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畜生也不过如此

“三百两银子!裴信,亏你有脸说得出口!”

一个意图以腹中胎儿谋害主母的小妾,凭什么死了之后还要主母掏三百两银子给她买棺材?

疯了吗!

“你问我沈家是如何教女儿的,我倒是想要问问夫人和国公爷,你们裴家是如何教儿子的!”

“枉你还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到如今,仕途不成,经济不顺,你儿子都要三岁了,你却还跟一个没断奶的孩子一般!”

“裴信,你也不用跟我要三百两银子了,你不是有一堆东西能当的吗?叫跟着你的小子都抬出去,全当了,给你养在外头的美娇娘送去!”

裴信腮帮子上的肉抖了两下,眼里有一瞬间竟然冒出了凶光。

昔日那个意气风发的贵族公子,不知何时,变得面目可憎,令人生厌。

“哪里来的美娇娘?”裴信语气淡淡,“小月,你今日的确是太累了,言行很是张狂,我不跟你计较。”

“至于银子的事,你不给便不给了,我自己想法子。”

沈明月冷笑,早这么样,不就没事了?

“大爷果真有本事,如今都能自己想法子筹措银子了,大爷若是早说,咱们西府的日子也不用过得这般紧巴巴的。”

“我昨儿个才叫人当了一些东西,皆是府中暂时用不上的,当的是活契,过了年,就得慢慢地赎回来。”

“大爷既然能筹措到钱,就请大爷想法子,把家里的这些东西都赎回来吧。”

这种男人最可恶,有钱不给家里花,反倒给外头养的婆娘花,既如此,那还回什么家?

不如死在外头,和外头的人过去。

裴信要是真的死了,沈明月还能轻松些。

“沈明月,你的心好毒……”

裴信说不出话,只会指责沈明月。

沈明月勾起唇角:“再毒也毒不过你,我在家里为了多出一两银子,四处抠搜,你在外头为了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到底是谁的心歹毒?”

抓住她双腿的手忽然一紧,似乎有催促之意。

沈明月的身子跟着猛然一颤。

该死的裴延!

好好在被窝里待着便是,乱摸什么!

“好好好,家里就你最能耐!”裴信甩了甩袖子,一脸铁青,“可你别忘了,你是这个家里的当家奶奶,筹措银子,本来就是你的分内事!”

“我们国公府不像你们沈家这种商户,出手豪阔,你们沈家难道不知道吗?”

“可你还是要挤破脑袋嫁进来,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摆脱你商户女的身份,享受做国公府当家奶奶的荣耀?”

裴信面部狰狞,越说越畅快。

“呸!沈明月,你莫要以为自己多么清高,外头的姐儿想要钱都是光明正大地要,奴颜婢膝地跪在地上,伺候我!”

“你想要钱,却还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算是……”

话音未落,沈明月又甩了一巴掌过去。

这一回,裴信早有准备。

他抓住沈明月的手腕,硬生生将沈明月从被窝里拖出来,按在炕头上。

“沈明月,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忍着你,你莫要欺负我性子好!今日,我便要叫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他猛然扯开沈明月的中衣,便想要欺上来。

沈明月一个弱女子,根本不是裴信一个男人的对手。

她只能对着裴信又撕又打。

“裴信,你这个畜生!你放开我!”

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

被窝里……被窝里也还有一个男人。

若是……若是叫裴信得手,既伤了孩子,还叫被窝里那人看了去,她往后要怎么活?

“大爷,奶奶!”

危急时刻,瑞香忽然闯进来。

裴信正在兴头上,当即便怒斥:“滚出去!不长眼的奴才,没看到爷正在办事吗!”

瑞香低垂着头:“大爷,东府的二爷过来了,说是找大爷吃酒。”

裴延?

沈明月下意识地看向一旁拱起来的被子。

裴延方才不是在被子里吗?

“这小子怎么过来了?”裴信嘟嘟囔囔地爬起来,一面慢慢悠悠地穿好衣裳,“臭小子,才被封了昭勇将军,准是来找我炫耀的。”

他不曾看沈明月一眼,便摔门而去。

那骤然响起的摔门声,把沈明月惊回了神。

她慌忙掀开被子。

被子里空空如也,仿若方才那一切,不过是沈明月的幻觉。

“奶奶!”

瑞香哭着扑过来,抱住沈明月。

“奶奶受委屈了,咱们过了年,收拾了东西,回江陵府去吧!”

回江陵府?

远嫁女,想要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地回娘家住,谈何容易啊。

沈家不过是个商户,拿什么跟国公府抗衡呢?

要走,沈明月也要干干净净正大光明地走,叫宁国公府抓不到一点把柄。

她绝对不会连累沈家的。

裴家两兄弟吃酒吃到半夜才散。

沈明月一直没睡着。

按理说,她这个做嫂嫂的该去打个照面。

可她不想去。

去了看见这两兄弟,她就恨不得一人给一个大耳刮子。

或者拔下金簪,将他们二人刺个对穿。

因怕裴信吃醉了酒,再来闹事,沈明月便把门窗堵得严严实实。

裴信有本事,就把事情闹大,最好闹到宁国公跟前去。

睡到后半夜,听见有人敲窗户,沈明月骤然惊醒。

她一动,敲窗声便停了下来。

“嫂嫂,开窗,我有事找你。”

又是该死的裴延!

“裴延,你这个登徒子!”

隔着窗户,沈明月低声咒骂他。

“夜半闯入嫂嫂闺房,你还要不要脸了!赶紧滚!别叫我喊人来!”

窗外的人站了一会儿,便悄然离去。

沈明月生怕有诈,特地又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窗。

窗外空无一人。

寒风扑入,激得她打了个喷嚏。

正要关窗,一眼瞥见窗台上放着一个绿瓷瓶。

瓶塞子上还裹着签子。

抽出签子,对月而看。

签子上写着玉容膏。

这是一种治伤的药。

给她的?

沈明月愣住了,她哪里有伤?

躲进幔帐,仔细查看,沈明月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擦伤,还有好些乌青。

想必是方才跟裴信缠斗时留下的。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而裴延竟然心细如此。

沈明月忍不住握紧了绿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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