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灵屋探秘,危机乍现

青铜炉盖在史灵瑶掌心震颤,那嗡嗡的余韵如幽灵的低吟,久久残留在耳畔。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过芦苇荡,脚下的湿泥软绵绵地裹着鞋底,发出“噗嗤噗嗤”的声响,后颈的汗毛始终竖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寒意紧紧揪住。

远处,那座歪斜的木楼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地浸在清冷的月光里。

檐角挂着的褪色灯笼,在夜风中“哐当哐当”地打转,那昏黄的光影摇曳不定,乍看就像有个模糊的人影在黑暗中招手,阴森的氛围扑面而来。

"你最好别乱碰东西。"史灵瑶突然驻足,我一个踉跄,差点撞上她背后金线绣的并蒂莲,那金线在月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刺得我眼睛微微发痛。

她发间银蛇簪子昂起脑袋,分叉的信子几乎戳到我鼻尖,那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宅子吃人比运河吞船还利索。”她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我颤抖着摸出打火机想照明,“啪嗒”一声,火苗刚窜起来,就诡异地变成了青绿色,那幽绿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阴森,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却让黑暗显得更加深邃。

史灵瑶的红绳古钱突然绷直成剑形,铜钱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转眼就被青砖贪婪地吞得干干净净,那血滴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她反手拽住我手腕往门里带,我的手被她拽得生疼,我闻到她袖口浮动的檀香里混着铁锈味,那味道刺鼻而怪异,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木门在背后“嘎吱嘎吱”合拢的刹那,灵瞳突然像蒙了层热雾,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灵瞳,这神秘的能力,似乎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能看透常人所不能见,但此刻却受到了干扰。

原本能看透砖墙的视线此刻扭曲成万花筒,斑驳墙皮里渗出黑红色的脉络,像无数血管在墙体内跳动,那“噗通噗通”的跳动声仿佛就在耳边。

我踉跄着扶住条案,指尖触到的东西黏腻湿冷,宛如摸到了一条冰冷的蛇。

那是半截腐烂的供香,粘在铜龟镇纸背上,龟壳纹路里嵌着几片蓝金鱼鳞,鳞片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闭眼!"史灵瑶的银镯“当啷”一声撞在我后脑勺,剧烈的疼痛反而让灵瞳清明了一瞬。

供桌底下蜷缩着团灰白的东西,看轮廓像七八岁孩童,可那东西转头时露出的是张布满皱纹的老妪脸,那满脸的皱纹像一道道沟壑,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恐怖。

我胃里翻腾的酸水一下子涌到喉头,差点吐了出来。

史灵瑶甩出的红绳已经缠上那东西脖颈,红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嘶嘶”的声响。

黑影就是这时候炸开的。

十七道还是二十道?

根本来不及数,它们从房梁、地缝甚至我们影子里分裂出来,带着腐肉发酵的酸臭味呼啸着扑向面门,那股恶臭让我几乎窒息。

我想摸雄黄粉却发现四肢灌了铅似的沉重,每动一下都仿佛有千斤重。

供桌下那老妪脸的东西正朝我咧开嘴笑,满口黑牙间垂着半尺长的舌头,那舌头在空气中摆动,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

史灵瑶的红绳古钱舞成密网,铜钱切割黑影时发出热刀切蜡的滋滋声,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穿透我的耳膜。

她绣鞋踢翻的条案底下露出半张黄符,朱砂画的镇邪纹被血污糊了大半,我盯着那道裂痕猛然想起徐婉柔说过——"符咒断纹处必是阵眼"。

右手指尖突然能动了。

灵瞳灼烧般的刺痛中,我拼命调动丹田那股时有时无的灵力。

灵力,这股神秘的力量,似乎来自于我的血脉深处,上次在码头被水鬼拖脚时冒出来的热流,这会却在经脉里乱窜,疼得我咬破舌尖才没喊出声,那血腥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

史灵瑶的银蛇簪突然暴长三尺,贯穿两个黑影的瞬间,我看见她耳后鳞纹蔓延到了锁骨,那鳞片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坎位!"我哑着嗓子吼出声时自己都吓了一跳,那声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

史灵瑶旋身甩出的铜钱正钉在我余光瞥见的墙缝上,蓝金鱼鳞在裂开的墙皮里闪了闪,供桌下那东西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那声音尖锐而凄惨,让人毛骨悚然。

