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跟我走吧!带上这屋中所有的金银财宝,无论天涯海角,寻一个谁也找不到你我的地方,隐姓埋名,从此我们便再也不用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了!日日可做夫妻,夜夜把那春宵度享!”屋内一男子真切恳求道。
“那怎么行!”陈贵儿毫不思索地一口回绝道:“我和你只不过是露水姻缘,天亮了,太阳升起来了,我们便要散了。他却不同,对我原是很好的!什么事都依着我,惯着我,还救过我的命!这么说吧,如果有一天我撒娇强要他为我摘取天上的星辰,他虽然明知道那是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事,却定然没半句怨言,会义无反顾地为我倾尽所有,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努力做到!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你能做到吗?”
“别将他说地那么高尚!完美无瑕!那是因为他有这些价值连城的不义之财!他若是个穷光蛋,你还会死心塌地地跟他过吗?我若有了这些钱财,同样也能做到对你和他一样的好!”屋内男子不屑道。
“是呀!他为了我,可以抢,可以偷,一心一意只想让我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陈贵儿长叹口气,秀美的眼眸迟钝地望着窗外的夜空,似乎有稍许的悔意在心头萦绕。
“够了!”邹铁牛听到这里,内心的巨浪骤然滔天而起,咆哮一声,猛一拳击向门板,瞬间‘咔嚓’一声撕裂之声,木屑纷飞,门板胡乱撞向屋内,碎成了渣渣!
陈贵儿半裸的身子瞬间被吓傻在了原地,面如土色,见丈夫邹铁牛如同天降而来,气势汹汹地已站在了门外,一时措手不及,神智惶惶手足无措!
虫文斌正欲同陈贵儿再打情骂俏一番,热乎黏腻销魂半刻,方才恋恋不舍离去,猝不及防猛觉房子一阵剧烈晃动,仿佛地震了一般,接着一股凶杀之气劈头盖脸便迎面扑了过来,虫文斌不知何故,胆怯地望门外一瞥,不由得全身汗毛直竖了起来,裤裆热乎乎,不自主尿液滴滴答答湿了一地。牙齿颤抖得倒像是三冬腊月天单衣薄衫站在冰天雪地嘴里塞满了寒雪。一见事坏,不及邹铁牛反应,光着身子,撒开腿,拼了命,就往后门窜去。可才两步,脚下突一空,却被邹铁牛抓着脖子提到了半空,往床上猛一甩,“咚!”地一声闷响,跌地人仰马翻,连裤衩子也跌破了,大臀赤裸裸露在外面,披头散发,满面忧恐,好不狼狈。
“你要怎样?我就是和他好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整日整夜只知道在外忙你的狗屁大事!倒几时好好陪过我!呜呜呜。。。”陈贵儿泪打薄衫,腹中仿有千万个委屈难以抒发,情非得已:“你放他走!闹大了让远近的邻居都知道了,对谁都不好!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和他来往了!好好和你过日子!”
邹铁牛瞬间失神了一般,朦胧的泪眼呆呆地望着家中琳琅满目的礼物,这些皆是自己昔日每次外出回来给妻子带来的惊喜,只为博她一笑。只要她心中欢喜,自己的世界便瞬间没了白昼黑夜之别,只有无尽的欢快和畅意。可这诸般美好,他在外时常流连忘返不自觉笑出声的幸福甜蜜,此时此刻,仿又似梦境一般虚幻,遥不可及。邹铁牛不敢去看床上那个自己曾用生命去爱,去呵护的女人,真真不敢相信生活竟和他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只觉得胸中突有万根钢针不停地上上下下,腹腔已然血流成河,却还失控地不停不息!他想要强忍住泪水,装作若无其事般大度,却还是不争气地滴滴无声滑落脸颊。狠狠地指着虫文斌,嗓子却不知怎么就破了,训斥道:“你刚才不是说要带她离开此地,远走高飞么!我答应你!将这满屋的金银财宝都送给你,只要你往后能一心一意对她好,莫让她吃半点苦受一丝累就行!门外有匹马,你们收拾好行李便上路吧!”
