个身影的眉心都刻着与沈修辞相同的暗金纹路。
"应渊公主。"为首的银发老者手中握着的正是沈修辞的玄铁戒,"三百年了,终于等到你破茧。"
林浅羽突然意识到,自己腕间的银针线盘此刻正发出暗金的光,与老者手中的玄铁戒产生共振。她死死盯着被冰封的沈修辞,突然发现男人锁骨处的纹路正在融化,暗金色的液体正顺着冰层流向宫殿深处。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林浅羽的骨翼突然爆发出万丈金光,将整个冰封宫殿照得通明,"沈修辞!"
随着她的咆哮,整个山脉开始震动。冰封的湖面突然裂开,暗金色的光芒从湖底冲天而起。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个被镇压了三百年存在此刻正冲破封印,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应渊公主。"银发老者突然弹指,林浅羽的骨翼突然被无形的力量束缚,"该履行契约了。"
当老者手中的玄铁戒发出刺目的光时,林浅羽看见沈修辞被冰封的身躯突然裂开,暗金色的液体正重组为某种巨大的身影。而她体内的力量正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仿佛要将她与那个身影彻底融合。
"不!"林浅羽突然仰头长啸,骨翼在挣扎中碎裂成无数暗金鳞片,"我不要成为龙!"
随着她的拒绝,整个冰封宫殿开始崩塌。银发老者发出惊呼,而沈修辞重组的身影突然冲向林浅羽,玄色长衫在崩塌中化作巨大的防护罩,将她紧紧包裹在内。
"记住我们的约定,浅羽。"沈修辞的声音从防护罩内传来,带着某种解脱的意味,"骨翼相融时,便是你我归位日。"
林浅羽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胸腔里被抽离。那些鳞片在沈修辞的防护罩内重组,化作一柄暗金长剑插在她面前。而男人的身影正在迅速淡化,唯有玄色衣摆还在风中飘荡。
"沈修辞!"林浅羽的骨翼突然重组,暗金虚影裹着她冲出崩塌的宫殿。当她回头看时,整个山脉已化作巨大的冰封龙影,而沈修辞的身影正与那龙影融为一体,沉入地底深处。
当林浅羽降落在苏晚晴面前时,玄铁戒的碎片正从天而降。她接住其中最大的一块,发现上面刻着与她骨翼相同的纹路,以及一行小字——
"龙泉既定,骨翼归巢。"
苏晚晴突然抓住林浅羽的手腕,将半截燃烧的银发塞进她掌心:"他骗了你!龙泉宫不是归处,是牢笼!"
林浅羽低头看着掌心逐渐冷却的银发,突然感觉有什么记忆碎片正在归位。那些被沈修辞温柔包裹的秘密,那些深夜传来的低吟,还有他总在月圆之夜消失的踪迹——所有碎片在眼前拼凑成骇人的真相。
"原来..."她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某种不属于人类的威严,"我们都是囚徒。"
远处的山脉突然亮起暗红的光,冰封的龙影在地底发出悠远的龙吟。林浅羽感觉体内的力量正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仿佛要将她拉回地底的牢笼。
"沈修辞..."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那个在雨中为她撑伞的男人,"你会在那儿等我吗?"
当第一缕月光穿透云层时,林浅羽的银发无风自动。她突然仰头长啸,声浪震碎了满院的琉璃瓦,而玄铁剑在她身后重组为巨大的骨翼,每片骨刺上都流转着暗金色的光芒——那正是沈修辞锁骨处消失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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