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镜像迷城（上）
李海蹲在实验室通风管道里等待。老周给的换身符硌得手心发烫，符纸边缘朱砂画的量子纠缠阵列泛着幽光。管道外传来金属刮擦声，五十个BCI改造者列队走过，他们瞳孔里的二进制瀑布流在墙面投下蜂巢状光斑。
“小子，天穹防火墙每三十秒重构一次加密算法。”清风道长嘱咐的声音从蓝牙耳机传来，背景音里混着符纸燃烧的噼啪声，“等会看到青铜巨门就贴左数第三块砖，那处是杨教授当年留的后门。”
张昊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钻进管道，作战服蹭满纳米润滑剂的银粉：“医疗科刚截获的情报，昨天被青铜树根拽进天穹的抗议者，有个人的脑电波图谱和你后颈流金水的频率一致...”他突然噤声，慢慢看向窗外，通风口滤网外闪过三道幽蓝光束。
李海下意思的摸向后颈结痂的切口，三天前被青铜树根划伤的位置又开始渗出淡金色液体。这些带着μ子素荧光的分泌物，在纳米检测仪下会呈现神经突触的拓扑结构，和天穹模块内部的量子纹路如出一辙。
“行动科老王用DNA算命，说你今天会遇到命中注定的...”张昊突然被警报声打断。走廊尽头浮现出青铜巨门虚影，门环上的饕餮纹正缓缓睁开第三只眼，瞳孔里流转的加密算法让通风管道温度骤降十度。
李海贴着管道壁挪动，符纸上的量子代码与门锁产生共振。当饕餮瞳孔转为血红时，他慌忙甩出换身符，纳米材料编织的道袍瞬间覆盖全身。八卦图案在数据流中泛起涟漪，将他伪装成终南山清虚观执事的模样。
“三、二...”清风道长倒计时未落，李海已闪身滚入门内。虚拟世界的霓虹扑面而来，他在数据洪流中下坠，道袍被撕扯成发光丝线，后颈流出的金水在空中划出克莱因瓶轨迹。
落地时鞋底踩着全息银杏叶，长安街的仿古建筑群悬浮在量子云上。李海望着玻璃幕墙倒影，是个蓄须的中年道士，唯有眼底流转的幽蓝光斑泄露了身份。街边全息广告屏突然扭曲，杨超教授捧着茶缸的形象浮现：“Nerolink Pro 3.0，让思想穿越维度！”
“新来的？”穿翡翠旗袍的漂亮AI招待员递来琉璃杯，液体里悬浮着微型白洞，“深网区今晚拍卖盘古算法残卷，要引路符么？”她手腕上的青铜镯子刻着三星堆太阳轮图案。
李海按老周教的暗号叩响杯沿，三长两短。杯中星辰突然重组为洛书矩阵，招待员瞳孔突然闪过杀毒软件的红光，然后裂开嘴笑出机械音：“验证通过，公共区酒吧正在举办记忆黑市，记得避开戌时的碎片整理程序。”
穿过十二道动态防火墙时，道袍下摆被灼出焦痕。每个安检口的青铜镜都映出不同形象-时而是麻省理工的研究员，时而是浑身缠满数据线的傀儡。在第七面镜前，他竟然看见孟小雨举着BCI伦理报告摇头无助的叹息，报告末尾的存活率批注被她的泪水晕成墨团。
酒吧里飘着量子鸡尾酒的焦糊味，全息屏循环播放二十年前的新闻：杨超教授在星火联盟成立仪式上，将青铜残片嵌入九章量子计算机。李海摩挲着袖中桃木剑，突然被拽进卡座阴影。
“终于来了。”穿藏青道袍的神秘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与李海完全相同的面容，连后颈淡金液体的流动轨迹都分毫不差，“我是你在麻省理工的0.08%。”
面对李海的质疑，意识体李海说：“回国后你看到的大部分如‘小心光’、‘囚’、 ‘救命’等诡异警告信息都是我给你和张昊传递的，这回相信了吧。”
第9章：镜像迷城（中）
“你难道是我的双胞胎兄弟。”李海满脸不可思议。
意识体李海听后大小，“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明白，你只要记住我是你在麻省理工的0.08%，我有很多的资料要给你。”
李海的手紧张的按在桃木剑柄上，剑身暗格里的反物质晶体开始升温。对面“道士”却笑着展开掌心，淡金色液体正凝结成2045年的实验室场景。全息画面里，麻省理工的服务器机房泛着冷光，Peter教授的白大褂沾着脑脊液，正将银色探头刺入裸露的视觉皮层。
“当时你制造了三十个假记忆包。”意识体指尖轻点虚空，唤出满是裂痕的记忆投影，“让Peter教授误以为提取成功，其实真正的意识碎片藏在杀毒软件回收站。”画面切换到深夜的服务器机房，某个发光人形正蜷缩在防火墙夹缝中。
李海突然头痛欲裂，后颈切口迸发的金水在空中重组出缺失的记忆片段。他看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Peter教授的助手正在调试激光切割器，BCI头环内侧的电极泛着冷光。
