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八百口古井喷出血雾,在空中织成猩红的网。虬龙独目淌着脓血,龙爪踏碎太庙琉璃顶,每一片碎瓦都映出银河婴儿的哭颜。江照雪抱着孩子急退,足尖点在血网上如坠泥沼——那根本不是血,而是混着怨气的龙涎。
"萧小明!找西市的糖画翁!"她挥剑斩断缠上脚踝的血丝,断口处溅出的却是锈蚀的铜渣。小学版萧小明攥着半融的糖凤凰,在血雨中左突右闪。路过城隍庙时,他瞥见那尊炸裂的泥像竟在自我修复,功德幡的残片正拼凑成镇灵珠的图腾。
糖画摊的老翁端坐在血泊中,佝偻的身躯映着天穹异象。他的铜勺搅动着沸腾的饴糖,金丝腾空时竟将血雨熔成琉璃。"小友可知天坠流火那夜?"他舀起一勺糖浆,拉出的竟是虬龙被斩落的右爪,"老朽等了九百年,就为等这孽畜现世......"
宣德三年天火降,有异人挥糖为网,缚龙爪于皇陵。其糖七日不化,甜香透地三百丈。
地下废墟里,总裁版萧小明正用雷劫烤焦玉蝉幼虫。琵琶女的断弦突然绷直,将他的手腕拽向壁画深处——那幅被掩盖的殉葬图里,乐师怀中的琵琶竟与当前血阵共鸣。当他触到画中琵琶的瞬间,现实中的废墟突然浮现无数丝线,每一根都系着童子的手腕。
"江姑娘!傀儡线的尽头是龙脉!"总裁版嘶吼着扯断丝线,线头迸出的却不是血,而是泛黄的史书残页。残页上的墨字在雷光中浮空重组,拼出惊世秘辛:【宣德帝非人,乃虬龙逆鳞所化】。
银河婴儿突然在江照雪怀中大哭,梅花朱砂渗入血网,所过之处铜锈尽褪。虬龙暴怒的龙吟震碎半座城池,独目却死死盯着婴儿颈后的条形码——那根本不是朱砂绘就,而是天火烙下的镇灵印。
"糖来!"老翁的铜勺突然暴涨三丈,饴糖如天河倒挂。小学版萧小明咬破手指,以童子血在糖浆中勾勒敕令,金红交织的糖丝缠住虬龙断角。银河婴儿伸出小手抓住一缕糖丝,龙鳞竟在甜香中片片剥落。
每逢乱世,西市必现糖画奇人。其所绘鸟兽能啄灾辟邪,糖丝过处百秽俱消。
江照雪的桃木剑终于刺入虬龙独目。脓血喷溅的刹那,她看见龙睛瞳孔里囚着个明黄身影——正是宣德帝的魂魄,被铁链贯穿四肢吊在龙目之中。"救......"帝王魂魄突然睁眼,"朕是被虬龙所惑......"
话音未落,琵琶女的骨指穿透江照雪耳畔,将枚玉蝉钉入龙目:"陛下还要演到何时?"玉蝉振翅的嗡鸣中,宣德帝的魂魄骤然膨胀,化为另一条小虬龙咬向银河婴儿。千钧一发之际,糖丝结成樊笼,老翁的铜勺勾住龙须:"孽障!还认得这糖瓮否?"
银河婴儿突然咯咯笑出声。他抓着糖丝的手掌亮起星芒,八百童子的傀儡线应声而断。血网在星光照耀下褪成雪色,玉京城每一块地砖都浮现出糖画纹路——那竟是九百年前糖翁布下的缚灵大阵。
天火夜,有星坠于西市,落地化糖瓮,囚龙魂于饴浆。
虬q i ú龙在糖阵中挣扎,龙身渐融为金丝糖浆。宣德帝所化的小龙尖叫着冲向银河婴儿,却被江照雪的桃木剑挑入糖瓮。老翁封瓮的瞬间,八百童子齐齐苏醒,眉心玉蝉化作糖屑飘散。
"这才是真正的镇灵珠......"琵琶女抚摸着糖瓮,腿骨上的镇魂曲渐次淡去。她的身影在晨光中消散,唯有余音绕梁:"星君,该归位了......"
江照雪猛然回头,见糖画老翁的佝偻身躯正在褪去伪相。银河婴儿伸手抓住他飘散的白须,星空自眸中流淌而出,将满地狼藉映成银河倒影。老朽的皱纹间浮出星纹,他握住婴儿的手在虚空一点:"时候未到,且让这糖瓮再镇百年......"
玉京城第一缕阳光刺破血雾时,江照雪在废墟中拾到片龙鳞。鳞片背面刻着晦涩星图,其中某个坐标正在蚕食银河婴儿掌心的条形码。远处传来萧小明的呼喊,三个分身拖着焦黑的雷劫云奔来,而怀中的婴儿已酣然入梦,仿佛方才的天地巨变不过梦魇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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