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团子，为什么和老天师那么亲近？
脑海里回想起了李团子和自己说的一切，李清淮顿时有些晕眩。
他握紧手里，特赦能带进皇城的长剑，朝着自己的好妹妹李清婉皱眉问道：“清婉，你真的和天师府有过交集？”
“李团子，真的偷了天师府的钱了？”李清淮手里的剑越捏越紧，声音也随之冷硬起来。
其实，几天前在李清淮刚找到李团子，打晕她的时候。
他遇到了李清婉。
当时，李清婉正带着她的丫鬟和嬷嬷上街采买，遇到他后，甜甜的叫了他一声“哥哥”。
等转头看到他手上的人后，脸色变了一下，又问：“三哥，姐姐怎么在这？”
“她到处乱跑，又偷家里的钱财，我去教育她一下。”
李清淮说到这里的时候，李团子身上，突然有什么东西，晃晃悠悠的从她的领子处滑落，发出一声脆响。
李清淮和李清婉一起看去，只见是一个布兜，而布兜里，则有几块银锭子。
李清淮刚开始还以为是李团子从家里带出来的赃款，叮嘱李清婉身边的嬷嬷带回家去。
他被这赃款搞得心情更差，拎着李团子刚要走，就听到李清婉发出了一声小小惊呼。
李清淮向李清婉看去，就见李清婉露出手上银锭的下方。
那里有一方小小的印记，正是天师府的银钱，才有的印记。
李清淮皱眉，想不到李团子和天师府会有什么牵扯。
李清婉则说：“三哥……我因为要去收徒大会，和天师府的人有些交情，他们说天师府最近丢了些银钱……”
说到这里，她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又连忙摇头闭嘴：“啊，不是的，姐姐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她应该是不知什么机缘，得到了这笔钱吧。”
李清婉虽然好心的，极力帮李团子掩饰。
但李清淮已经听了进去：“她能和天师府有什么交集？从小就坏事干多了，再多一条偷鸡摸狗也不是不可能。”
当时，李清淮就满怀愤怒的将李团子带走了。
到了军营，李团子醒来之后，给出的那套说辞，他是万万不信的。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
但看眼前，李团子和老天师的互动。
世界上……可能就有那么巧的事。
“三哥哥，你怎么突然那么问，是婉婉说错过什么吗？”李清淮身边，李清婉听到他那么问后，心里察觉到什么，咯噔一声。
但面上却张着清澈的眸子，仿佛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李清淮回过神来，震惊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突然怀疑起了自家小妹。
小妹是善良的，她当时也并没说什么，只是自己理解错，没相信李团子罢了。
更何况，就算是李团子和老天师熟。
难道钱就一定是老天师给的吗？
李清淮攥紧剑柄，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准备对老天师说些什么。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老天师已经牵着李团子走了上来。
几目相对，李清淮在和老天师对上视线后，不知怎么回事，脑内突然一片空白。
他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空间，空间里满是白茫茫一片，而周围，却有兵戈声响起，下一秒，似乎就进入了一片战场之中。
而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老天师不屑的一哼。
和他那双，厌恶又冷硬的眸子。
而李清婉，也终于发现，老天师关心的那乞丐居然是李团子。
她震惊的瞪大眼，随即，脸上露出恶毒和嫌恶的神色。
李团子居然没事……
李清婉向来是知道李清淮的脾气和性子的。
可能是因为军营的经历，他虽然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向来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李清婉小时候，曾因看到李清淮惩罚下人，让其改正错误的手段，发烧了三天三夜。
从此在李清淮面前便谨小慎微，不敢犯错。
而后来，李团子入府后。
李清婉也看到过李清淮惩戒她的样子。
——将小小的李团子吊起来，面无表情的问她“错了吗？”“改不改？”“错在哪？”“怎么改？”
每一个发问，只要李团子说得他不满意，便是狠狠一戒尺。
——李清淮向来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
