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林浩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宿舍里的灯已经熄灭，只能听见王磊均匀的呼吸声。
林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下手机，准备再次尝试入睡。
“还没睡啊？”陈明的声音从旁边的床位传来。
“嗯，睡不着。”林浩小声回答。
陈明坐起身，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疲惫的脸庞。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别告诉我只是听到了一个声音那么简单。”
陈明直视着林浩，“我们认识三年了，你什么样子我能看不出来？”
林浩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王磊，然后坐起身，低声道：“我们去阳台上聊吧。”
两人来到宿舍的小阳台，关上玻璃门。外面的雨声更加清晰，雨滴打在屋檐上发出规律的声响。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陈明靠在墙上，抱着双臂。
林浩深吸一口气，看向远处被雨水模糊的校园灯光。
“记不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那个前女友？”林浩问。
“苏婉？”陈明点点头，“你大一那年认识的，然后去年突然失踪了，对吧？”
“对。”林浩的声音有些沙哑，“那天在解剖室的那具尸体，3号尸体，是她。”
陈明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什么？你确定？”
“我怎么可能认不出她。”林浩苦笑道，“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但是...这怎么可能？”陈明困惑地摇头，“尸体不是都有专门的来源吗？
怎么会...”
“我也不知道。”林浩打断了他，“我去找了王教授问尸体的来源，但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只说是通过正规渠道获取的。”
“你报警了吗？”
“没有。”林浩摇头，“我想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林浩低声说道，“今天在实验楼，我真的听到了苏婉的声音。
她在叫我的名字，让我救她，让我找出真相。”
陈明沉默了片刻，谨慎地问：“你确定不是因为太想念她，出现了幻觉？”
“也许吧。”林浩没有直接反驳，“但今天的事不止这些。
我在解剖室窗外的那棵老槐树上，看到了和苏婉手心上一样的符号。”
“什么符号？”
“一些奇怪的刻痕，很像某种古老的文字或符号。”
林浩回忆道，“苏婉失踪前几天，我们见面时，我注意到她手心上有这种符号，像是用针刺的。
当时她不肯告诉我那是什么。”
陈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你认为她的失踪和死亡背后有什么秘密？”
“我不知道。”林浩承认道，“但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了。
苏婉失踪前三天，她约我在校外的咖啡馆见面。”
“她说了什么？”
“她看起来很害怕，说自己发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但又不肯具体说是什么。”
林浩回忆道，“她不停地环顾四周，说有人在跟踪她。
我以为她太紧张了，就安慰她说可能是错觉。”
林浩停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她告诉我，如果她突然消失了，让我去'清水河'找她。
但她没来得及说更多，就匆匆离开了。”
“清水河？”陈明皱眉，“就是校外那条小河？”
“对，就是那条。我记得你家就在清水河附近，对吧？”
陈明点点头：“我家在清水河上游。那条河从我们村子流过，然后经过几个镇子，最后流到我们学校旁边。”
“你知道那条河有什么特别的吗？”林浩问。
陈明思考了一会儿：“小时候村里老人会告诉我们不要晚上去河边玩，说河里有'水鬼'。
当然，那只是吓唬小孩子的话。不过...”
“不过什么？”
“确实有传言说清水河是'通阴之水'。”陈明低声说，“据说那条河曾经是古代的祭祀场所，河里淹死过很多人。
还有人说河底有一个神秘的洞穴，能通往阴间。”
林浩没有笑这些迷信的说法：“苏婉失踪当晚，我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对方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会后悔。当时我以为是恶作剧，现在想想...”
“你认为这和苏婉的死有关？”陈明问。
林浩点点头：“而且，我今天在王教授办公室看到了一些文件，上面写着'清水河项目'。”
陈明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林浩，这事听起来很危险。
也许你应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警察不会相信我说的。”林浩摇头，“而且我连基本的证据都没有。
我需要先找到更多线索。”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去调查清水河，看看那里有什么秘密。
还有，我要弄清楚学校和清水河项目有什么关系。”
陈明皱眉：“昨天解剖室的事，今天实验楼听到的声音...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吗？
老实说，我有点担心你。”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林浩承认，“但如果苏婉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说起来...”陈明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提到解剖室的传闻，其实不只是我说的那些。”
“还有什么？”
“几个高年级的学长告诉我，解剖室经常会传出奇怪的声音，尤其是半夜。”
陈明说，“有人说半夜经过实验楼时，会看到解剖室的灯自动亮起，明明里面没有人。”
“真的假的？”
“去年真的有个学长，叫李明的，因为好奇半夜去查看过。
第二天他就收拾东西退学了，据说是吓得不轻。”
陈明严肃地说，“他离开前只告诉室友说'那里不干净'，再也没说别的。”
林浩想起了自己在解剖室经历的怪事：“你觉得这和苏婉的死有关系吗？”
“我不知道。”陈明摇头，“但如果你决定调查，我建议你小心那个张师傅。”
“张师傅？解剖室的助理？”
“对，他在学校待了很多年，据说知道很多秘密。”
陈明压低声音，“有人说他负责处理'特殊'的尸体，而且经常半夜出入实验楼。”
林浩回想起张师傅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确实对我说过，最近送来的尸体都很不寻常。”
外面的雨声渐渐小了，阳台上的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林浩，我说实话。”陈明最终开口，“这事听起来很危险。
如果你执意要查，至少要小心。苏婉已经...我不想你也出事。”
“我会小心的。”林浩承诺道，“但我必须查清楚苏婉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真的是被害死的，我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陈明叹了口气：“随你吧。但记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别一个人冒险。”
“谢谢。”林浩感激地说。
两人回到宿舍，各自躺回床上。陈明很快就睡着了，但林浩依然清醒。
他想起苏婉失踪前最后一次见面的情景，她那惊恐的眼神，颤抖的声音，还有那句“如果我突然消失了，去清水河找我”的话。
当时他没有当回事，以为她只是过于紧张。现在想来，那或许是她留给他的最后线索。
林浩翻身面向墙壁，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苏婉到底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清水河项目是什么？王教授为什么对尸体的来源讳莫如深？
解剖室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传闻？
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他无法理解的谜团。但无论多么危险，他都决定要查下去。
他欠苏婉一个真相，也欠自己一个答案。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照进宿舍。林浩终于感到一丝睡意袭来，但他知道，无论今晚做什么梦，明天醒来后，他将开始一段寻找真相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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