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喷出的齿轮群突然停滞,在空中显出一串数字。陈冬至耳膜突突跳动,他听见三十年前的浪涛声中,夹杂着现代声呐的脉冲信号。井水映出的年轻二叔正在用洛阳铲切割悬棺,铲头突然爆出电火花
"辰时正!"菌丝婴儿突然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尖啸。陈冬至看见自己的克隆体从培养舱伸出手臂,掌心嵌着的翡翠扳指发射激光,在青铜鼎上刻下串二进制代码。
二叔残存的钟馗纹身突然活化,化作火蛇钻入井中。水面倒影里的年轻二叔突然转头,激光器射向现实世界的青铜鼎。陈冬至惊觉那根本不是激光,而是无数蠕动的金属菌丝,每条菌丝顶端都长着微型刺刀。
"这是昭和十七年的'斩魂菌'!"二叔撕开胸前的焦皮,露出底下精密的齿轮组。他心脏位置嵌着枚锈蚀的日军军徽,徽章背面刻着台北某实验室编号:"甲级母体培养舱备用能源部件"。
井底突然传来机械运转声,九具悬棺同时开启。陈冬至看见每个棺椁内壁都镶满唱片般的青铜圆盘,菌丝在盘面刻录着陈家人的惨叫声。最靠近井口的悬棺里,那柄洛阳铲突然伸出机械触手,刺入现实世界的青砖地面。
菌丝婴儿突然跃入井中,脐带缠住年轻二叔的脖颈。克隆体们齐声背诵日语化学公式,声波震得青铜鼎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弹孔。陈冬至伸手触碰弹孔边缘,指尖突然被吸入昭和二十年的时空——他看见祖父陈留仙正被日军军官逼着给黑狗植入机械心脏。
"离火归位!"二叔用齿轮心脏泵出的黑血在地面绘制八卦。陈冬至的胎记突然凸起,皮肤下钻出菌丝凝成的洛阳铲。他本能地挥铲刺向青铜鼎,铲头触到鼎身的刹那,井水倒卷形成龙卷,将三十年前的刺刀菌丝尽数吸入。
克隆体的狂笑突然变成惨叫。陈冬至看见自己的复制人正在台北实验室解体,他们的翡翠扳指化作液态金属,顺着排水管流向基隆港。现实中的青铜鼎突然裂开,鼎腹中滚出个密封的铝罐,罐身印着:
731部队第九研究所 活体声纹储存器 昭和二十年八月
二叔的齿轮心脏突然卡死,他撕下右臂炭化的皮肤,露出底下银白色的机械骨骼。菌丝顺着金属臂生长,转瞬凝成台老式留声机。陈冬至听见井底传来沙沙的杂音,年轻二叔的尸身正用洛阳铲在悬棺底部刻录声纹密码。
"坎水西流!"菌丝婴儿破水而出,肚脐眼喷射出青铜齿轮。陈冬至用洛阳铲挡住攻击,铲柄突然展开成星图,北斗天枢位正好指向他的胎记。井水中的声呐脉冲突然增强,在水面形成全息投影——那是台北某地下室的三层结构图,无数菌丝婴儿正沿着通风管道爬向总统府。
青铜鼎彻底崩裂,碎片在空中组成量子计算机键盘。陈冬至的克隆体在培养舱中敲击虚拟按键,现实中的老宅突然地动山摇。青砖地面裂开巨大的豁口,陈冬至看见地底埋着台锈迹斑斑的柴油发电机,散热片上刻着"高雄丸七号舱专用"。
菌丝婴儿突然自爆,飞溅的黏液在空中凝成防空洞结构图。陈冬至的洛阳铲自动刺向图纸中的某个坐标,铲头传来血肉触感——那位置竟对应着二叔的机械心脏。齿轮爆裂的瞬间,井底传来九声钟鸣,年轻二叔的尸身浮出水面,手中的洛阳铲已变成未来武器原型机。
"未时三刻!"二叔的机械臂突然掐住陈冬至脖颈,将他拖向井口。克隆体们的哭嚎声骤然放大,陈冬至看见水面倒影中的自己正被二十九个菌丝婴儿分食。现实中的青铜鼎碎片突然聚合成手术台,台面束缚带自动缠住他的四肢。
井水中的年轻二叔突然开口,声音混杂着电子杂音:"台北母巢已完成99%同化,饲灯人转化程序启动。"陈冬至的胎记爆出强光,菌丝顺着血管爬满全身,在皮肤表面形成台北捷运线路的光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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