虫文斌心惊胆颤地在床上丝毫不敢挪动半分,低首满面生疮一般不敢抬起,五脏焚火,生怕一个举止不当,便惹得眼前恶神发狂,自己小命难保,惶恐中,吓得又欲小便,见是在床上,只能强忍着。忽闻邹铁牛如此话语,真真绝处逢生,大难不死欢喜,忙急急俯身跪下来,惴惴不安向邹铁牛连磕数个响头,手指房梁,信誓旦旦许诺发誓道:“邹英雄大仁大德!我虫文斌余生没齿难忘!往后若不能做到善待贵儿,定然不得好死!”
“收拾了东西赶紧滚吧!我不想再多看你们二人一眼!”邹铁牛愤恨道,眼眶的泪水又一次不争气地滴了下来,忙急转过头,掩饰自己内心的狂涛翻涌。
这一切却全被陈贵儿看在眼里,只见她猛一把推开前几个时辰还温柔缠绵不可开交的情郎虫文斌,疯了一般扑向邹铁牛,死死抱住他的脖颈不放,泣不成声,悔哭撒娇道:“铁牛!不要!我不要离开你!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以后还像从前一样,种花种菜施肥浇水,恩恩爱爱,好吗?”
邹铁牛艰难地悠悠转过头来,已然泪流满面,突觉得眼前这个日日奉若明珠,出门牵肠挂肚的人儿是如此地陌生和不堪,泣泪笑道:“贵儿!我们完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太迟了!没想到我们到头来会以这样的方式分道扬镳!也许你忘记了,从前你可对我不止一次说过,这世上只爱我一人!这天下的臭男人里,你遇见我,是捡到宝贝了呀!我没了你,也许会死!你没了我却还照样可以快活每一天!往后和他好好过日子吧!就当我们从来都没有遇见过!”邹铁牛艰难地生生用力扯开了陈贵儿死死锁在自己脖颈上的手。见虫文斌顷刻间,三下五除二便已将一屋子值钱的东西洗劫一空,揽入了一个大大的包袱里,冷冷地讥笑道:“你对我家的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比我还熟悉呢!看来你和我的妻子是真爱喽!”一把将陈贵儿推向他的怀中,疲惫地挥挥手,示意他们尽快离开。急转过头去,不愿再看他们一眼,却又一次情不自禁地泪水瓢泼而下。
陈贵儿见此情状,此时早已悔青了肠子,望着邹铁牛又一次为自己落下了伤心痛苦的泪水,只觉心田猝然碎成了七瓣八瓣,想要再一次扑上前去求铁牛留下自己,却突觉举步维艰,他二人之间虽近在咫尺,但彷如已然阻隔着千山万水一般难以跨越。
虫文斌狂喜地扛起一大袋金银财宝,见陈贵儿这般凄楚模样,怜怜恋恋泪目情愫,眼中忽有恨光,又看看屋中凶神恶煞的邹铁牛,一时强压住满腔的愤怒,隐忍不发作,将陈贵儿连哄带骗地强拉出了门。
邹铁牛背着身听着屋外陈贵儿哭泣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望着屋内空荡荡,冰冷冷的家,忆起从前二人的欢声笑语,只觉得胸口骤然堵了面墙,阻地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流着泪走向后院的酒窖,将那百年的‘女儿红’扛起,一坛又一坛地倾倒进了自己的腹腔,直到喝光了十八坛陈年佳酿,醉态憨憨,赤脖子胀脸,仿才心里好受些。跌跌撞撞地扶墙回到屋中,蒙蒙醉醉却见陈贵儿正一身丽装地坐在床上对他讪笑。邹铁牛立时泪流满面,再也不想欺骗自己,扑上前死命紧紧抱住她不放,大哭道:“贵儿!我一时气急让你走!你便真走了!你可知!?你走了!却叫我怎么活呀!?”猛一头倒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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