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阁观星台。
白小棠银白色的睫毛轻颤,腕间七枚玉蝉法器突然齐声悲鸣。指尖抚过的《连山易》竹简迸出裂纹,龟甲在离火中炸成粉末——这是她第七次占卜星图异象。
青铜晷针在星盘上划出深痕,碾碎的紫薇花瓣渗出血色汁液。当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震位时,悬挂在梁上的三千命牌同时炸响。最中央那块刻着"阁主"的昆仑玉牌,浮现出蛛网状的裂痕。
"七星坠,贪狼现..."
少女空洞的瞳孔倒映着星图,两行血泪滑过瓷白的面颊。缠绕在皓腕上的因果线突然绷断,反噬的灵力掀翻十二盏续命灯。焦黑的灯油在地面凝成谶语:九曜乱,诸圣殁。
黑影从梁上倒垂而下,七根陨铁锁链穿透白小棠的琵琶骨。大长老枯槁的手指捏住她下颌:"不愧是天生慧眼,竟能窥破阁主命劫。"锈迹斑斑的锁链上符文明灭,正是天机阁禁术《夺天造化诀》的起手式。
"喀嚓!"
白小棠突然咬碎后槽牙里藏着的假死丹,玉蝉法器集体自爆。趁着众人躲避的间隙,她撞碎琉璃穹顶坠向葬龙渊。身后追兵的御风符燃起幽绿鬼火,在云层拖出七道狰狞的尾迹。
巳时正,葬龙渊阴爻位。
陆青阳踩着雷狰残魂的头颅,指尖星火正在炼化林清漪的冰魄珠。深渊突然下起血雨,他新生的灵识捕捉到高空坠落的银光——那是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少女,发间别着的半截晷针正与铁戒共鸣。
他足踏星轨冲天而起,幽冥冷焰在背后凝成双翼。接住白小棠的瞬间,三根陨铁锁链突然暴起,毒蛇般咬向他的天柱穴。铁戒迸发的星芒与锁链上的咒文相撞,竟在虚空烧灼出焦黑的卦象。
"坎上艮下...是蒙卦?"
陆青阳瞳孔骤缩,怀中少女的银发无风自动,发梢缠住他腕间脉门。某种浩瀚的命理洪流突然涌入灵台,他看见白小棠被挖出双眼的血腥画面,以及...自己站在尸山血海上的未来。
七窍同时渗血的剧痛中,铁戒幻化的星图铠甲覆上白小棠身躯。她脖颈处浮现的刺青突然活过来——竟是条衔尾蛇啃噬着太极图。当蛇瞳睁开的刹那,追击的天机阁长老突然肉身崩溃,化作血雾滋养深渊。
"快走...他们在你气海种了劫印..."
白小棠冰凉的指尖按在他丹田处,陆青阳这才发现通脉四重的气旋里,藏着粒米粒大的黑斑——正是三天前陆天昊打入他体内的七绝锁脉针!
午时末,蚀骨涧暗河。
追兵的青玉罗盘悬浮在水面,指针因灵力过载而疯狂旋转。领头的黑袍人割开掌心,血祭出八枚铜钱:"乾三连,坤六断,寻!"
铜钱在河面组成移动的先天八卦,暗流中的灵力残留被具象成金色丝线。当丝线汇聚到某块浮冰时,冰层下的陆青阳突然睁眼——左眼倒映着追兵的阵型破绽,右眼燃烧着幽冥冷焰。
"哗啦!"
冰层炸裂的瞬间,白小棠抛出的晷针钉死离位。陆青阳裹挟着地脉阴火的拳风贯穿三人胸膛,余波将暗河蒸出十丈宽的真空带。幸存的追兵掐诀欲逃,却发现星纹早已封锁八方遁位。
第一个修士被幽冥冷焰冻成冰雕,陆青阳弹指震碎其天灵盖,飞溅的脑浆在空中凝成冰刺射向第二人。第三个试图血遁的长老刚化虹而起,就被白小棠催动的因果线勒成十八段碎尸。
"留活口!"
陆青阳星云右眼突然预警,但已来不及阻止。最后那名修士的头颅自动爆开,颅骨内钻出只青铜甲虫,振翅间竟撕开空间裂缝。铁戒激发的星芒晚了一步,只斩下半片虫翼。
甲虫残翼上的徽记让白小棠浑身战栗——那是天机阁主豢养的噬空蛊。她突然呕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腕间玉蝉尽数粉碎:"快...去寒潭...我的慧眼看到..."
话音未落,整个葬龙渊突然地动山摇。陆青阳灵视中浮现恐怖画面:九具青铜棺椁正从深渊最底层升起,棺盖上星图与他铁戒的纹路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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