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吊灯坠落的前三秒，沈清歌闻到了铁锈味。 十七颗施华洛世奇水晶擦过她扬起的裙摆，在猩红地毯上炸开冰蓝色星芒。宾客们的尖叫像被按下消音键，她清晰看见林若璃珍珠项链的搭扣弹开，第五颗珍珠内部刻着"1997.3.21"——正是她前世被宣告死亡的日期。
"小心！"
周砚深拽着她撞向鎏金罗马柱的瞬间，怀表链突然发出高频震颤。沈清歌后腰撞上柱面浮雕的荆棘纹，翡翠表盖弹开的刹那，她看见两道血色裂隙正在宴会厅上空蜿蜒生长。
"你也看见了？"周砚深左手还扣在她腕间，右手掌心躺着一枚同款怀表，表盘却比她快了整整三小时，"裂缝里飘着玫瑰灰烬，对吧？"
沈清歌猛地抽回手。她早该想到的，当这个前世亲手为她合棺的男人出现在重生现场，时空裂缝的腥红纹路就注定要吞噬所有谎言。二楼传来瓷器碎裂声，顾淮之的白手套正按在青玉领针上，黑色黏液已经浸透丝绸衬领。
"游戏提示。"周砚深突然贴近她耳后，枪茧擦过她颈动脉，"当裂缝扩张到第七道时，时间溯流会随机吞噬一个重生者。"
林若璃的惊呼恰在此时响起。沈清歌转头看见假千金跌坐在香槟塔废墟里，珍珠项链散落一地。但那些本该莹白的珠子，此刻正在地砖缝隙里渗出暗红血丝——就像前世勒死她的凶器在呼吸。
"姐姐扶我一把？"林若璃伸出左手，腕间蔷薇胎记与沈清歌锁骨处的印记形成诡异对称。当指尖相触的瞬间，沈清歌突然看见血色裂隙中浮现出无数画面：穿着病号服的自己在停尸房签字，林若璃用珍珠项链绞杀夜莺，顾淮之将青玉碎片嵌进某个女人的头骨。
"你碰到她了？"顾淮之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传来。他每下一级台阶，吊灯残骸就泛起一圈黑雾，"知道为什么重生者需要媒介吗？"他扯开领结，青玉领针突然暴涨成利刃，"因为触碰会让记忆溯流污染。"
沈清歌急速后退，后背却撞进周砚深怀里。男人单手钳制住她挣扎的双手，另一只手掀开她蕾丝手套："翡翠表盘出现第几条裂痕了？"
她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原本光滑的翡翠表面，此刻爬满蛛网状的赤金纹路，就像她前世咽气时视网膜最后的成像。周砚深低笑一声，露出自己同样龟裂的怀表："裂缝数量就是我们剩余的重生次数，亲爱的共犯。"
二楼突然传来管风琴轰鸣。血色裂隙在这一刻扩张成漩涡，沈清歌看见十八岁的自己正从裂缝深处走来。那个"她"脖颈缠绕着珍珠项链，手持的翡翠怀表已经碎成粉末，嘴角却带着和自己此刻如出一辙的冷笑。
"当心镜像悖论。"周砚深突然朝漩涡连开三枪，子弹却穿透虚影打在古董座钟上。十二只金雀鸟报时器同时炸开，羽毛纷飞中浮现出三组血色数字：1997.03.21、2000.12.24、2023.09.15。
林若璃突然尖叫着抓起染血珍珠。那些珠子正在她掌心融化，凝成一把黄铜钥匙的形状。顾淮之的领针发出尖锐嗡鸣，黑色黏液凝聚成钥匙孔轮廓——正是沈清歌怀表背面的螺旋纹路。
"看来需要四重密钥。"周砚深突然将枪口转向自己的太阳穴，"猜猜看，如果我现在重启时间线..."他指尖抚过沈清歌表盘上的裂痕，"这些裂缝会先吞噬谁的记忆？"
吊灯残骸在此刻腾空而起，水晶碎片在血色漩涡中重组成一顶荆棘王冠。沈清歌听见两个时空的自己同时开口："找到戴鸢尾花胸针的女人。"声音重叠的刹那，她看清漩涡深处跪着个穿墨绿旗袍的身影，母亲遗留的翡翠怀表正在那人胸口滴答作响。
当王冠即将落在林若璃头顶时，周砚深突然扣动扳机。子弹击碎水晶的瞬间，沈清歌看见血色裂隙中的自己伸出手——那只手上缠绕的珍珠项链，正死死勒着林若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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