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记忆提取
防爆舱内，重力井释放出一股恐怖的力量，将周围的空间硬生生撕开一道猩红的裂口，仿佛是通往另一个未知世界的狰狞入口。林夏只感觉天旋地转，在量子纠缠带来的强烈眩晕感中，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搅碎。但她的手却像铁钳一般，死死攥住苏离的手腕，指甲都几乎嵌入了苏离的皮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抓住一丝生的希望。记忆晶片的神经接口还牢牢插在她后颈，滚烫的触感好似烙铁，而那源源不断的数据洪流，则如带刺的藤蔓，顺着她的脊椎疯狂攀爬，每一寸蔓延都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让她的意识在痛苦与眩晕中不断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当扭曲的时空终于渐渐平复，林夏和苏离像两袋沉重的沙袋，重重地跌坐在一处废弃地铁站的月台上。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臭气息，那是潮湿与腐朽交织的味道，让人几欲作呕。浑浊的积水没过了她们的脚踝，冰冷刺骨，还夹杂着各种不明的杂物，随着两人的动作，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还有两分十七秒......”苏离虚弱地瘫靠在剥落的瓷砖墙面，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她的腕表型透析器正在全力运转，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试图过滤掉血液中的纳米机械虫，那些微小的机械虫，就像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正一步步侵蚀着她的生命。“陈默的猎犬能追踪到任何记忆波动......”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林夏强忍着头晕目眩，伸手扯下神经接驳器，接口处冒出的青烟在潮湿的空气中发出嘶嘶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刚才经历的惊心动魄。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掌心的记忆晶片，那些来自苏离脑中的画面，像电影般在她视网膜上不断重演——母亲被纳米丝操控的手腕，那纤细的手腕在纳米丝的缠绕下显得如此无助；陈默实验室里成排的克隆培养舱，透明的舱体中浸泡着一个个沉睡的生命，仿佛在等待着被唤醒；还有那座在暴雨中若隐若现的尖顶建筑，它的轮廓神秘而又阴森，仿佛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
“圣约翰精神病院，”林夏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周围的死寂，她的指尖划过全息地图上闪烁的红点，那红点就像黑暗中的一点磷火，“你每次被篡改记忆后，深层意识里都会出现这个坐标。”
苏离听到这话，原本黯淡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击中。她手腕上的透析器也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惊恐，发出刺耳的警报。她的生化皮肤开始出现一片片的数据溃斑，就像一片片黑色的霉菌在迅速生长，皮下埋藏的二十三枚记忆抑制器同时亮起了刺眼的红光，将她的皮肤映得通红，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不能去......”她的声音颤抖着，痉挛的手指下意识地抠进墙缝，仿佛这样就能抓住一丝安全感，“那是陈默的......”
就在这时，地铁隧道深处传来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那声音像是指甲划过黑板，又像是野兽的咆哮，让人毛骨悚然。夜枭原本柔顺的毛发瞬间根根竖立，发出低沉的怒吼，它的眼睛死死盯着隧道的方向，充满了警惕。林夏迅速反应过来，将柯尔特M1911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隧道。然而，下一秒，她的枪口却突然转向苏离的太阳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怀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你左耳后的条形码，是陈氏实验室第三代克隆体的标识。”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潮湿的穿堂风呼啸而过，卷起苏离的银发，露出她颈后跳动的荧蓝色血管，那血管像一条条诡异的虫子，在皮肤下蠕动。苏离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平静，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在她体内苏醒。“林小姐终于发现了？”她的声带振动频率比常人高出八度，声音尖锐而又诡异，“我是第49号容器，装载着你母亲临终前72小时的记忆模组。”
隧道里的声响越来越近，已经能清晰分辨出战术靴的节奏，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林夏的心上。但此刻，林夏却感觉时间突然凝滞，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苏离的虹膜泛起数据流的幽光，像是两潭深不见底的神秘湖泊，嘴角以一种不可能的角度咧向耳根，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陈总让我提醒您，2045年那场葬礼上的白玫瑰......”
