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探寻,深陷泥沼
街角那摇晃得厉害的灯笼,在渐渐浓重的暮色里,晕出一圈圈昏黄的光影,犹如鬼魅的眼。
我踩过青石板上积着水的洼坑,脚下溅起细微的水花,同时,一丝腥甜的气味猛地钻进鼻尖,那味道好似铁锈混着血腥,刺鼻又黏腻。
这是灵瞳自动运转的征兆,右眼瞳孔泛起淡金色纹路,丝丝缕缕,如同细密的金线在眼眸中交织。
视野里,灵力脉络如蛛网般铺展开来,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有若无,却又真切存在。
"让让!"挑着扁担的老汉风一般撞开我肩膀,肩头被撞得生疼。
竹篓里活鱼用力甩动身体,溅出的水珠在半空中划过,凝结成诡异的弧线,那声音好似玻璃珠在石板上滚动,清脆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怪异。
我紧紧盯着那串水珠,瞳孔骤然紧缩。
每滴水珠中心都蜷缩着芝麻大小的血点,在灵瞳的注视下,血点像有生命一般疯狂扭动,仿佛被无形的手拉扯着,还隐隐传出微弱的嘶鸣声。
顺着灵力残痕拐进暗巷,狭窄的巷道里弥漫着潮湿的腐臭味。
后颈突然掠过针刺般的寒意,那寒意如同冰针,直直扎进皮肤,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猛地转身,只捕捉到墙根处半截藕荷色衣角正在消散,那衣角在昏暗的光线下,像是一抹飘忽的幻影,和上次在码头见到的残影如出一辙。
手指触到腰间别着的铜钱镖,金属表面冰冷刺骨,不知何时结满了霜花,霜花洁白晶莹,却透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小哥要买驱邪符吗?"蹲在墙角的跛脚道士突然出声,那声音沙哑干涩,好似破旧的风箱在喘息。
黄符纸上朱砂绘制的镇灵咒缺了最关键的回锋,朱砂的颜色红得刺眼,仿佛凝固的血。
我蹲下身假装端详,灵瞳却看到符纸背面渗着墨绿色的黏液,黏液缓缓蠕动着,散发着刺鼻的腐臭气味。"这画符的朱砂..."
话没说完,老道士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在寂静的巷子里回荡,好似破锣一般刺耳。
我下意识伸手搀扶,指尖刚碰到他道袍袖口,粗糙的布料触感让我心头一紧。
整条巷子的灯笼齐刷刷熄灭,黑暗瞬间将我吞噬,四周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用力撕扯。
等对面酒楼灯笼重新透光过来,地上只剩件空荡荡的道袍,内衬还冒着焦黑的烟气,烟气带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操!"我攥着半张被撕碎的符纸站起身,灵瞳能清晰看见空气中残留的爪痕状灵力漩涡,漩涡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好似一双双邪恶的眼睛。
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线索被截断,对方连我弯腰的时机都掐得精准,我后槽牙咬得发酸,心中满是愤怒和无奈。
转过三条街后,那股熟悉的檀香味混着血腥气又飘了过来,檀香味淡雅清幽,血腥气却浓烈刺鼻,两种味道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我贴着墙根摸到挂着"福寿堂"牌匾的棺材铺后院,牌匾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灵瞳突然刺痛,好似被针狠狠扎了一下。
院墙青砖缝隙里嵌着半枚带血指甲盖,指甲盖呈现出青黑色,血迹已经干涸,灵力波动和码头水鬼身上的如出一辙。
刚要翻墙,背后传来拖沓的布鞋声,那声音沉重而缓慢,好似死神的脚步。"这不是客栈那位贵客么?"李三歪着嘴嚼槟榔,槟榔渣在他嘴角挂着,样子十分猥琐。
腰带上别着的剔骨刀沾着可疑黑渍,黑渍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劝你别多管闲事,昨儿王铁匠家的小子就是逞英雄,现在还在义庄躺着呢。"
我盯着他脖子上新添的抓痕,灵瞳能清晰看见伤口里蠕动的灰雾。
这灰雾后来我才知道,是某种邪术的标记,也是幕后黑手控制手下的手段。"三哥消息倒是灵通。"话音刚落,棺材铺里突然传出重物坠地声,那声音沉闷厚重,好似巨石砸在地上。
等我们同时转头,二楼窗棂上挂着的镇魂铃已经碎成齑粉。
冲进后院时袖中铜钱镖已扣在掌心,铜钱镖的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
可满地黄纸钱上的脚印突然全部调转方向,黄纸钱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好似幽灵的低语。
灵瞳视野里,本该顺着脚印延伸的灵力线全部指向我脚下青砖,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那凉意从后背蔓延开来,让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中计了!
