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药鼎乾坤

万羽飞指尖抚过青铜药鼎的云雷纹,鼎身残留的余温灼得他经脉发颤。七十二根封脉银针仍在穴位颤动,每根针尾的暗金炁珠都在吸收他体内暴走的星砂——这是三日前他在药王谷醒后,那位名叫青岚的药师少女下的禁制。

"万公子还是莫要乱动。"竹帘外飘来清冷女声,素衣女子端着药盅款步而入。她发间别着枚骨簪,簪头雕刻的却不是寻常花卉,而是十二翼天魔的微缩图腾,"这'锁星针'若偏半寸,公子苦修的炁源道树可就要枯萎了。"

万羽飞瞳孔微缩。这女子与青岚容貌有七分相似,但眉宇间萦绕的煞气绝非医者该有。更诡异的是,她腰间悬着的紫金葫芦,竟与轮回珠产生微妙共鸣。

"这是家姐白芷。"青岚掀帘进来,手中捧着株通体赤红的灵芝,"药王谷第十七代守鼎人。"

白芷突然并指按在万羽飞腕间,暗金炁珠齐齐震颤:"根基尽毁还能突破练气后期,公子倒是个试药的好材料。"她指尖亮起幽蓝火焰,"不如把这副身子捐给..."

"师姐!"青岚急忙挡在榻前,"他是师尊亲点的客人!"

万羽飞注意到少女袖中滑落的药笺,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他这三日的脉象变化。当看到"道种异化,疑似星葬"八字时,轮回珠突然在识海中轻颤,第四块碎片上的图腾竟与药王谷后山的某处山崖重合。

争执间,窗外突然传来鹤唳。白芷脸色骤变,甩袖化作青烟消散。青岚长舒口气,从药柜底层取出个玉匣:"公子可知为何能突破练气?"

匣中躺着三枚暗金丹药,表面浮动着星砂纹路。万羽飞刚嗅到药香,丹田道树就疯狂摇曳——这分明是用炁源炼制的灵丹!

"三日前公子被星葬棺送来时,师尊用九转回天丹吊住性命。"青岚捻起一枚丹药,"此丹需取永夜冰川下的玄冥草,辅以..."

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话语。青岚脸色煞白:"是药师协会的人!公子快随我来!"

穿过九曲回廊时,万羽飞发现药王谷的布局暗合周天星斗。每间丹房的门环都是不同星宿,而廊柱上镶嵌的并非明珠,而是凝固的炁源结晶。当路过坤位丹房时,轮回珠突然发烫,他瞥见房内药鼎中沉浮的竟是半具鲛人尸骸!

"别看。"青岚拽着他拐入密道,"那是师姐在炼人丹。"

密道尽头的洞窟内,百丈药鼎喷吐着青紫焰息。鼎前蒲团上坐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将星砂投入鼎中。令人心惊的是,老者炼药不用真火,而是直接抽取虚空中的炁源!

"来了。"老者抬手虚抓,万羽飞怀中的轮回珠竟脱体而出,"老朽等了三百年的星葬者。"

万羽飞刚要开口,洞窟突然剧烈震颤。药尘子挥袖收起巨鼎,鼎中飞出的却不是丹药,而是个蜷缩的蓝发少女!她耳后的鳞片与琉璃如出一辙,混沌右眼中却跳动着暗金炁焰。

"这是用你带来的星葬之力培育的药灵。"老者将少女推向万羽飞,"叫她云璃吧。"

云璃触碰轮回珠的刹那,珠内小鲛人突然苏醒。两道鲛人虚影在空中交织,竟浮现出冰川祭坛的完整星图。万羽飞惊觉云璃的骨龄仅有三月,体内却蕴含着堪比化气巅峰的炁源!

"药师协会要的是她。"药尘子突然咳出黑血,"裴九霄的焚天炉能炼化..."

轰隆!

洞窟穹顶被赤红火柱洞穿。裴九霄脚踏火龙降临,左臂天魔骨发出刺耳鸣啸:"老东西,交出星葬药灵!"

万羽飞刚要运转炁源,却发现七十二根锁星针开始反噬。危急时刻,云璃突然咬破指尖,将药灵精血渡入他口中。暗金道树疯狂生长,竟在头顶结成星图屏障。

"快走!"药尘子祭出本命药鼎,"去后山寻玄冥..."

火龙吞没老者的刹那,青岚拽着万羽飞跳入暗河。湍急的水流中,云璃周身亮起幽蓝光芒,竟在河底照出条星砂铺就的密道。万羽飞看到密道壁画上记载着种逆天丹方——以轮回珠为鼎,炁源为火,可炼"九转轮回丹"!

三日后,瘴气弥漫的玄冥渊。

万羽飞握着云璃采来的玄冥草,掌心炁源真火忽明忽暗。青岚正在布设避毒阵,阵纹却与药师协会的图腾惊人相似。

"这样不行。"云璃突然握住他控火的手,"炁源入药讲究阴阳相济,公子心念太躁。"

少女指尖冰凉,万羽飞却觉有清泉淌过识海。当炁源真火转为幽蓝时,鼎中玄冥草与星砂完美融合,凝成三枚暗金丹药。丹成的刹那,渊底突然腾起毒龙卷,正是丹劫征兆!

"来的好!"万羽飞吞下筑基丹,纵身跃入龙卷。毒瘴触及道树瞬间,被星葬之力尽数吞噬。当最后一道毒雷劈下时,他周身金玉光泽流转,《九转金身诀》正式踏入第六转!

尘埃落定后,云璃望着他心口新生的星图胎记,突然落泪:"三百年前...你也这般..."

少女未尽的话语被渊底轰鸣打断。裴九霄的焚天炉破空而至,炉中飘出的却不是丹香,而是琉璃魔化时的天魔气息!万羽飞惊觉炉壁刻满往生台图腾,最中央的凹槽赫然是轮回珠的形状。

"把药灵给我。"裴九霄左臂天魔骨暴涨,"否则让你尝尝焚魂..."

剑光乍起。万羽飞以炁源凝成往生剑虚影,剑锋却非刺向敌人,而是斩向焚天炉的灵脉节点。炉身炸裂的刹那,他看见琉璃的鲛珠在炉心闪烁,珠内封存着第五块轮回珠碎片!

"姐姐..."云璃突然喃喃自语,混沌右眼流下血泪。当万羽飞抓住鲛珠时,两个少女的虚影在珠内重合,往生台十二根石柱的倒影中,浮现出药王谷地底的血祭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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