“砰！”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瞬间震碎了潮湿的寂静，林夏扣动了扳机。苏离的头颅像熟透后被猛击的西瓜般炸开，然而，飞溅而出的却不是血肉，而是数以万计的纳米虫。这些纳米虫像黑色的潮水，从创口汹涌喷涌而出，在空中迅速汇聚，竟组成了陈默的全息投影。只见陈默站在那里，优雅地整理着袖口的月牙形袖扣，身后的背景正是圣约翰精神病院那阴森的解剖室，惨白的灯光照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让人不寒而栗。
“小夏，你该学会珍惜礼物了。”陈默的投影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嘲讽，他抬手抚过虚空中不存在的培养舱，仿佛在抚摸着自己最得意的作品，“你母亲的记忆副本还剩十七份，猜猜下一个容器会是谁？”
夜枭发出愤怒的嘶吼，利爪疯狂地撕开纳米虫群，试图驱散这令人憎恶的投影。林夏在意识模糊前的最后一刻，扣动了榴弹发射器的扳机。“轰！”高爆弹头瞬间撞碎隧道穹顶，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在火光的映照下，她看到苏离的无头躯体在火光中比划着某个手势——那是母亲教她的莫尔斯电码，意为“迷宫深处”。
三十小时后，林夏在柴油发电机那沉闷的嗡鸣声中缓缓醒来。她的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生锈的铁丝网外，圣约翰精神病院那哥特式的尖顶直插云霄，仿佛一把利刃，将如血的夕阳切割成血淋淋的碎片，洒下的余晖映红了整个天空，宛如一幅末日景象。她的太阳穴上贴着生物凝胶，散发着淡淡的凉意，后颈的神经接口还残留着苏离记忆里那刺鼻的硝烟味，仿佛在提醒着她之前所经历的一切并非梦境。
“你昏迷时的脑波很有趣。”陆川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带着一丝好奇。他正坐在角落里，专注地擦拭着那把改装过的脉冲步枪，动作熟练而又沉稳，“每秒120次的θ波震荡，简直像在重演某个无限循环的噩梦。”
林夏没有回应，她伸手抓起操作台上的营养剂，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让她的精神稍微振作了一些。全息屏上定格着苏离最后的手势解析图，AI用红线标注出精神病院地下管道的某个交汇点。“这里，”她放大三维建模图，手指指着屏幕上的红点，眼神坚定，“苏离的深层记忆显示，陈默在负四层藏了个记忆熔炉。”
陆川突然站起身，用枪管挑起林夏的下巴，动作有些粗暴。瞳孔扫描仪的红光在她脸上快速游移，仿佛在探寻着什么秘密。“你确定要相信一个克隆体的记忆？那些纳米虫足够把假信息烙进海马体最深处。”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怀疑和担忧。
防空洞外传来乌鸦的惨叫，声音凄厉而又绝望，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林夏拍开枪管，将神经接驳器重新插进后颈，动作坚决。“我有七重记忆校验算法，但......”话还没说完，全息屏突然爆出雪花点，苏离的记忆片段不受控制地强制播放——
画面中，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溅起层层水花。解剖台上，49个苏离的克隆体正在同步抽搐，他们的身体扭曲着，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陈默戴着那副标志性的月牙手套，手指冷酷地插入某个容器颅顶，记忆抽取设备上显示着“林雅芳人格覆盖进度97%”。突然，所有克隆体齐声尖叫，那尖锐的声波频率竟震碎了培养舱的玻璃，“哗啦”一声，玻璃碎片四溅。
林夏猛地扯下接驳器，鼻腔中淌出的血滴落在键盘上，瞬间烧出一个小洞。陆川的瞳孔扫描仪显示她的杏仁核活跃度飙升到致死量级，他惊讶地喊道：“见鬼，你的边缘系统......”
“是记忆防御机制。”林夏用袖口抹去血迹，从装备箱中抽出高频粒子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母亲在我的海马体埋了逻辑炸弹，任何试图篡改关键记忆的行为都会触发。”
话音刚落，防空洞的照明突然熄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夜枭发出凄厉的叫声，那叫声中混杂着军用级电磁脉冲的嗡鸣，让人胆战心惊。陆川的步枪能量指示器瞬间归零，失去了作用。然而，林夏却笑了，因为她的粒子刀是纯机械构造，不受电磁脉冲的影响。当第一个战术小组踹开铁门时，她迎着蓝白色的电击网，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跃起，手中的刀锋精准地刺入领头者的颈动脉屏蔽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负四层见。”她在血浆喷射的幕布后对陆川喊道，翻身滚进通风管道的刹那，她看到追击者的右腕纹着熟悉的条形码——编号50的苏离克隆体，而那克隆体的眼中，跳动着与陈默如出一辙的数据流，仿佛被恶魔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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