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血契真相
青铜面具与皮肉粘连的瞬间，李昊感觉颅骨被铁锤击穿。无数不属于他的记忆碎片扎进意识——漠北风沙裹着血腥味的祭坛、母妃临终前攥着带血玉佩的手、三皇子在暗室抚摸狼首弯刀的侧脸……最后定格在赵九独眼中迸发的红光，与记忆中北狄大祭司的紫瞳诡异地重叠。
"殿下！"萧寒的吼声仿佛隔着水幕传来。地宫顶部坠落的巨石在触及李昊周身三尺时，竟被无形屏障碾成齑粉。他抬手按住抽搐的太阳穴，指缝间渗出黑红相间的血，掌心血契图腾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蚕食皮肤。
赵九的弯刀劈在屏障上迸出火星："蚩尤血脉果然名不虚传！可惜这具身体......"他突然僵住，低头看向透胸而过的剑尖——萧寒的剑上缠绕着暗紫色符文，正是钦天监地宫壁画上的镇魂咒。
"你......"赵九的独眼开始渗出黑血，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肉瘤，"尊主不会......"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突然爆成漫天血雾。萧寒疾退三步，剑锋划出符咒将血雾隔绝在外。那些血珠落地竟化作拇指大的赤蝎，尾钩泛着与李昊血契相同的幽光。
"南疆蛊术。"萧寒扯下外袍裹住剑身，"殿下快走！这些是噬心蛊......"
李昊却恍若未闻。面具与脸颊融合处生出细密鳞片，他抬手轻触屏障，指尖所过之处赤蝎尽数化为灰烬。当掌心完全覆盖血契图腾时，整座地宫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狼嚎。
坍塌的穹顶破开血月光晕，三皇子李瑾踏着赤蝎浪潮走来，手中狼首弯刀滴落着钦天监正使的血："十弟，这副模样可比病秧子顺眼多了。"
"三哥想要这副躯壳？"李昊的声音带着金属嗡鸣，抬手间屏障暴涨，将萧寒震飞至祭坛边缘，"不如拿北狄王庭的秘密来换。"
李瑾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缩小版的天启之门图腾："你以为血契为何选你？"弯刀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胸膛，"因为这副残躯根本承受不了......"
鲜血喷溅在祭坛的瞬间，地宫中央的玄铁棺椁轰然炸裂。棺中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九盏青铜灯，灯芯燃着幽蓝火焰组成星图。李昊面具上的血玉突然脱离，悬浮在星图中央开始疯狂旋转。
"九曜噬魂阵！"萧寒咳着血沫撑起身，"殿下快毁掉主灯......"
迟了。李瑾的躯体在蓝火中化为灰烬，一缕紫烟钻入血玉。悬浮的玉石骤然膨胀，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瞳孔。每个瞳孔中都映着不同场景：太子在东宫焚烧密函、北狄骑兵踏破边关、皇帝寝宫地下藏着同样的青铜面具......
"原来如此。"李昊突然轻笑，鳞片已蔓延到脖颈，"所谓天启之门，不过是太宗皇帝镇压蚩尤残魂的囚笼。"他伸手抓向血玉，"三哥，你这偷梁换柱的把戏......"
血玉突然迸发强光。当光芒消退时，祭坛上只剩李瑾的狼首弯刀，刀柄处嵌着半枚带血的玉佩——与李昊母妃临终所握的玉佩严丝合缝。
萧寒蹒跚着走近，瞳孔突然收缩："殿下，您的眼睛......"
积满雨水的青铜残片上，倒映出李昊左眼化为竖瞳的模样。远处传来禁军杂沓的脚步声，混着术士摇铃的脆响。他捡起弯刀插入祭坛裂缝，地面应声裂开暗道："萧寒，你可知漠北为何百年无雨？"
暗河腥风中，隐约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震得石壁簌簌落灰。当第一滴温热液体落在萧寒手背时，他惊恐地发现那是掺着金粉的血——从李昊鳞片缝隙渗出的、泛着蚩尤图腾光泽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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