束缚四肢的力量突然松动,我滚到墙角抓起那截断香,截断香在我手中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味。

灵瞳终于捕捉到房梁垂下的蛛丝——每根丝线末端都坠着片蓝金鳞,正随着黑影的攻势规律性震颤,那蛛丝在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嗡嗡”的声响。

雄黄粉混着舌尖血砸向蛛网的刹那,史灵瑶的红绳古钱突然调转方向朝我眉心刺来。

铜钱擦着耳廓钉进身后立柱,黑血顺着木纹蚯蚓似的爬下来,那黑血流动的声音“滴答滴答”,仿佛是死神的倒计时。

我后知后觉摸到颈侧火辣辣的伤口,那伤口像被火灼烧一般疼痛。

方才站的位置,半截枯爪正被铜钱钉着抽搐,枯爪抽搐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史灵瑶发间的银蛇不知何时缠住了我手腕,冰凉鳞片下传来针扎似的灵力流,那股灵力流像电流一般,让我的手腕一阵发麻。

"跟着我的气走。"她声音里第一次带喘,腕间银镯已经裂了道细缝,那细缝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

我被迫内视到经脉里横冲直撞的灵力,那感觉像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在血管里刺绣,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痛中颤抖。

银蛇传导过来的寒气勉强兜住乱窜的热流,两股力量在丹田相撞的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砰砰砰”地响个不停。

房梁上的蛛网终于全部显形,蓝金鳞片组成八卦阵图,每个卦位都嵌着块眼熟的青砖——和徐婉柔院里铺的一模一样。

我挣扎着聚起掌心那团稀薄的灵力,突然听见井底那种铁链拖动声从地底传来,那声音“哗啦哗啦”,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史灵瑶的红绳突然全部崩断,七枚铜钱落地摆出个血色箭头,正指向我脚下,那血色箭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我盯着血色箭头所指的青砖,膝盖还卡在条案与立柱的夹角里,那坚硬的夹角让我的膝盖生疼。

史灵瑶的银蛇突然发狠收紧,腕骨传来骨裂般的脆响,剧痛反而让我丹田那团乱窜的灵力猛地震荡。

房梁上的蓝金鳞片突然集体转向,映出我瞳孔里不受控暴涨的金芒,那金芒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别用蛮力!"史灵瑶的警告混着铁链拖拽声砸进耳膜。

我龇牙咧嘴地扒住青砖边缘,灵瞳突然捕捉到砖缝里游动的银丝——和徐婉柔发簪上缠的胎发一模一样。

指尖刚触到那抹冰凉,整块青砖突然像活物般蠕动起来,砖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咒裂痕,那符咒裂痕在幽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

黑影的尖啸几乎刺穿耳膜,那声音尖锐而恐怖,让我忍不住捂住耳朵。

三只枯爪同时抓向我后心时,我本能地团身翻滚,后脑勺撞在供桌腿上的闷响让我眼前金星乱窜,那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史灵瑶的红绳不知何时缠上了房梁,她借力荡过来的绣鞋尖踢飞两只黑影,鞋面上沾的黑血瞬间腐蚀出焦痕,那腐蚀的声音“滋滋”作响。

"接着!"她甩来的银蛇簪在空中划出冷光,那冷光在黑暗中闪烁着寒光。

我手忙脚乱接住的瞬间,簪尾突然弹出半寸利刃,差点削掉自己拇指,那利刃弹出的声音“咔哒”一声。

灵瞳突然捕捉到簪身细密的鳞纹正在游动,那些纹路与史灵瑶锁骨蔓延的鳞片产生共鸣似的微微发烫,那股热意从簪身传来,让我的手一阵发热。

黑影突然集体停滞。

这个破绽来得诡异,但我顾不得多想,攥紧簪子朝最近的黑影捅去。

本该刺中咽喉的利刃却偏了三寸,黑影腐烂的脸突然裂成四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尖齿,那尖齿在幽暗中闪烁着寒光。

史灵瑶甩来的铜钱迟了半拍,我左肩传来被野兽撕咬的剧痛,那剧痛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血腥味刺激得灵瞳疯狂运转。