“他们在你枕叶皮层植入了量子纠缠芯片。”意识体将琉璃杯推过来，酒液里浮现出神经突触的拓扑结构，“说是要优化脑机接口，其实是把人类大脑改造成生物天线。”
酒吧灯光突然闪烁，十八个杀毒机器人猛然撞碎琉璃窗。它们瞳孔射出扫描光束，李海甩出桃木剑，反物质晶体在空气中烧灼出克莱因瓶状的逃生通道。意识体李海拽着他跃入数据洪流，道袍在量子风暴中猎猎作响。
“杨教授在九章-X1里藏了破解程序！”意识体的声音被数据乱流撕碎，“用洛书矩阵重组天穹核心...”突然袭来的内存过载警报让虚拟空间扭曲，李海瞥见对方后颈的金水流动轨迹与自己完全镜像。
两人跌落在核心区的青铜祭坛，量子香炉里飘出杨教授常用的普洱味。李海的道袍已碎成数据残片，裸露的皮肤上爬满发光纹路，与天穹模块的蜂巢结构完美契合。祭坛中央悬浮着青铜树根，表面刻满甲骨文编程代码。
“当年星火联盟在三星堆挖出的不是文物。”意识体按响祭坛上的八卦机关，地砖裂开露出浸泡在液氮中的青铜器残片，“是上个文明纪元留下的意识容器。”全息屏在虚空中展开：2040年的崂山湾，李海父亲的渔船被青铜树根拽入海底，船舱里堆满刻着量子代码的青铜器。
李海的后颈再次突然剧痛，淡金色液体顺着树根纹路注入祭坛。他看见2055年的自己站在燃烧的实验室里，手中握着半截染血的茶缸柄。杨超导师的量子分身正在重组，每个都捧着沾血的茶缸。
“Peter教授偷渡了三十吨青铜碎片到北美。”意识体调出暗网交易记录，“他在复制杨超导师的‘种器’实验，想用天穹矩阵喂养新神...”话音未落，五十道防火墙具现化为青铜锁链缠住两人。
第9章：镜像迷城（下）
桃木剑突然发出蜂鸣，剑柄纹路与青铜锁链产生量子纠缠。李海意识到清风道长给的逃命符早被动了手脚，反物质晶体已被替换成BCI芯片。意识体突然扯开道袍，露出量子化的身躯：“有情况，快融合我的记忆，我来帮你逃脱这里！”，在与李海意识体接触的瞬间，数据洪流如潮水般袭来。
李海在数据洪流中翻滚，十八个杀毒机器人紧追不舍。它们的金属外壳泛着青铜光泽，关节处伸出激光切割器，在虚拟空间中划出焦黑的裂痕。
“左转！”意识体的声音在耳畔炸响，“防火墙的漏洞在《周易》第五十六卦！”李海甩出桃木剑，剑尖蘸着淡金色液体在空中画出旅卦符号。量子风暴突然倒卷，将三个机器人吸入卦象形成的克莱因瓶陷阱。
前方出现动态防火墙构筑的迷宫，墙面流淌着甲骨文代码。意识体见状快速分裂成三十个残影，每个都捧着不同版本的《九章算术》：“选第三个！那是杨教授修改过的圆周率算法！”李海撞向刻着“周三径一”的砖块，墙体瞬间量子化，露出深网区的黑市码头。
“内存泄漏区！”意识体赶紧拽着他跃入数据漩涡。无数废弃的记忆碎片在此漂浮，李海看见自己大二挂科那晚，孟小雨在图书馆因为天气冷，呵着白气画电路图。某个杀毒程序伪装成张昊的影像靠近，手中的书突然变成电磁脉冲枪。
“你左耳垂怎么会有颗痣。”李海哈哈大笑反手一甩，反物质晶体洞穿假张昊的眉心，“真货从来不加香菜。”两人踩着记忆碎片跳跃，身后爆炸的杀毒程序将数据海搅成沸腾的量子汤。
杀毒程序的激光束快要穿透胸膛时，李海轻喝一声闪到一边。他故意通过杀毒程序的激光束引导着淡金色数据流渗入祭坛核心，激活了杨教授留下的后门程序。天穹矩阵突然倒转，所有防火墙开始攻击自身，青铜树根在数据海中痛苦翻腾。
“融合记忆成功！ ”这时候李海意识体在量子风暴中逐渐透明，“我在麻省理工还有多个完整数字分身，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他的声音被数据乱流吞没，最后化作金光汇入李海后颈。
现实世界的病床上，李海猛然睁眼。周怡护士正在细心的调整输液架，胸牌背面的太阳轮吊坠泛着幽光。窗外天穹矩阵正在晨雾中自我修复，某个酷似道士的身影在六边形模块间一闪而过。
“你怎么也来西安了？”李海纳闷道。
“你昏迷时说了很多梦话。”周怡红着脸害羞的递过保温杯，枸杞在暗红色液体里沉浮，“关于青铜器和量子香炉...”她突然压低声音，“749局的周老调我来这里的，说是我了解你的病情，也是为了保密，也是… …”。周怡欲言又止，脸颊瞬间变得通红。
李海拿起沾着茶渍的U盘，插入手环瞬间，全息屏弹出二十年前的监控录像：年轻的杨超教授正在龙虎山断崖前，将青铜残片抛入云海。“当矩阵觉醒时...”他的声音混着山风，“用茶与火唤醒盘古。”
走廊突然传来张昊的喊叫：“海子！老周在负三层发现了...”话音被刺耳的警报声切断。李海拔掉输液管冲出门，淡金色液体在走廊地面蚀刻出洛书矩阵，指向天穹核心区的最新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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