废弃的城隍庙出现在巷尾纯属意外。
庙门破败不堪,门缝里透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房梁上垂下的经幡破得只剩布条,布条在风中飘荡,发出呼呼的声响,每片布条末端都坠着晶莹冰凌,冰凌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我摸着门框上焦黑的抓痕,抓痕粗糙不平,好似野兽的利爪留下的印记。
灵瞳突然捕捉到供桌下方有团蜷缩的人形灵光,灵光闪烁不定,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刚要迈步,身后传来李三阴阳怪气的笑:"孔少爷当心门槛啊。"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幸灾乐祸。
跨过门槛的瞬间,靴底突然传来黏腻触感,那触感好似踩在烂泥里,让人恶心。
灵瞳金芒大盛,看清地上根本不是灰尘,而是无数交叠的孩童手印,手印颜色暗红,好似干涸的血迹。
后颈汗毛倒竖的刹那,供桌上残缺的城隍像突然睁眼,泥塑瞳孔里射出两道血光,血光如闪电般划过黑暗,让人毛骨悚然。
铜钱镖脱手瞬间就被融成铜汁,铜汁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我旋身想退,却发现门槛不知何时变成半人高的血痂,血痂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气。
胸口仿佛撞上攻城锤,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整个人倒飞出去。
后背着地时听见肋骨折断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又恐怖,满嘴铁锈味。
灵瞳因剧痛开始不受控地闪烁,视线模糊间看见李三的千层底布鞋停在眼前。
他蹲下身时,脖子上抓痕里的灰雾突然变成蠕动的红丝,红丝扭动的样子好似一条条小蛇。"早说过让你别逞能。"冰凉刀背拍打着我脸颊,那凉意让我打了个哆嗦,远处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
(接上文)
李三的刀锋在月光下泛着青紫,我甚至能看清刃口崩开的细小缺口。
肋骨断茬戳着肺叶,每次呼吸都像在吞火炭,疼痛让我几乎窒息。
恍惚间,我想起曾经有个老人跟我说过,腰间的青鱼佩有着不一般的来历,似乎与一股神秘的力量有关。"听说史家小姐最讨厌血腥味。"我啐出一口血沫,灵瞳余光瞥见左侧屋檐垂下半片藕荷色轻纱。
这时,周围的雾气开始变得浓稠,原本静止的雾气开始缓缓流动,风向也突然改变,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寒意。
布鞋碾在我胸口的声音戛然而止。
李三突然像被开水烫到的野狗,踉跄着后退三步。
我在绝望中突然听到浓雾里飘来清冷冷的铃铛声,铃铛声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混着某种类似雪松的气息,将巷子里淤积的霉味冲开道口子。
我心中满是疑惑和期待,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他说的没错。"史灵瑶的绣鞋踩碎青砖上的薄冰,薄冰破碎的声音清脆动听。
银线滚边的裙摆扫过满地孩童手印时,那些暗红印记竟像活物般朝两侧避让。
她指尖绕着根红绳,绳结上七枚古钱正逆时针缓缓旋转,古钱旋转时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李三的剔骨刀当啷掉在地上,刀柄缠着的符咒无火自燃,火焰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作响。"史...史掌柜,这是漕帮和这小子的私事......"
"你脖子上养的噬心蛊,"史灵瑶忽然俯身捡起块碎瓦片,"再过一个时辰就该爬到天灵盖了。"瓦片在她掌心碎成齑粉,夜风卷着粉末扑向李三脖颈,那些红丝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我看着李三连滚带爬消失在巷口,突然发现四周安静得可怕。
灵瞳不受控地扫过史灵瑶发间玉簪——那根本不是簪子,分明是条蜷缩的银鳞小蛇,蛇信正吞吐着幽蓝火苗,火苗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
"你灵瞳失控的样子,"她忽然蹲下来与我平视,冷香里混着药草苦涩,那味道清新而又苦涩。"和码头那晚一模一样。"葱白手指点在我眉心,刺骨寒意瞬间冻住肋间的灼痛。
灵瞳视野里,她周身浮动的灵力竟如墨色星河,星河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我撑着想站起来,被她用鞋尖轻轻抵住膝盖:"孔少爷最好先数数地上的手印。"顺着她目光看去,那些孩童掌印不知何时组成个倒转的八卦,中央凹陷处正汩汩冒出黑水,黑水流动的声音好似恶魔的低语。
城隍庙残破的门板突然"吱呀"晃动,那声音悠长而又阴森。
供桌上碎裂的泥像竟渗出暗红液体,液体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作响。
史灵瑶的红绳古钱不知何时缠上我手腕,冰凉触感中带着细微震颤,好似某种预警。
"他们用生魂喂了二十年阴傀,"她扯动红绳把我拽起来时,我听见自己骨头咯吱作响。"你偏要闯这**棺材。"
破庙梁柱上的冰凌开始滴水,落在地上的声音却像指甲抓挠棺材板,那声音尖锐而又恐怖。
我摸到腰间暗袋里还剩半包雄黄粉,灵瞳突然捕捉到史灵瑶耳后闪过细密鳞纹——和簪子上的银蛇纹理完全相同。
"为什么帮我?"我故意踉跄着撞向供桌,袖口扫落积灰的香炉,香炉落地的声音沉闷厚重。
史灵瑶抬手接住坠落的炉盖,青铜器皿在她掌心发出蜂鸣般的震颤,那些黑水突然倒流回地缝,地缝里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她转身时发间银蛇突然立起,竖瞳盯着我心脏位置:"你腰间的青鱼佩,是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吧?"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枚从不离身的古玉突然变得滚烫,烫得胸口的血迹都开始蒸腾白汽。
夜枭凄厉的啼叫撕开迷雾,城隍庙后院那口枯井突然涌出浓雾,浓雾弥漫的声音好似海浪的咆哮。
史灵瑶的红绳古钱同时指向井口,七枚铜钱在月光下映出血色卦象。
我咽下喉间腥甜,灵瞳刺痛间看到井沿青苔上粘着片鱼鳞——蓝中透金的鳞片,和徐婉柔养在琉璃缸里的锦鲤一模一样。
"要问为什么..."史灵瑶的绣鞋踩上井台时,井底传来铁链拖动的闷响,闷响回荡在寂静的夜里,好似死神的召唤。"不如问问二十年前沉在运河底的那些石人。"她突然朝我伸手,腕间银镯碰撞出镇魂铃的声响,我腰间的青鱼佩竟自动飞入她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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