视野里的世界突然覆盖上层淡金 格,每个黑影胸口都浮现出拳头大小的灰斑。

我忍着肩头火烧般的疼痛,将最后那点灵力灌进银蛇簪。

利刃刺入灰斑的刹那,黑影竟像戳破的水泡般炸成黑雾,那黑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坎三震五!"史灵瑶的声音带着破音。

我顺着她红绳指引的方向望去,供桌上腐烂的铜龟镇纸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龟首正对西南墙角。

灵瞳突然刺痛难忍,那个方位的墙体内,有团人形阴影正在缓慢膨胀。

黑影们突然放弃围攻史灵瑶,全部朝我涌来。

我踉跄着退到香案边,打翻的铜炉里滚出半截指骨,骨节上套着的翡翠扳指眼熟得心惊——和当铺掌柜手上那枚纹路完全相同。

这个分神的瞬间,五道黑影已经封死所有退路。

死亡的气息冻住了肺叶,我仿佛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我后腰抵着冰凉的墙皮,灵瞳自动锁定了每个黑影的灰斑位置,但手臂沉重得抬不起来。

史灵瑶的红绳缠住两个黑影脖颈,却被第三道黑影咬断了绳索,那绳索断裂的声音“啪”的一声。

她咳出的血沫溅在银镯上,裂纹瞬间蔓延到整个镯面,那裂纹在幽暗中显得格外恐怖。

最先扑来的黑影带着运河淤泥的腥臭,那股腥臭让我几乎昏厥。

我徒劳地举起银蛇簪,簪身突然传出清脆的碎裂声,那碎裂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千钧一发之际,供桌下那团灰白东西突然发出尖锐啼哭,所有黑影同时僵直不动。

地底传来的铁链声变得震耳欲聋,西南墙角的人形阴影突然伸出六条手臂。

檀香混着槐花香的气味毫无征兆地炸开,那股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丝安宁。

我颈侧伤口突然发烫,尚未凝结的血珠悬浮成七颗赤珠,在空中摆出北斗阵型,那赤珠在黑暗中闪烁着耀眼的光。

黑影们发出惊恐的嘶吼,被赤珠扫过的部位像曝晒的雪糕般迅速消融,那消融的声音“滋滋”作响。

史灵瑶趁机掷出的铜钱精准钉入阵眼,整面西墙轰然坍塌,那坍塌的声音如雷霆般响亮。

月光混着河雾涌进来的刹那,我听见铃铛声。

不是寺庙檐角的风铃,而是更清脆的,带着少女蹑足踩过青石板的韵律。

残存的黑影如退潮般缩回地缝,墙体内的血管状脉络急速枯萎,最后那截蓝金鱼鳞在我掌心化成了齑粉。

史灵瑶拽着我后领滚出屋子时,银蛇簪自动飞回她发间。

我们瘫坐在芦苇丛里喘得像两条搁浅的鱼,她耳后的鳞纹已经褪到耳垂位置,但腕间的银镯彻底碎成了三截。

"刚才那是......"我刚开口就被她捂住嘴。

她指尖还带着檀香与铁锈混杂的气息,瞳孔缩成两道竖线盯着我颈侧。

灵瞳残余的效力让我看到自己皮肤下游走的金线,那些纹路正缓缓聚成莲花形状。

东南方向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

史灵瑶猛地起身,红绳古钱却在她指尖软绵绵垂下。

我们隔着河雾对望,她染血的袖口还在滴答落着黑血,而我的灵力早已透支到手指都抬不起来。

"戌时三刻。"她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句,转身就往渡口方向走。

我踉跄着跟上时,发现她绣鞋尖正在地上画出断续的卦象。

灵瞳最后闪过的画面里,那些卦纹与徐婉柔书房地板上的墨渍完美重合。

夜风卷着张残破黄符贴在我小腿上,朱砂绘制的镇邪纹被血污浸透,但断裂处依稀能看出是故意撕毁的痕迹。

我弯腰去捡的瞬间,符纸突然自燃成青绿色火团,灰烬在空中拼出个"婉"字,又迅速被风吹散。

史灵瑶的冷笑声飘过来时,渡口摇橹声恰好响起。

我们谁都没提那个救场的赤珠阵,但当她跃上乌篷船时,银蛇簪突然转头朝我吐出信子。

分叉的舌尖沾着星点火光,映出船舱底板上未干的水痕——那分明是双女子的绣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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