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文斌与陈贵儿骑着邹铁牛屋外的那匹健马,一路狂奔,不知过了多久,见路的尽头人流如潮,显然是到了一个集镇上。
虫文斌怯怯地回望邹铁牛并未追来,方才敢长叹口气,却见身后的陈贵儿仍然哭哭凄凄,悲情难抑,仿有八九分悔意跟从自己模样,刚才在邹家强压在内心的怨火,一下子便迸发了出来,对陈贵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狠斥骂:“青天白日的!你哭什么哭!号丧么!?想回去么?!可惜他不要你了!嫌弃你是个不干不净的货!如今你就是像条狗一样趴在他面前哀求他,他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喽!你既然跟我跑出来了!最好识相点儿!有些眼力价!脏活累活你不干谁干!?那是你的本分!懂么?不听话!不将我服侍好了!那就别怪我无情无义!翻脸无情!不讲良心!将你卖到了园子,当给了黑市!我不是吓你!若然到了那些鬼地方,便是掉落到了地狱,绝不是活活脱层皮那么简单!从此让你生不如死了!哈哈哈!”虫文斌牙缝里透着阴冷和冰霜。
“你!你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竟敢骗我!?你个畜生!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陈贵儿脑门儿上骤然一声横空霹雳,瞬间终于看清了面前这个衣冠禽兽花言巧语的伎俩!哭看着像是厉鬼猝然摘掉了画皮一般,吓得抽身急忙往来路奔逃。
“你往哪里逃!?你这是找死!”虫文斌索性不再装了,狂奔几步,猛一脚飞起,将陈贵儿从身后踢倒在地,像训斥牛马一般,看着地上万分惶恐,哭哭凄凄无助的陈贵儿,眼中不停地泛着浑浊和无所顾忌,声色俱厉斥责警告道:“你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便像我家里的狗儿猫儿一般!没有区别!你不听话!便只有没完没了的折磨和煎熬等着你!打死了,又有什么关系!别人见了只能说你不贤惠!不守妇道!我如今可是有钱人了,你若不识抬举,不知体事,我随便找个女人来填房,还不是分分钟的事?那时候,你便只有做奴做婢的份儿!明白么?!”
陈贵儿泪雨潸潸,心中全是无尽的懊悔和不甘:原来这畜生早将如意算盘打了个精细!自己从前真是耳朵生了茧,双眼蒙了纱,脑袋被门夹了!一刹间,似乎看清了一切,于是渐渐住泪,故作默默地点头应和,乖乖听话的样子,伺机逃走。
虫文斌一见陈贵儿不再哭闹,温顺了许多,便不再变本加厉,和她牵着马,继续向前走去,备着找一家客栈先歇歇脚,再作打算。一路上时不时瞥向陈贵儿那绝世的容颜,俏丽的身姿,马匹上价值连城的金银财宝,渐渐心情又出奇地好起来,于是又换了副尊荣,和缓对陈贵儿笑道:“我又怎忍心伤害你这样一个大美人儿呢?只是刚才在你家平白受了那姓邹的恶气,一时语言行为颠倒了些,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呀,想想我平日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忍心故意做伤害你的事呀,对吧?”
陈贵儿面上故作并不在意表情,说笑道:“我能和你不顾一切地跑奔出来,心里便已打算往后余生跟定你了!我们夫妻俩吵两句嘴,床头吵床尾和,这不是很正常么,你又何必在意,耿耿于怀呢,嘻嘻嘻。”心却恨道:雷电呀,你在哪里?!怎么不当场将这恶贼劈叉了!老娘是傻子么?就这么好被人糊弄来糊弄去!?
二人走着走着便来到了街市中央,见前方有一大堆人围着墙上一个告示指指点点嚷嚷看,好不热闹,于是情不自禁也凑了上去。陈贵儿本打算趁人多眼杂逃了,却骤见那张告示上通缉的三人中,竟有一人是自己的丈夫邹铁牛!她内心骤然大骇一声,顿时狂跳如飞!惊奇这张画像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竟画得如此惟妙惟肖,如同真人眼前一般。猛然间只觉魂飞魄荡,心想此事十万火急,无论如何必须立刻回到家中告知铁牛这个讯息,否则一个疏忽,怕便再也来不及了!心中焦如火燎,死死地盯着虫文斌手中的马儿,欲瞅准时机强行夺了过来。却见虫文斌满面喜气洋洋,津津乐道地捋着胡须,一手指着状纸,眉飞色舞,一手紧握马缰,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得意道:“贵儿!邹铁牛没看出来呀!胆儿竟这么肥硕!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刺杀始皇陛下,真他妈活腻歪了!我虫文斌原想着看在你面上好心放他一马,没想到阎王殿的小鬼儿却赶来要人索命,如此我也无能为力了!哈哈哈!”
陈贵儿心惊肉跳不休,眼中火发,瞬间便知道了眼前这个杂碎要干什么勾当,灵机一动,慌乱中急忙将虫文斌扯出了人群,神神秘秘故作好心劝道:“你我这样大张旗鼓地去告他,未免有些太过显眼,得了赏金也难免不被他人惦记!不如先寻个客栈,你我从长计议一番,我对邹铁牛的生活习性最是了解,小小一个伎俩便能让他束手就擒!省去我们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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