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上的琉璃盏突然发出清脆裂响。
林清的手指深深抠进檀木桌面的纹路里,冷汗顺着下颌滴落在道袍前襟。丹田处传来的破碎声像春日冰河解冻,细密的裂纹从气海穴开始蔓延,他听见自己经脉里流淌了十八年的灵气正在飞速流逝。
"道基已毁。"执法长老的声音在大殿穹顶下回荡,"即刻起,剥去真传弟子玉牌,逐出内院。念在你为宗门做过贡献,这1000灵石赠予你 ,日后可留在宗门做个杂役"
殿外惊雷骤起,暴雨穿透护山大阵砸在汉白玉阶上。林清跪在冰冷的地面,看着自己颤抖的指尖——三个月前,这双手还在宗门大比上凝出过九重剑罡。
"林师兄,哦不......"熟悉的笑声从殿门传来,陈墨把玩着腰间新换的紫金令牌,"现在该叫你什么好呢?"他故意踩住林清散落的发带,"诸位可能不知,咱们这位前天才,连昨夜吐纳都引不动半点灵气了呢。"
围观的弟子们发出窸窣嗤笑。林清抬头望向这个曾与自己同塌论道的兄弟,陈墨眼底映着暴雨的青光,像淬了毒的匕首。
"你们看他这眼神!"陈墨突然扯下林清颈间玉佩,玄霜玉雕成的并蒂莲在石阶上碎成八瓣,"还记得三年前你赠我这枚寒玉时说'大道同行'?"他碾着玉屑轻笑,"可惜你的大道,三日前服下那枚蚀骨丹时就断了。"
暴雨中的玉屑泛起诡异霜纹,林清忽然记起陈墨炼丹房终日不散的紫烟。他伸手去抓那些闪烁寒光的碎片,却被七八双手按在泥水里。往日恭敬的师弟们此刻嬉笑着,有人用剑鞘拍打他的侧脸。人心的险恶在这一刻暴露无疑,在自己强大时这些人还争着抢着拍他马屁,如今得知自己无缘仙途后全在此嘲讽。走着走着他头发一缕缕化为雪白。
"诸位且看!"陈墨突然高举留影石,光幕中浮现林清昨夜呕血的画面,"这就是偷练禁术的下场!"暴雨冲刷着虚假影像,围观者的私语化作利箭:"活该""早看出他心术不正"。
当最后一道驱逐符印打入眉心时,林清在滂沱大雨里看清了所有面孔。那些谄媚的、讨好的、恭敬的神情,此刻都扭曲成相似的讥诮。陈墨的靴底碾过他护了三年的玉佩,冰晶般的碎屑刺入掌心,却不及心脏冻结的疼痛。
雷光劈开云层时,人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哄笑。林清蜷缩在宗门界碑旁,看着暴雨冲刷朱红山门。最后面向凌霄宗一声大喊“若他年若我可重铸道基,今日辱,百倍还。”随后转身径直离去这个令他心寒的宗门。死也不做杂役这是他的信念,他决心去寻找重筑道基之法
磅礴大雨中林清渐行渐远,突然对着空气叹息一声,好似在给心软的自己所说“师弟啊师弟,昔年我们一同入凌霄宗,生死共患难,一路走来,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害我。罢了罢了,他年再见便没有什么情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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