他觉得，所有的错误都能改，如果不能改，那就是被打的不够多。
将军府里，几乎每个人都知道他这个信条，也在他面前，都不敢怎么犯错。
毕竟，不知道哪惹到他，他就突然翻脸了。
而李团子这次，有家里穿出来的，她打伤下人，携款出逃，还有她后面模棱两可说的，李团子偷钱的事。
李清婉以为，李团子这次能被李清淮打死。
可没想到，李团子非但没死，还堂而皇之出现在了她面前。
甚至于……
想和她争天师府的名额！
李团子她凭什么？！
“二哥哥。”脑中波涛汹涌，李清婉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要借力打力。
“那个，好像……是不是姐姐呀？”李清婉伸出手，拉了拉李清淮的袖子，终于将李清淮从怔愣中拉回了现实。
李清淮回到现实后，却没像李清婉所想，立刻接她的话，帮她去影响李团子。
而是愣了一下，随后嘴里喷出一口血来。
“哥……二哥哥？！”李清婉被李清淮突然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声音都尖锐了不少。
但，李清淮没有理她。
只是死死、冷冷、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台上，已经站上去的两个人。
老天师和李团子。
刚才，和老天师对视那一眼后，李清淮就好像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在战场上来回拼杀。
马蹄碾压过他的身体。
敌人砍伤他的面颊。
他死了一次又一次。
在李清婉动脑子这一段时间里，李清淮已经不记得自己在幻觉李，死了多少次了。
等他被李清婉的动作打断动作出来，才终于将闷在胸口的那口血给吐了出来。
——这是老天师在对付他。
可是他做错什么了？
此时，已经将小团子领到高台的老天师，眼神似乎只是在垂着看台下，没有分给李清淮一点。
刚在给那小蛇巩固魂魄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那蛇魂的原因，老天师居然看到了一些小蛇的记忆。
他看到了，李团子原来是丞相府的大小姐。
看到了丞相府内，哪怕是下人，都对李团子的奚落。
又看到了，李清婉对李团子的陷害，还有其他人对李清婉的偏袒。
更看到了——
他的小徒弟！因为他给的一点点银子，差点被打死。
他原以为，小不点只是因为家里没钱，将她扔了，又或者是父母双亡，被迫乞讨。
却没想到，原来是被伤害至极，自己跑出来的。
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刚才自己还对李家兄妹和颜悦色，老天师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是，上台时，他便对李清淮使了个幻象。
老天师收回视线，将李家俩人晾在一旁，抱起了身边的小团子。
“老夫前些时日为扫碧怀村匪患，身受重伤，被怀中小友所救，小友仁善；后，小友展现出凭空画符的天赋，小友天纵奇才；今，小友从天而降，却被风所救，小友身怀天运。”
老天师抱着李团子，阐述她身上发生的事：“无论是人品、心性、天赋，乃至气运，团团小友身上都有，她就是老夫想收的徒弟。”
老天师将李团子举高，让她沐浴在阳光下，站在最高的地方。
“如有想要和老夫弟子挑战的，老夫也在这里恭候。”
老天师微微一笑，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一旁的李清婉，“但，所有的关，都需再换题后再比一次，如果有人愿意，可以前来挑战。”
周围议论纷纷。
“李二小姐！李二小姐！李二小姐！”支持李清婉的人，已经喊起了她的名号。
想让她和李团子争一争。
然后李清婉却面色难看起来。
她知道，她和李团子是争不了的。
因为……
她之前之所以能过，是因为她被人透题了。
她之前告诉李清淮，她和天师府的人有交集，其实也没错。
因为在知道天师府要选徒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的人，给了她一个锦囊，然后告诉了她收徒大会上会出现的题目，以及解法。
等她醒了之后，就发现枕边真的多了一个锦囊。
因此，李清婉就觉得，梦是真的，而梦里的人，则应该是天师府的人。
她觉得，她是被天师府内定的弟子，只要按照梦里的去做就行了。
却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来一个李团子。
为什么？！
她不是内定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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