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三十八章:星瓮碎玉与劫火焚

玉京城的积雪泛着诡异青芒,银河婴儿颈后的梅花朱砂淡如烟痕。江照雪跪坐在太庙废墟间,掌心托着的龙鳞滚烫如烙铁,星图纹路正顺着血脉爬上她小臂。糖翁临行前的话在耳畔回响:"天河倾时星瓮裂,若见劫火焚玉京,速带那孩子去归墟......"

"娘!井里有东西!"小学版萧小明趴在皇陵古井边,麻绳拽上来半截青铜戟,刃口残留着干涸的龙血。戟柄缠着褪色的帛书,赫然是宣德帝的罪己诏:【朕借虬龙延寿,致玉京成瓮,然星君降罚......】

残阳忽被阴云吞噬,八百口古井同时腾起青烟。烟柱在空中纠缠成锁链,末端拴着个半透明的糖瓮——正是前日封印虬龙的器物,此刻瓮身裂纹密布,渗出金红糖浆似脓血。

星瓮裂,则瓮中孽龙化万千心魔,食尽方圆百里执念。

总裁版萧小明劈开朱雀街地砖,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青铜管道。管壁刻满星宿图,中央凹陷处嵌着枚玉蝉,蝉翼纹路竟与银河婴儿的胎记完全契合。"这不是龙脉......"他指尖抚过管壁冰霜,"是条被抽干灵髓的囚龙骸骨!"

空中糖瓮突然炸响,碎片如流星坠落。每一块糖渣落地即化作人形,眉眼与城中百姓别无二致,只是瞳中燃着青色心火。卖炊饼的王婆笑着掀开蒸笼,热气里浮出她夭折儿子的脸;酒肆掌柜拍开泥封,酒坛里泡着去年病逝的老妻。

"快闭眼!"初中版萧小明掷出美妆镜,镜面映出心魔本相——那些糖人胸腔空荡,全靠一缕执念撑着人皮。银河婴儿突然剧烈咳嗽,吐出颗莹润的玉珠,珠内囚着条迷你虬龙,正疯狂撞击珠壁。

宣德三年腊月,天狗食日,有星坠于御花园,帝令匠人剖之,得玉珠咽气而亡。珠现于太子枕畔,内孕龙影。

糖翁的白须自云端垂下,缠住即将坠地的最大瓮片。"星君何必强撑?"虚空传来娇笑,九重纱幔后转出个戴金步摇的宫装丽人,"您私自下界镇龙九百年,天庭早革了您的神籍。"她指尖金铃轻晃,糖翁的须发瞬间灰败。

江照雪的桃木剑劈向金铃,却被宫装女袖中飞出的玉笏架住。"江道友可知怀中婴孩是何物?"女人笑眼弯弯,"他可不是什么灵胎,而是宣德帝当年吞服的镇灵珠所化——"

银河婴儿突然啼哭,玉珠应声碎裂。虬龙残魂遁入地脉,整座玉京城开始塌陷,裂痕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混着星尘的糖浆。糖翁暴喝一声,佝偻身躯暴涨为星辰巨人,掌心托起即将陆沉的城池:"带他走!去归墟填星眼!"

东海之极有星眼,乃上古众神填劫处。投镇灵珠于其中,可续三百年太平。

宫装女的金铃化作囚笼罩下,江照雪挥剑斩向笼柱的刹那,瞥见女人后颈的刺青——那是天庭雷部的烙印。三个萧小明同时结印,雷劫云、糖凤凰与美妆镜组成三角阵,将银河婴儿护在中央。

"娘......冷......"婴儿忽然张口,星芒自七窍溢出。江照雪扯下半幅衣袖裹住他,布料瞬间冻成冰甲。糖翁的星辰法相正在崩溃,每一块坠落的肢体都化作糖雨,修补着玉京城的裂痕。

"星瓮本就是他的壳!"宫装女尖啸着现出本相,竟是只九尾白狐,"当年若不是你多事,这星胎早该被炼成天帝的延寿丹!"狐尾扫过处,糖翁的左臂齐根而断,坠落的星辰砸穿皇陵地宫,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归墟海眼。

嫦娥有玉兔逃往下界,吞星胎而化九尾,雷部追剿三百年未果。

银河婴儿突然挣脱襁褓,摇摇晃晃走向海眼。他每踏一步,玉京城便浮起三寸,糖浆在足底凝成星路。江照雪疾追时被狐尾缠住腰肢,却见婴儿回眸一笑,琉璃瞳中流转着不属于孩童的悲悯。

"不可!"糖翁残存的手掌挡在海眼前,"填了星眼,你便永世......"

宫装女的利爪穿透老星君胸膛,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颗糖渍星辰。银河婴儿伸手接住星辰,轻轻按进自己眉心。霎时间寰宇寂静,海眼旋涡倒流,坍塌的玉京城在星雨中重塑如初。

江照雪踉跄着抱起昏迷的婴儿,发现他后颈的条形码已化作星纹。糖翁最后的叹息随风流散:"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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